“哦，啥事惹到你了？”秦天賜笑道。
“李正瑞回燕京，通過他父親的人脈，要了三個億的災後重建資金，昨天回了發改委，當著很多同事，跑我辦公室炫耀，你猜，我只說了一句話，他就狼狽逃跑了，哈哈。”李正瑞吃了癟，樊芸嫣心情實在舒暢。
“什麼話，快說說。”秦天賜也來了好奇心。”
“我說，李踢豬，那三個億里面，包含賠人家豬錢沒有，哈哈。”樊芸嫣笑得歡，秦天賜都被逗笑了。
“李正瑞沒農村工作經驗，他能在清江全身而退就算了好事。”秦天賜說道。
“爺爺要去你家住段時間，我還想一起過來，去清江探望你的，清江還很忙嗎？”樊芸嫣問道。
“相當相當忙，我和那莊副部長的兒子莊勇，忙得雞飛狗跳，黨校都沒時間去學習。”
“莊勇嗎？那人和他家里鬧矛盾，自己要去基層鍛煉，他和他家里關系不好，听說是為他婚姻的事情。”樊芸嫣很了解莊勇，畢竟都是高干子女。
“哦，他認識你嗎？”
“沒交情，但提起名字肯定知道，你們之間有什麼分歧嗎？要不，我給你過過話？”
“關系很好的，在導江就一起共過事，到了清江，我們是二人組，他是政法委書記，配合默契。”秦天賜解釋了一番。
“那就好，他在燕京子弟圈，口碑不錯，和那李踢豬兩碼事。”樊芸嫣又笑了起來。
兩人聊的都有了睡意，才戀戀不舍掛了電話。
第二天，秦天賜正在開紀委常委會，尹文鋒來了電話。
“秦書記，李縣長中午回清江，他說已經要到了災後重建資金，下午開會研究一下重建的事情。”尹文鋒很高興，有錢才好談怎麼重建。
秦天賜听了電話，心里偷笑︰“李正瑞看來要顯擺，打擊我和莊勇了。”
下午。清江縣委會議室里，陽光灑在長條形的會議桌上。
常委們全部到齊，正襟危坐。
縣委書記尹文鋒，依舊最後一個踏入會場，緩步坐上了主位，無聲表達著書記的權威。
尹文鋒目光沉穩，掃視了一圈在場的常委們，緩緩開口。
“今天的會議臨時召開，主要是討論一下縣里的重建工作，首先，我要對李正瑞縣長，前段時間去燕京的工作，表示肯定，他這次跑民政部和水利部，為我們爭取了不少資源，辛苦了。”
李正瑞微微一笑，接過話頭，語氣中帶著幾分自得︰“尹書記過獎了，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李正瑞滿臉微笑，喝了一口茶，繼續說道。
“不過，燕京那邊的情況確實復雜，跑部委的難度大家可能不太清楚。我這次去，光是等一個司長的簽字就等了整整兩天，最後還是托了老同學的關系才搞定。”
他說得眉飛色舞，仿佛在講述一場驚心動魄的戰役。
坐在對面的莊勇和秦天賜對視了一眼，眼中閃過一絲不屑。
莊勇輕輕哼了一聲，心里卻在暗暗罵道︰“瑪德，跑個部委而已，搞得像是立了特等功似的。”
秦天賜笑了笑，也沒說話，但眼神里也透出幾分不以為然。
尹文鋒看了看三個年輕人，互不服氣的神情，暗自感嘆了一聲，這三個人背後，都是大神啊！
會議進入正題，尹文鋒清了清嗓子，說道︰“接下來，我們討論一下重建方案的具體實施。李縣長，你是政府一把手，有什麼想法？”
李正瑞早有準備，干咳了兩聲，立刻說道︰“我認為，這次重建工程的招標工作，應該由政府主導。畢竟我們最了解縣里的實際情況，操作起來也更有效率。”他說完，目光掃過眾人，似乎在等待大家的附和。
尹文鋒沒有立刻表態，只是微微點了點頭，目光依舊平靜。
會議室里一時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這時，秦天賜開口了︰“李縣長的提議有道理，政府主導確實能提高效率，不過，我建議招標工作，還是要經過常委會的表決把關，避免出現以前那種問題。”
秦天賜的語氣不卑不亢，但話里的意思卻很明顯，不能讓李正瑞一個人說了算。
二人組莊勇立即附和道︰“秦書記說得對，重建工程，關系到全縣的民生，不能草率決定，縣委常委會的表決是必要的，不能再重蹈覆轍了。”
李正瑞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他沒想到秦天賜和莊勇，會在這個時候提出反對意見，尤其是他們還提到了“重蹈覆轍”，這顯然是把他和之前的落馬官員，歸類在了一起。
李正瑞心里很不快，但礙于場合，還是強壓住情緒。
他冷冷地說道︰“既然大家有不同意見，那就再討論吧。不過，時間不等人，現在不把前期工作做了的話，等枯水期到了才著手進行，工程拖得久，老百姓的意見就越大。”
尹文鋒依舊沒有表態，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大家的意見都很有道理，我們再仔細斟酌一下。”
書記的語氣很平靜，卻讓李正瑞感到一種無形的壓力。
會議繼續進行，但李正瑞的心情，已經不再像開始時那樣輕松。
他隱隱感覺到，以後的招標工作，恐怕不會像他預想的那樣了。
大家議論了很久，最後形成共識。
災後重建，由政府主導，紀委監督，常委會表決，縣委書記拍板。
說白了，就是不管你李正瑞和葛軍如何操作，招投標的環節，紀委隨時在旁邊盯著，如果有瑕疵，可以立即提交常委會討論，書記是最終拍板同意的人。
一切都是按照規矩來，哪怕是你李正瑞跑回來的資源，也不可能由你獨自來安排。
祁連海的前車之鑒，還擺在那里呢。
三個億的工程，利益可想而知。
李正瑞再次被壓制，悶悶不樂回了辦公室。
莊勇和秦天賜走到停車場。
“瑪德，去燕京要點資金回來，就不知道姓啥了，那是他李踢豬家自己的錢嗎？這踏馬的李踢豬。”莊勇罵道。
秦天賜“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莊勇，你怎麼知道他這外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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