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秦天賜吃了一驚。
“村民不配合，你幫我去做下思想工作嘛。”劉鑫一副束手無策的熊樣。
“你說話能不能不要一驚一乍的，還以為你被揍了。”秦天賜走上前去，做出要打劉鑫的樣子。
“你現在有身份的人，注意形象，小心我舉報你，毆打藝術家。”
“我呸，黃毛。”
呂蓉誰也不幫，在旁嘻嘻地笑。
“吃飯了，飯吃了再談。”劉鑫進了廚房，看梁媽炒菜去了。
“咋回事，蓉妹？”秦天賜覺得劉鑫不靠譜，問了呂蓉。
呂蓉一番解釋。
原來，劉鑫準備讓賈鳳和吳小英出鏡，以她們的故事作為脈絡，敘述普通人面對生活的掙扎與期待，以及對美好的追求。
但兩人都抵觸，不願意進入鏡頭。
于是，劉鑫想到了秦天賜。
秦天賜感覺自己，真不能再和這些中年女人打交道了，沉默了起來。
“算我求你了嘛，天賜哥。”呂蓉拉著秦天賜手臂搖晃著。
“好吧，我明天去試試，但不能保證，先說清楚，不然劉鑫嘰嘰歪歪的，煩人。”秦天賜點了點頭。
為了妹妹，老虎也不能怕。
吃飯的時候，劉鑫不停說話，他從小就這樣，在家里挨罵了，就跑秦媽這里訴苦。
秦必全和梁玉茹都寵溺他，這里是他避難的地方。
“劉鑫，你們需要服裝不？一個朋友給你們提供點服裝，想有點廣告效應。”
“我們是本色出演，日常生活鏡頭，沒啥服裝道具一說。”劉鑫搖了搖頭。
“劉鑫，你個豬頭……”
“別吵，飯吃了，你們倆兄弟慢慢詳談，先吃飯。”梁玉茹維持秩序，這兩小子，吵了二十多年了。
兩人安靜了下來，規規矩矩把飯吃了。
“蓉妹，我和你說。”秦天賜懶得搭理劉鑫了。
“藝術嘛，來源于生活高于生活，人家那些村民，不可能全是土布衣服鏡頭啊，比如吳小英，人家婦女主任，肯定也會穿點漂亮衣服上班嘛。蓉妹，你說是不是？”
“設計點逢年過節，走親訪友的橋段，不就可以展示服裝了嗎？也體現下勞動人民的愛美之心，不可能生活只有苦難嘛。”
秦天賜提出了自己的見解。
“給點漂亮衣服給她們，她們也樂意配合你們拍攝，劉鑫那豬頭，被劉爸收拾都活該！”
從小一起長大，秦天賜喜歡和劉鑫斗嘴，已經形成了條件反射。
呂蓉也覺得有道理，挽著秦天賜胳膊，不停說好話︰“天賜哥，別罵他了，劉爸知道了，他又慘了。”
“唉，算了，看他也淒慘，不說他了。”秦天賜佔了上風，見好就收。
兩人回城的時候，秦天賜拍了拍劉鑫的後背︰“放心，明天努力給你游說。”
劉鑫一甩黃毛︰“你出馬，肯定行，我相信你，我回去計算一下，要多少套衣服，到時給你說。”
秦天賜回房休息的時候，給梁玉茹說了錢麗去拿藥的事。
“媽，錢姐把藥拿回來，你給老爸敷上。”
梁玉茹看著兒子如此貼心，和秦必全在廚房里，聊起了錢麗。
“這孩子恐怕命犯桃花啊。”梁玉茹說道。
“少管，他會處理好的，命犯桃花也是好事。”
秦必全的觀念如此，也是來源于那場戰爭。
那些年輕的戰友倒下，很多都還沒有談過戀愛，沒有體會過男女的美好。
那時候自己和梁玉茹談朋友時，也保守，要是自己壞點，興許梁玉茹也有了自己的血脈。
秦必全對權力不感興趣，對金錢也不感興趣，活著，才是最真實的。
他不反對兒子交往女友，只要把樊家女兒放在第一位，不生是非就好，至于孫輩嘛，能多幾個更好。
每個人的經歷不同，觀念也就不同。
高大上的衛道士，不一定就真實。
他是英雄，但英雄也不是完人，他討厭道德綁架，那不是真實的人性。
秦天賜躺在床上，正和鄭馨通話。
“鄭姐，我給你找了四百個熟練工人，組織好了後，我給你帶過來，另外，給劇組提供衣服的事情也談好了。”
“謝謝你，天賜……”鄭馨欲言又止。
“有什麼事嗎？”秦天賜感覺鄭馨有話要說。
“那個，把你女朋友尺碼給我說下，當姐的給她定做幾套衣服。”
“她啊，我還真不知道她尺碼，她在燕京，以後我問了她，再給你說。”
“好，記住了，別忘了，我一定給她設計最合身的樣式。”
鄭馨掛了電話，能給秦天賜女朋友設計衣服，她很高興。
她知道自己只能永遠在暗處，但她已經無比滿足，愛屋及烏，她願意為秦天賜身邊的人付出，能付出，就是幸福。
掛了電話，秦天賜久久不能入睡，有多少歡愉，就有多少負罪。
人人心中都有上帝和魔鬼。
壞人也有善良的一面，道貌岸然之人，也有人不為人知的骯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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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想去，秦天賜失眠了。
雷遠坤也失眠，一大早就出發了。
他怕遇到堵車，遲到了就遭殃了。
通知的九點鐘到，他在車上啃了點面包，八點半鐘，他就在楊文義辦公室外面等著了。
出發得早的，不止他一人。
凌晨時分，莊勇和雷鳴，錄完了邱彪的口供。
兵貴神速，遲則生變，兩人通宵未睡，立即集合人員，開始收網抓捕。
彭路明在酒店里睡覺，莊勇帶著人打開房門來到床前，他和一個女的，還在呼呼大睡。
“起床，你被捕了。”莊勇淡淡地說道，一把拉開了被子。
女人從夢中驚醒，一聲驚呼，本能地蜷縮在床上，掩住了要害部位。
彭路明知道大勢已去，嘆了口氣。
清晨的導江縣，還在寧靜中，但官場震動已經突然來臨。
常務副縣長雲康，正在小區里慢跑鍛煉，幾個人圍住了他。
“我們是省紀委工作人員，請跟我們回去調查。”來人亮出了證件。
原本生龍活虎的雲康，砰然倒地，絕望的喃喃自語。
“完了，完了……”
緊接著，導江縣政協主席許昌海、金躍礦業董事長曹邦興、總經理夏方、財務副總梁力、出納胡海燕、經發局副局長黎天明、科長古英，全部被強制傳喚。
川都市副市長彭慶國，住所在電梯房五樓。
他剛起床，打開窗戶，在客廳抽著煙，听見敲門聲，以為是司機來了。
房門打開，雷鳴幾人走了進來。
“我們是省紀委工作人員，請跟我們回去調查。”雷鳴亮出了證件。
彭慶國認識雷鳴，心里“咯 ”一下，知道出事了。
畢竟多年的官場歷練，他面容平靜地說道︰“好，我拿件衣服就走。”
往臥室走了兩步，猛然轉身，彭慶國使出全身力氣，撲向了敞開的窗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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