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安撫好老父親情緒，兩兄弟留了下來，目送著父親已經有些佝僂的背影，付航說不出的難過、愧疚，他以前總覺得就是天塌下來，也壓不彎自己這位堅毅好強的老父親，家里兩個兒子，父母最疼的是他，最不听話的是他，最愛頂撞父母的是他，做生意開店子賠的一塌糊涂的是他，伸手要錢再創業的是他，買車子湊不起首付的是他，不打算結婚的是他，最後賭氣離開家的還是他，一件件一樁樁，付航痛苦自責的哭出了聲。
“好了，別哭了，以後對爸媽好點。”
哥哥走過來又拍了拍付航的肩膀，意味深長的說道。
手術室旁邊的家屬休息區，兄弟兩人沉默不已，不準抽煙的醫院樓梯走廊上的垃圾桶，一個又一個煙頭扔在地上，一個小時後，兩個表哥聞訊趕來，安慰完兩兄弟，眼看十點多了，喊著先去吃點東西再來等，付航不餓留了下來，所有人都走後，看著手術室的燈，太突然了，下午還好好的，現在卻在重癥icu，生死未卜，就算好了也不再是個正常人，一時之間他無法接受這個結果，不知如何是好，蹲在地上，再次哭了出來。
掏出手機查找著一切關于丘腦出血的文章和視頻，最後得出的結論和主治醫生說的一樣，丘腦那塊極其容易受損的感覺神經元一旦出血是不可修復的，恢復意識都極不容易，很多患者幾個月都醒不過來，最後身體病變成為植物人。
“我應該有辦法，我一定要讓我媽好起來，好像以前一樣，不，比以前更好。”
蹲在地上，他極力在腦中構思，如何利用自己的能力讓母親完好的康復起來。
“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我不暴露自己的同時，我能干些什麼？對了，我也許可以把我的能量傳輸到我媽的腦子里，幫助她修復好她的神經元，這樣肯定沒問題，肯定沒問題。”
付航騰的一下站起，一臉興奮的自言自語，自己現在的大腦就是台異世界的超級電腦，有著強烈的感知能力，聚精會神的時候能散發出大型的電波磁場，要解決母親患病的這個問題，好像也不是不可能，也不是不可能！
有了這種想法後，付航豁然開朗，不開心的情緒一掃而光，坐在椅子上盤算著一系列幫助母親恢復意識的行動和計劃。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哥哥和兩個表哥吃完夜宵回來，順便帶了份餃子給付航，付航禮貌性吃完，聊了一會，就听見休息室里的喇叭喊他們過去。
一個杯子大小的器皿，里面一團血液，醫生拿出鑷子取出血液中的一塊凝固物，對著兄弟二人說道
“叫你們來是讓你們家屬知道，就是這塊凝固的血液堵塞了患者的腦血管，但是還有一小部分沒清理完，患者目前的情況比較穩定，再過一個小時手術就能完成了，你們好好在外面等待吧。”
說完，醫生把門打開，示意他們出去，兩兄弟趕忙道謝退出了重癥室，彼此長舒了一口氣，兩個表哥得知情況也是一陣叫好，一時間休息室內的氣氛好到極點。
一個小時後，手術完成，兩個護士推著護理床出來，看著頭發被剃光，沒有任何意識的母親，付航再次沒忍住，眼淚噌的一下，哥哥趕緊攔住他，示意眼淚都已經流到了母親臉上。
從重癥監護室出來，主治醫生也是松了一口氣︰
“患者腦中的淤血已經清理完了，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了，不過患者現在需要休息，你們先回去，明天再來探望吧。”
付航急切的詢問道︰
“那醫生，我媽什麼時候能夠醒過來？”
主治醫生語重心長的解釋道︰
“這個我也不知道，我們手術只能保證把她救活，至于她什麼時候能醒，只能看後續康復程度和患者自己的意志了。最好是在一個月之內能甦醒，那樣的話身體各方面機能還能恢復正常，時間拖的越久，越不樂觀。”
“嗯，好的，謝謝醫生了。”
哥哥沒有多說，道過謝後，拉著付航走出了醫院。
彼此安慰了兩兄弟幾句，眾人都各自回去了，付航回到父母家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三點了，推開門，寂靜的客廳，窗外一絲昏暗的月光照進來，老父親一個人坐在客廳里發呆，見付航回來，父親趕忙站起身問起手術的情況，得知手術順利，父親欣慰的坐了下去，付航勸著他早點去休息，父親卻是一臉茫然
“怎麼可能睡得著，你媽現在這個樣子，手術是成功了，可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你媽才60歲啊，怎麼就變成這樣子了，我現在不求她完全康復，只要人活著有意識能說話就行，我寧願照顧她一輩子。”
說完，老父親又是忍不住老淚縱橫哭出了聲，看著如此沮喪奔潰的父親，付航趕緊拿出紙遞了過去，猶豫了一下安慰道
“爸，相信我，媽一定會好起來的，我應該有辦法...”
老父親嘆了口氣︰
“你有辦法？你有什麼辦法？哎，醫生都治不好，你就別安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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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航不知道如何作答，轉而說道︰
“爸，你相信我，媽很快會好起來的，你早點去休息，明天就可以去監護室看我媽了。”
“兒子，我怎麼可能睡得著，我只要閉上眼楮就想到你媽，你媽要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想活了。”
老父親再一次叫付航兒子，上一次叫他兒子都過去五六年了，平時見著他，老父親是一句話都不願多說，甚至連看都不想看見這個兒子，可想而知現在的他是有多孤獨和奢望世界上僅存的這幾份情感。
“爸，你要睡不著我陪你。”
遞了根煙過去，付航輕聲說道，老父親戒煙很多年了，付航給他點起，剛抽第一口就咳了兩下，就這樣兩個人聊著母親和家事，一些屬于父子之間的隔閡和代溝慢慢在悲傷和寂靜的氣氛中解開，一直到早上六點的時候，年邁的老父親不知不覺在沙發上睡著了，付航就守在父親身邊，看著老父親滿臉滄桑爬滿皺紋的臉，在恍惚和心酸中也漸漸睡了過去。
“兒子，起來了。”
拍了拍付航的肩膀，父親就忙著刷牙洗臉去了，看了看時間，七點半，沒睡兩個小時，看著眼袋腫起的老父親，付航有點心疼，勸著他再多睡兩個小時，下午再過去也可以，可老父親堅持現在就要去，要第一時間見到自己的發妻。
拗不過他，付航只好急匆匆的洗臉刷牙，跟著下樓開著車就往市中心醫院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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