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一陣敲門聲伴隨著江怡欣清脆的聲音，“哥！起床啦！太陽曬屁股啦！”
林帆艱難地睜開眼，宿醉的頭痛像無數根針扎著他的太陽穴。
他掙扎著坐起來，口干舌燥，胃里翻江倒海，昨晚的記憶一片模糊。
“這酒……勁兒也太大了……”他喃喃自語，心里隱隱覺得不對勁。
“醒了？快去洗把臉，準備吃飯了。”江爸走進房間，手里拿著林帆的毛巾和牙刷。
“爸，昨晚那酒……是不是有點問題啊？”林帆揉著太陽穴，一臉痛苦。
江爸一愣，隨即笑道“問題？能有什麼問題？那可是正宗的劍南春！你小子酒量不行就別逞強，還好意思怪酒有問題？”
林帆還想說什麼，卻被胃里一陣翻涌打斷，他趕緊沖進衛生間，對著馬桶一陣干嘔。
江媽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面條走了進來，“帆帆，快來吃點清湯面，知道你宿醉難受，特意給你煮的。”
林帆洗漱完畢，看著碗里清淡的面條，心里一陣溫暖。他知道，江媽總是能把他的喜好記得清清楚楚。
“媽，還是您最懂我。”林帆接過面條，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江爸坐在一旁，看著兒子吃得香甜，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怎麼樣？工作還順利嗎？听說你最近要升職了？”
林帆點點頭，含糊不清地回答“嗯，還行。”
“還行是什麼意思？到底升不升啊？”江媽追問道。
林帆咽下嘴里的面條，說道“快了，就等通知了。”
“爸，你開車技術真不錯，昨晚那麼晚，還把我安全送回來了，又穩又快！”林帆突然對江爸說道，語氣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試探。
江爸拿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頓，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強作鎮定地笑道“那是當然，你爸我開車多少年了……”
林帆呼嚕呼嚕地喝著面湯，像想起什麼似的，又補充道“就是爸你開車太穩健了，有時候慢得我著急。” 他看似隨意的一句話，卻讓江爸臉上的笑容僵了僵。
“有嗎？我開車一直很穩啊，安全第一嘛。” 江爸故作輕松地辯解，眼神卻飄忽不定。
江媽沒注意到父子間的暗流涌動，只顧著催促林帆多吃點。
吃完面，林帆說起學校打來的電話。
“媽，學校說我能上副高了，評審結果下來了。” 江媽一听，高興得合不攏嘴“哎呀，這可是大好事啊！你爸當初為了你上學的事操碎了心，現在總算沒白費！” 她轉頭看向江爸，卻發現他臉色不太好，眉頭緊鎖，像是有什麼心事。
“怎麼了？老江，你不高興嗎？”江媽疑惑地問道。
江爸嘆了口氣，說道“帆帆，爸跟你說個事……你也知道，我最近也在爭取一個晉升名額，競爭很激烈……我想著，要不……你把這個機會讓給爸？”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語氣中帶著一絲懇求。
林帆放下筷子，靜靜地看著父親，眼神中沒有一絲波瀾。
半晌，他才緩緩說道“爸，我知道您不容易，但這個機會對我來說也很重要。不過，既然您開口了，我當然會支持您。” 江爸驚喜地抬起頭，卻又听到林帆繼續說道“我這就給學校打電話，說我自願放棄這個名額。”
江媽愣住了，她沒想到兒子會如此輕易地答應，這可是副高啊！
“帆帆，你……”她想勸阻，卻被林帆一個眼神制止了。
清明節這天，一家人早早起床，準備去掃墓。
江怡欣穿著素淨的衣服，手里拿著鮮花和祭品。
小叔一家、大伯二伯以及大爺爺三爺爺家的堂伯堂叔們也都陸續到達，浩浩蕩蕩一群人，朝著老家的方向出發。
車上，江爸不停地跟林帆說著感謝的話，林帆只是淡淡地笑著，眼神卻看向窗外，思緒飄向了遠方。
突然，林帆的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喂，您好，哪位？”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公式化的聲音“您好，請問是林帆同志嗎？這里是市……”
電話那頭的聲音讓林帆心頭一沉，是市里某部門的邀請，說是考察調研，實際上是場不得不去的應酬。
他無奈地揉了揉太陽穴，宿醉的余韻還在，卻不得不打起精神。
“爸，媽，我有點事要出去一趟。”林帆簡單解釋了一句，便匆匆出門。
江爸看著兒子離去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
今天是清明節，原本計劃全家一起去掃墓，現在看來，又要讓兒子失望了。
他嘆了口氣，轉身回房，準備叫醒女兒江怡欣。
林帆被專車接走，一路駛向高新區。
陪同他的是一位年輕的工作人員，態度恭敬，言語間滿是贊賞。
林帆明白，這都是因為他“放棄”了副高職稱，成全了父親的緣故。
考察、座談、晚宴，一整套流程下來，林帆早已疲憊不堪。
回到家時，已是深夜。
他輕手輕腳地打開房門，發現父母和妹妹都已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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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節的清晨，林帆被一陣 的動靜吵醒。他睜開眼，看到父親江爸正躡手躡腳地穿衣服。
“爸，您這是干嘛去？”林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我去接欣欣，今天清明，得早點去掃墓。”江爸壓低聲音，生怕吵醒其他人。
“我去吧，您再睡會兒。”林帆說著就要起床。
“不用不用，你去忙你的，這點小事我自己能搞定。”江爸拒絕了林帆的好意，堅持要親自去接女兒。
看著父親離去的背影，林帆心中五味雜陳。他知道，父親這是在彌補昨天沒能一起掃墓的遺憾。
江怡欣回來後，徑直走向林帆的房間。“哥，你昨天去哪兒了？怎麼沒一起去掃墓？”
林帆揉了揉妹妹的頭發，“有點事要處理，下次一定陪你去。”
一家四口簡單地吃了早飯，江爸江媽開始詢問江怡欣最近的課業情況。
林帆看著他們，突然開口道“爸，媽，我有件事想跟你們商量……”
“哥，你昨天干嘛去了？電話也打不通。”江怡欣撅著嘴，語氣里帶著一絲不滿。
林帆笑著揉了揉她蓬松的頭發，“有點急事，下次一定陪你。” 江怡欣雖然有些不情願，但看到哥哥溫柔的笑容，也就沒再追問。
一家四口圍坐在餐桌旁，江媽不停地往林帆碗里夾菜，“小帆，多吃點，看你瘦的。” 江爸則是一臉嚴肅地詢問江怡欣最近的學習情況。
“期中考試怎麼樣？有沒有進步？” 江怡欣吐了吐舌頭，“還行吧，比上次好一點。” 典型的“報喜不報憂”，林帆心里清楚，這丫頭肯定又偷偷跑去玩游戲了。
“爸，媽，我最近想買輛車。”林帆突然開口。
江爸愣了一下，隨即說道“買車干嘛？家里這輛不是好好的嗎？” 林帆解釋道“我想換輛新的，更安全舒適一些。” 江媽也附和道“是啊，老江，小帆現在工作也忙，有個自己的車也方便。”
吃完早飯，一家人準備出發。
林帆走到車旁，目光卻停留在後保險杠上，一道明顯的劃痕赫然在目。
“爸，這車…被人刮了？”林帆指著劃痕問道。
江爸眼神閃爍了一下，“哦，可能是…小區里停車的時候不小心蹭到的吧。” 江媽在一旁默默地收拾東西，沒有說話，但她嘴角那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卻出賣了江爸。
林帆心里明白，這哪是什麼刮蹭，分明是江爸偷偷練車時撞到的。
“行了，上車吧。”江爸故作輕松地招呼大家上車。
林帆卻突然說道“爸，今天我來開車吧。” “不用不用，我開就行。”江爸連忙拒絕。
“爸，您昨天喝了不少酒吧？還是我來吧，安全第一。”林帆堅持道。
江爸還想說什麼，卻被江媽拉住了，“老江，就讓小帆開吧，你昨天確實喝多了。”
最終，江怡欣坐上了駕駛座。
“哥，我先開一段練練手，等出了城你再開。” 江怡欣興奮地說道。
林帆笑了笑，“行，你開吧。” 車子緩緩駛出小區，朝著城外駛去。
行駛到城郊一個岔路口時，江怡欣放慢了速度。
“哥，前面好像是小叔的車。” 林帆順著江怡欣的目光看去，路邊停著一輛熟悉的黑色轎車，旁邊站著幾個人，正是小叔一家和幾個其他的親戚。
江怡欣停下車，搖下車窗。
“小叔！”
“怡欣，小帆！”小叔江建國熱情地迎上來，他身材微胖，臉上總是掛著笑容，給人一種和藹可親的感覺。
“你們可算來了，就等你們了。”
大堂妹江蘭抱著女兒琪琪站在一旁，琪琪穿著粉色的公主裙，扎著兩個羊角辮，一雙大眼楮忽閃忽閃的，十分可愛。
“哥哥，姐姐！”琪琪奶聲奶氣地喊道。
除了小叔一家，還有大伯、二伯以及三爺爺家的一些堂伯堂叔，浩浩蕩蕩一群人，足有十幾個。
林帆和江怡欣一一打了招呼，寒暄了幾句。
“人都到齊了，出發！”大伯江建軍一聲令下，眾人紛紛上車。
林帆接過江怡欣遞過來的車鑰匙，坐上駕駛座，發動了車子。
一路上，車隊浩浩蕩蕩地行駛在鄉間小路上。
道路兩旁，田野里一片綠油油的，麥苗在微風的吹拂下輕輕搖曳，像一片綠色的海洋。
“爸，你看，這韭菜長得真好啊！”林帆指著路邊的麥田說道。
江爸瞥了一眼，“什麼韭菜？那是麥子！” 坐在後座的江怡欣暗自慶幸自己沒先開口，不然又要被老爸笑話了。
車子行駛了大約一個小時，終于到達了老家——一個依山傍水的小村莊。
村口的老槐樹下，已經聚集了不少人，都是前來掃墓的村民。
看到林帆一家回來，紛紛上前打招呼。
“小帆，听說你在城里混得不錯啊，都當上領導了！”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拍了拍林帆的肩膀，笑呵呵地說道。
“是啊，小帆現在可是大人物了！”另一個村民也跟著附和道。
林帆謙虛地笑了笑，“哪有，都是運氣好。”
眾人寒暄了一陣，便各自前往祖墳掃墓。林帆一家也跟著人群，沿著蜿蜒的山路，朝著祖墳的方向走去。
走到半山腰，江爸突然停下了腳步，指著山下那一片片金黃的油菜花田，感慨道“唉，還是農村好啊，空氣清新，景色宜人……”
“爸，您又來了……”林帆無奈地搖了搖頭。他知道，江爸一直有個心結，那就是離開農村，去城里生活。
“怎麼？我說錯了嗎？”江爸有些不悅地反問道。
“爸，我覺得城里也挺好的啊，生活方便，機會也多。”江怡欣在一旁插嘴道。
“你懂什麼！”江爸瞪了江怡欣一眼，“女孩子家家的，就應該……”
江爸的話戛然而止，他突然注意到林帆的眼神，那是一種他從未見過的眼神，深邃而復雜，仿佛隱藏著無數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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