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濤目送林帆的車消失在視野里,心里暗暗琢磨︰林總今天怎麼突然要去杭城?
難道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他搖搖頭,想不通的事情就不想了,轉身回到了辦公室。
杭城,林帆父母家。
“媽,我回來了!”林帆推開門,一股飯菜香撲面而來。
江爸江媽看到兒子回來,都非常高興。
一家人圍坐在餐桌旁,其樂融融地吃著午飯。
呂小米乖巧地坐在林帆旁邊,像個小媳婦一樣,不時地給江爸江媽夾菜。
飯後,林帆對呂小米說︰“小米,你把最近的工作總結一下,寫個思想匯報給我。”
呂小米愣了一下,隨即點頭︰“好的,林總。”
與此同時,市中心醫院。
裴思思和裴雯緊緊地握著彼此的手,淚水無聲地滑落。
她們的母親,就在icu重癥加強護理病房)里,生死未卜。
看著疲憊不堪的父親,姐妹倆心疼不已。
在醫院走廊待了一個多小時後,困意和饑餓感席卷而來。
裴思思提議︰“姐,我們去旁邊開個房間,讓爸也休息一下吧。”
裴雯點點頭。在醫院附近找了一家快捷酒店,三人勉強睡了兩個多小時。天剛蒙蒙亮,他們就匆匆趕回醫院。
裴思思拿出手機,給林帆發了條微信︰“林總,我媽媽出車禍了,現在還在icu重癥加強護理病房),情況不太好……”
發送之後,她又撥通了弟弟裴強強的電話︰“強強,媽出事了,你趕緊回來……”裴思思的聲音哽咽,強忍著不讓眼淚流下來。
裴雯也在一旁默默垂淚,從包里掏出手機,給弟弟轉了一筆錢︰“強強,買機票的錢,你趕緊回來。”
裴爸看著兩個女兒,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嘆了口氣,緩緩說道︰“其實……”裴爸原本想隱瞞車禍的消息,怕影響孩子們的工作和學習,尤其小兒子裴強強正在外地讀大學,關鍵時期,他不想讓兒子分心。
可沒想到,裴思思和裴雯還是知道了。
裴思思第一時間就通知了弟弟,裴雯更是二話不說,給弟弟轉了一大筆錢,讓他趕緊買機票回來。
裴強強接到電話,如同晴天霹靂,立刻訂了最早的航班。
天剛亮,醫院就開始忙碌起來。
裴思思和裴雯找到主治醫生,焦急地詢問母親的情況。
醫生摘下口罩,語氣沉重︰“病人已經醒了,但情況依然不容樂觀。脾髒破裂嚴重,目前雖然止住了血,但還沒有脫離危險期,需要繼續觀察。”姐妹倆的心像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呼吸都變得困難。
消息很快傳開,裴家的親戚們陸續趕到醫院。
七嘴八舌的討論聲在走廊里回蕩,有人在分析車禍責任,有人在估算賠償金額。
裴爸眉頭緊鎖,不耐煩地打斷他們︰“現在先別討論這些,救人要緊!”親戚們這才安靜下來,紛紛表示願意出錢出力。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像一把鈍刀慢慢地切割著裴家人的神經。
裴思思和裴雯寸步不離地守在icu門外,眼楮一眨不眨地盯著里面的動靜,生怕錯過任何一絲希望。
她們的臉色蒼白,嘴唇干裂,卻始終保持著堅強,互相支撐著,默默祈禱母親能夠平安度過難關。
快十點的時候,護士拿著繳費通知單走了出來︰“裴媽媽的費用已經不足了,需要再繳十萬元。”裴雯接過通知單,毫不猶豫地掏出銀行卡︰“我現在就去交。”看著裴雯離去的背影,裴爸和親戚們都愣住了。
十萬塊,對這個普通的工薪家庭來說可不是小數目。
裴爸心里咯 一下,一把拉住身邊的佷子,低聲問道︰“……雯雯哪來這麼多錢?”裴爸的佷子吞吞吐吐地說︰“雯雯…說是…說是自己存的。”裴爸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存的?
雯雯一個剛畢業的小姑娘,哪能存下這麼多錢呢?
他心里隱隱感到不安,卻又不便當著眾多親戚的面追問下去。
裴雯交完費回來,故作鎮定地站在重癥加強護理病房icu)門外,手心卻微微發抖。
十萬塊,幾乎是她所有的積蓄了,再加上之前轉給弟弟的那筆錢,她現在幾乎是身無分文了。
但她不後悔,為了母親,她甘願付出一切。
下午兩點,裴媽終于從重癥加強護理病房icu)轉出來了。
看到母親身上插滿管子,臉色像紙一樣蒼白,裴思思和裴雯再也抑制不住情緒,撲到病床邊放聲痛哭。
醫生告知,裴媽傷勢嚴重,多處骨折,其中大腿骨折最為嚴重,需要做手術,植入鋼板固定。
更糟的是,醫生委婉地表示,即便手術成功,裴媽以後也不能再干重活了。
听到這個消息,姐妹倆猶如遭受晴天霹靂。
她們知道,母親一直是家里的頂梁柱,不辭辛勞,現在卻要承受這樣的痛苦,以後的生活該怎麼辦呢?
裴爸強忍著悲痛,安慰著兩個女兒,同時安排親戚們輪流照顧裴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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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安置妥當之後,他把裴雯拉到一邊,神情嚴肅地說︰“雯雯,你老實告訴爸爸,那十萬塊錢,到底是從哪來的?”裴雯咬了咬嘴唇,輕聲說︰“爸,是我自己存的,您別擔心。”裴爸嘆了口氣,“孩子,爸爸不是懷疑你,只是…這可不是個小數目,錢財不外露這個道理你懂不懂?”裴雯低著頭,沒有說話。
病房里彌漫著消毒水的氣味,夾雜著濃濃的悲傷,讓人感到窒息。
裴雯走到走廊盡頭,撥通了林帆的電話。
電話接通後,裴雯泣不成聲地把母親的情況告訴了林帆。
“林帆…我媽…我媽她……” 電話那頭,林帆正坐在車上,被堵在杭城擁堵的道路上。
他身旁的呂小米握著方向盤,神情專注。
突然,她狠狠地一腳踩下了剎車……“雯雯,別慌,慢慢說,阿姨現在情況怎麼樣?”林帆沉穩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仿佛一股鎮定劑,讓裴雯的情緒稍微穩定了一些。
“我媽…她從重癥監護室icu)轉出來了,但是…醫生說她以後可能…不能干重活了……”裴雯斷斷續續地說著,語氣中充滿了絕望。
林帆輕聲安慰她,並表示會盡快趕回去。
“怎麼了?”林帆掛了電話,轉頭看向呂小米。
呂小米臉色有些蒼白,她深吸一口氣︰“我…我剛才好像差點撞到人。”林帆皺了皺眉,他知道呂小米開車一向謹慎,今天怎麼會出現這種失誤?
處理完手頭上的事情,林帆先去了桃花源看新房的進度。
一切進展順利,讓他頗為滿意。
隨後,兩人來到酒店。
在前台,林帆才發現呂小米訂了兩間房。
他挑了挑眉,看來這丫頭還挺懂事。
林帆想了想,給江爸打了個電話︰“爸,我帶秘書過來杭州杭城)辦事,晚上想回家吃飯。”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江爸才緩緩說道︰“行吧,帶回來吧。”
江家,餐桌上擺滿了江媽的拿手好菜。
呂小米拘謹地坐在椅子上,面對熱情但又帶著審視目光的江爸江媽,她如坐針氈。
席間,呂小米幾次想起身去廚房幫忙,都被江媽笑著推了回來︰“你第一次來,好好坐著就行。”
飯後,江爸狀似不經意地問道︰“小帆,今晚你睡哪?”林帆嘴角微微上揚︰“我晚上還要見個人,住酒店吧。” 他起身拿起外套,看向呂小米,“走吧。”離開江家,林帆和呂小米驅車回到酒店。
一路上,呂小米都沉默不語,心事重重的樣子。
林帆瞥了她一眼,也沒多說什麼。
回到酒店,呂小米徑直回了自己的房間,房門“ 噠”一聲關上,仿佛隔絕了外面的世界。
林帆站在走廊里,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他掏出手機,給呂小米發了條信息︰“三千字思想匯報,明天早上交給我。”
房間里,呂小米盯著手機屏幕上的信息,眉頭緊鎖。
三千字!
這簡直是要了她的命!
她根本不知道該寫些什麼,更不想寫。
她煩躁地抓了抓頭發,將手機扔到一邊,蒙頭倒在床上。
過了一會兒,手機嗡嗡地震動起來,是林帆的電話。“怎麼,不想寫?”林帆的聲音帶著一絲戲謔。
“我…我不會寫…”呂小米的聲音悶悶的,帶著一絲委屈。
“不會寫就學,不想寫也得寫。”林帆的語氣不容置疑,“這是對你的鍛煉,也是對你的考驗。”
呂小米咬了咬唇,心里充滿了抗拒。
但她知道,林帆決定的事情,沒有人可以改變。
她深吸一口氣,從床上爬起來,打開電腦,開始艱難地敲打著鍵盤。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呂小米對著電腦屏幕,卻一個字也寫不出來。
她煩躁地抓了抓頭發,起身在房間里來回踱步。
突然,她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猛地打開房門,朝林帆的房間走去。
她抬手敲了敲門,“咚咚咚”,敲門聲在寂靜的走廊里顯得格外清晰。
“進來。”林帆的聲音從房間里傳來。
呂小米推門而入,看到林帆正坐在沙發上,手里拿著一本書。
他抬起頭,看著呂小米,眼神中帶著一絲探究,“想好了?”
呂小米深吸一口氣,“林總,我想……” 她頓了頓,似乎在組織語言,“我想……向您匯報我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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