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野心中猛地一顫。
隨後震驚抬起頭來。
剛剛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龍陽。
此刻的龍陽，雖然依舊滿身酒氣。
但他的身體已經停止了抽搐。
龍陽緩緩的睜開雙眼。
那雙深藏著千里冰封的眸子，此刻正在直勾勾地盯著姜野。
“終于有機會見面了。”
安靜無比的房間里，雅各布語氣平淡道。
屏幕中的視角，正是無比震驚的姜野。
“哈夫克！”姜野語氣極度壓抑。
其中深藏著翻涌的殺意和憤怒。
雅各布雙手合十，表情平淡道︰“我們可以好好談一談了。”
“你覺得有什麼好談的？”姜野看著龍陽的臉龐，陰聲道︰“借著他的身體來跟我說話，你當真以為，我沒有能力殺你是嗎？”
眼前的龍陽眼神冷漠至極。
剛剛他所說的話，絕對是龍陽的心里話。
但龍陽……
姜野心頭絞痛不已，一股殺意逐漸騰起。
“我知道‘阿波羅’對你很重要。”雅各布輕敲桌面，緩緩道。
“所以……我選擇現在跟你對話。”
“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談的。從現在開始，就只有你死我活。”
“不。布萊恩。”雅各布輕聲道。
“好好想想，阿波羅’的思想鋼印松動之後，我為什麼要現在暴露呢，我完全可以等回去之後，先殺了你，再殺了你們的高層。”
“龍陽”緩緩站起身來，平靜道︰“可我並沒有選擇這樣做。”
姜野閉上眼楮︰“你究竟想要干什麼。”
雅各布輕聲道︰“我想……和你交心。
布萊恩，你是否願意加入哈夫克？”
片刻後。
姜野睜開眼楮，平靜的站起身來，目光幽幽的看著龍陽。
仿佛想要透過龍陽的雙眼，看到背後的雅各布。
“你很可笑。”
“不。”雅各布搖了搖頭道。
“這並不可笑，布萊恩，我欣賞你，也是第三個我認為可以交流的人。
你具有一切我喜歡的品質，真誠，優秀，同時，你也是個聰明人。”
“你究竟想要在阿薩拉得到什麼？”
看著龍陽面無表情的吐出這樣的話語。
姜野心頭絞痛不已。
他緩緩道︰“你的命。”
“我的命嗎？”雅各布喃喃自語。
“加入哈夫克，讓我看到你的能力，如果有一天你能將我取而代之，並繪制出一個全新的世界，一個資源平等的世界。
我可以把命給你。”
姜野凝視著龍陽的臉龐。
這句話的語氣，竟然和阿晨頗為相似。
而且姜野可以篤定，這還真不是玩笑話。
隨後他冷笑道︰“你還真是個瘋子。”
“是嗎？我不喜歡瘋子這個說法，我更喜歡理想者這個稱呼。畢竟……有理想的人，才能被稱之為人。”
“那你的理想……就是讓阿薩拉變成現在這副模樣嗎？”
“不。”雅各布搖了搖頭，眼神平靜的看著姜野。
“哈夫克沒有做錯什麼，只是覬覦者想要用盡一切手段，阻礙我們前進的步伐。阻止哈夫克用科技的力量，將世界帶入更美好的未來。”
“你肯定會說，腦機的人體實驗，巴別塔的通天工程，究竟死了多少人。但布萊恩，你應該清楚，人體實驗，只有哈夫克有嗎？”
“難道你仿制的劣質腦機，沒有用別人的人命來賭一個不確定性嗎？
你我都清楚，這只是這個世界的冰山一角罷了。”
姜野眯起眼楮。
雅各布淡淡道︰“你先听我說。”
“我猜你要說，你的朋友‘阿波羅’就是無辜的。”
“但你知不知道，他早在鑽石酒店的時候，就早已因為心肺震碎，瀕臨死亡。
是我們用實驗性手術將他救活了呢？”
“是哈夫克給了你們重逢的機會，給予他新生。<o，心髒移植手術，這里的一切，不都有哈夫克的印記嗎？
甚至包括你，還有你現在和我的會談，這，就是科技的力量。”
“你或許不知道，人的劣根性究竟是有多麼的卑劣。第一批腦機患者，選出來的名單里，他們沒有一個是無辜的。”
“布萊恩，我觀察了很久，抵抗之弧在你的手中，讓我明白了一件事情。”
“你和我一樣，都是想阿薩拉變得更加的平等。”
雅各布伸出手。
龍陽伸出手，目光平淡道︰“加入哈夫克，用科技的力量，我們一起改變世界。”
姜野一言不發，只是默默的重新坐回長椅上。
香煙點燃，姜野閉上眼楮。
良久，龍陽收回手。
他也微微搖晃著身體，坐回了長椅上，兩人就好似好朋友一般，似乎想要促膝長談。
“哈夫克從來不是戰爭的發動者，從來不是，但這麼久以來，我還是明白了一件事。”
“戰爭，是溝通法寶。無論你怎麼樣解釋，總有人會阻礙你的步伐。只要你比他強，你比他擁有更多科技。他總會有理由來和你爭搶，掠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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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夫克沒有來到阿薩拉之前，這片土地究竟是什麼樣的？一個危如累卵無序的王室壓榨著他的子民，貧困，苦難，接連在這片土地上演，有人管過嗎？沒有。”
“但為什麼我企圖想要改變現狀的時候，有人管了呢？為什麼……”
“說這麼多沒用。”姜野打斷道。
龍陽回過頭，眼神有些疑惑，但並沒有不滿。
“你堂而皇之的說著科技的力量如何如何。”
“那我問你。”姜野回過頭，平靜道︰“上游的人用上廉價的水和電，下游的人，注定死嗎？”
龍陽搖頭︰“你不明白我的想法，我可以告訴你，下游區域，我也會建立一套完整的生態體系，為什麼巴克什區域的工業力量即便是你使用也是得心應手，因為你吃到了我所搭建的紅利。”
“哈夫克，將會用科技的力量……”
姜野冷笑一聲，道︰“你口口聲聲科技的力量科技的力量，究竟有什麼用？”
“貧困和苦難，依舊輪番上演，科技的力量就是你的擋箭牌是嗎，傻逼。操你媽。”
“科技的力量就是先做軍用腦機，暴力鎮壓，先做軍事武器是嗎？”
“你就是一個想要打造全球霸權主義的傻逼而已。阿薩拉，是屬于阿薩拉人民的，不是為了滿足你的霸權野心的工具。
別讓我逮到你，逮到你我誓殺你。”
良久。
龍陽這具軀體再度動了起來。
他緩緩道︰“還有五分鐘，不過沒關系……”
“五分鐘？”姜野眉頭微皺。
“還有五分鐘，我將會徹底的失去‘阿波羅’的掌控權，他的思想鋼印也會解除。他能否找回記憶我不清楚。但我不會用他來對付你。”
雅各布溫聲道︰“如果我真的想要殺掉你的話，布萊恩，真的很容易。”
“你我有分歧，但我依舊欣賞你。”
“既然你覺得我的觀念有問題，那為何不選擇加入哈夫克，改掉你認為不足的地方，我們攜手共同繪制一幅新世界的藍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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