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 天宗眉頭一挑,指尖在茶盞邊緣輕輕一點,眼中閃過一絲玩味,頓時來了興趣,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前傾了傾︰“胡掌櫃!什麼戲?我就喜歡看熱鬧!”
胡掌櫃放下茶盞,指節在桌面輕叩兩下,臉上漾開一抹神秘的笑︰“呵呵,天宗道長是否還記得之前我們打劫了石家的那一船貨物?”
“啊!記得!” 天玄剛剝了顆松子塞進嘴里,很隨意搶先說道︰“那一船的妖丹,不是都給老二了嗎?”
“哈哈,天玄道長,關鍵不是那船貨物去哪了∼” 周星磊往前湊了湊,臉上帶著幾分得意,像獻寶似的解釋︰“我二姐夫在鳳凰城的紅袖招嫖了些時日,順順當當就把這盆髒水潑給了楚家!”
“對!明日石家就約了楚家在鳳心廣場對峙,說是要討個說法!” 胡玉軒也跟著點頭。
“這些我們來的時候,周伯已經說過了。” 天相指尖摩挲著腰間的刀柄,眉頭擰成個疙瘩,語氣里滿是疑惑︰“西域的這幾個世家歷經上千年,不可能這麼蠢吧?這點伎倆怎麼會看不破?”
“不錯!” 天玄放下手中的茶盞,指尖在桌案上畫出兩方勢力的輪廓,眼神凝重︰“你們這一套動作雖然看似天衣無縫,但只要靜下心來琢磨琢磨,不難發現破綻,他們豈能這麼容易上當?”
話音落,天玄和天相交換了個眼神,不約而同地看向天宗;胡掌櫃則慢悠悠撫著山羊須,眼角的皺紋里都帶著笑意,目光灼灼地盯著天宗。
“無非就是瞌睡遇上了枕頭而已。” 天宗端起茶盞抿了口,潤了潤嗓子,眼神掃過在座眾人,緩緩開口。
“噢?天宗道長何解?” 胡掌櫃又喝了一口熱茶,氤氳的水汽模糊了他眼底的精光。
“我來之前听周伯說過,西域三大世家里,石家實力最強,韓家專于煉器,只有這楚家,” 天宗頓了頓,放下茶盞,指尖在桌案上敲出輕響,“靠著長袖善舞、陰謀詭計爬到如今的位置,滿腦子都是蠅營狗苟的算計。”
他抬眼看向眾人,語氣里帶著幾分洞悉︰“這種人心里的欲望最盛,恐怕早就想取代石家在西域的頭把交椅,所以他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扳倒石家的機會 —— 哪怕這機會看起來像個陷阱,他們也會心甘情願跳進去。”
天宗抬手虛指了指鳳凰城的方向,繼續說道︰“至于石家,他們對楚家的心思一清二楚,可礙于上面的權衡之術,平時根本抓不到楚家的錯處,總不能平白無故動手。”
“如今好不容易抓到個‘劫船’的由頭,肯定就順勢而為!” 他將茶盞重重頓在桌案上,茶水濺出幾滴,眼神里閃過一絲銳利,
“就算明知道是陰謀,就算心里清楚未必是楚家干的,石家也會將計就計,借著這個機會把楚家往死里整!我敢斷定,這次石家的行動是故意的,為的就是引楚家出來!”
“這楚家也是夠倒霉的!” 天相突然有些可憐起楚家來,
“哼!~多行不義必自斃罷了!” 天玄在旁冷哼。
天玄剛說完,三位師兄弟的眼光同時看向門口,立馬恭恭敬敬的起身
“小二嫂!”
“嘻嘻,你們幾個來了!” 門口憑空扭曲,趙雲流的身影慢慢的浮現了出來,“不錯嘛!你們幾個這麼快就到仙境了?”
“呃...小二嫂,我們這都是托二師兄的洪福!不是二師兄力挽狂瀾,我們幾個估計要折里面!” 天宗搶先開口。
“嘻嘻!還是風哥厲害~” 趙雲流被天宗這麼幾句話說到滿眼的小星星,恨不得立馬飛到天風身旁。
而一旁的天玄和天相則是一臉鄙夷的看著老六,“馬屁精!”
......
夜色如墨,鳳凰城的喧囂漸漸沉澱。天宗提著一盞竹骨燈籠,燈籠外罩著半透明的紗紙,暖黃的光暈在他腳邊鋪開一小片柔和的光。
他悠哉悠哉地穿過漸漸安靜的街道,白日里叫賣的攤販早已收攤,只有幾家酒館還亮著昏黃的燈,偶爾傳出幾聲醉漢的笑罵,反倒襯得夜更靜了。
踏著輕盈的步伐出了城門,城外的風帶著草木的清香,吹散了城中的煙火氣。
天宗提著燈籠慢慢晃悠,石板路在腳下延伸,燈籠的光暈隨著腳步輕輕搖曳,半個時辰後,一條靜謐的小河出現在眼前。
河水在月光下泛著粼粼的波光,岸邊的蘆葦叢隨風輕晃,發出 “沙沙” 的輕響,偶爾有螢火蟲從草叢中飛出,拖著淡淡的綠光掠過水面。
天宗在河邊找了塊干淨石頭坐下,將燈籠放在身旁,橘色的光映著他放松的側臉。
他脫下鞋子,赤足伸進微涼的河水里,水流輕輕舔舐著腳踝,帶著白天積攢的熱氣緩緩流走。
此刻天宗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做,就這麼靜靜地坐著,任由晚風拂過發梢,將一身的疲憊與算計都吹散在夜色里。
大概過了一個時辰,天宗發呆的眼神終于出現一絲色彩,偏頭看向右邊的樹林中,只見一位身穿黑色夜行衣的身影緩緩靠近。
夜行衣的布料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驚心動魄的曲線 —— 肩頸縴細,腰肢柔韌,臀部挺翹,每一寸輪廓都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分明,火爆的身材幾乎要將夜行衣撐裂,只不過這身影帶著微微的顫抖。
她停在離天宗三丈遠的地方,借著燈籠的光暈,能看到她臉上蒙著黑布,只露出一雙閃爍不定的眼楮,正警惕地盯著河邊的身影。
夜風掀起她衣擺的一角,露出一截白皙的腳踝,與漆黑的夜行衣形成鮮明對比,更顯得身姿綽約。
天宗依舊赤足浸在河水里,指尖無意識地撥弄著水面,看著那道顫抖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深夜來訪,不知這位姑娘找在下何事?”
只見這位黑衣女子用力的丟給天宗一張絲布,攤開一看,上面畫著一對男女在花園假山旁偷情的場景。
“你到底是什麼人?你想怎麼樣?” 女子有些顫抖的喝道。
“哈哈!別緊張,來這里坐!” 天宗拍了拍旁邊的石頭笑道︰
“我是不是該叫你,柳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