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還明月當空的夜晚,突然就蒙上了厚厚的烏雲。
\"楚哥,這潭水可比你想象的深得多啊。\"甦見仁指尖輕叩桌面,發出一聲意味深長的脆響。
楚江夫婦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讀出了同樣的心思——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眼前這位雖然是甦家的棄子,但是好歹也是甦家,甦見仁這麼說那肯定是得到什麼內幕消息,楚江夫婦兩頓時就來了興趣。
韓慕琪縴縴玉指不自覺地絞緊了錦帕︰\"阿弟的意思是...此事另有隱情?\"
“我想楚哥和嫂嫂听到的消息是︰太虛天的幾位後輩在南域擊殺了天佛寺的佛印大師!對吧?“ 甦見仁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燭火在他眼中跳動,映出幾分莫測的光。
“呃...難道不是?” 楚江夫婦疑惑的看著甦見仁。
見夫婦二人點頭,他突然壓低聲音︰\"天佛寺雖說是五域佛家之魁首,但是在南域也就算個二流門派,比起"三山"那等龐然大物,根本不值一提。\"
指尖蘸著酒水,在桌面畫出一道分界線,\"按常理,太虛天只需派個使者前去交涉,賠些好處便能了結。可如今...\"
窗外一道閃電劈過,照亮甦見仁驟然冷峻的面容︰\"南域竟為此不惜與太虛天正面抗衡,二位不覺得蹊蹺嗎?\"
楚江指間的青銅酒樽突然一顫,幾滴琥珀色的瓊漿濺落在繡著金線的袖口。他眉頭緊鎖,沉聲道︰\"老弟這麼說的話,確實透著一股詭異,被扣的那幾位,听說都是太虛天大人物的嫡系子弟。\"
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酒樽上浮雕的雲紋,\"按道理,南域捏著這樣的籌碼,早該獅子大開口才是,可是居然形成了如今對峙沖突的局面......\"
韓慕琪突然倒吸一口涼氣,腕間翡翠鐲子撞在案幾上發出清脆聲響︰\"除非...\"她涂著蔻丹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他們扣押這些紈褲本就是另有所圖?\"
楚江夫婦滿臉疑惑的看向甦見仁,先從其嘴中得到事情的真相,而甦見仁也不賣關子,輕輕點頭贊同了這位聰明伶俐的楚夫人的想法後開口︰
“你們可知道南域是在哪里抓住這幾位太虛天的人?”
“哪里?” 顯然以楚江夫婦目前的地位是很難知曉其中具體的情報,燭影在三人臉上投下搖曳的光暈。楚江夫婦的目光如鉤,緊緊鎖住甦見仁的嘴唇,仿佛要從那微啟的唇齒間提前咬出真相。
“雲棲城!”
“夫人!拿南域地圖來!” 楚江此刻從軟榻之上起來,漫步走到房間另一側的桌案前,而楚夫人則是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了一幅地圖鋪在桌案之上。
“雲棲城....雲棲城...雲棲城...”兩口子借著曖昧的燭光,在碩大的地圖上尋找著雲棲城。
“在這里!” 甦見仁也走到案前,看著兩口子找半天也沒找到雲棲城的所在,于是干脆出手在地圖的最南端點出了雲棲城的位置。
“這?” 楚江夫婦很是吃驚的看著地圖的最南端。
“不錯!”
“我還以為是在靠近中域附近的地方!為什麼會是在這?這雲棲城已經算是深入南域腹地了?不,這都在南域另外一端了!” 楚夫人驚訝中帶著疑惑。
“太虛天的人深入到南域的最南端,然後殺了天佛寺的一位高僧?這不是在找死嗎?” 楚江也很疑惑太虛天所作所為。
“楚哥!現在明白其中的蹊蹺了吧?”
楚江夫婦看著地圖頓時陷入了沉思,太虛天的這種不合常理的行為讓兩人感到匪夷所思,本來就跟南域不對付,還派自己的嫡系子弟深入南域,這是圖什麼呢?他們就不怕出事?可是兩人並沒有想清楚里面到底暗藏了什麼玄機,只能略顯尷尬的看向甦見仁。
“呵呵,弟兒啊~我跟你楚大哥都比較愚鈍,其中奧妙還請告知!”
“嫂嫂!太虛天的人如果要去南域辦事,只需要說一聲,中域和咱西域的那些奴才們都要搶著幫其執行!
為何還要親自派人前去呢?而且還是嫡系子弟!” 甦見仁回到軟榻之上,端起酒杯輕輕的抿了一口。
而韓幕琪則摟著楚江的胳膊緩緩的也回到了軟榻之上,滿臉的求知欲望看著眼前的這位弟弟,那是越看越喜歡,心里感慨,這位來自中域頂級世家的子弟,眼界和智商確實跟自己不一樣!
“原因很簡單!這件事只能讓自己人來辦!而且這件事的重要性非同小可!” 甦見仁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用力的點了點。
被甦見仁這麼一點,楚江夫婦二人腦中仿佛被其點通,可是楚江還是有些疑惑的問道︰
“既然事情這麼重要,為何還要派幾個小輩前來?”
“大哥!你想,如果派的是高手,那豈不是一進南域就被盯上了?”
“還是阿弟聰明,來,嫂嫂敬你一杯!” 韓慕琪舉起了酒杯笑著看向甦見仁。
“可是為什麼會導致如今的局面呢?” 楚江還是不解,如果真是這樣,南域訛點好處不就算了,至于弄成今天這局面嗎?
“按照小弟分析,那南域肯定也是想明白了這件事,于是就想在這幾位太虛天的弟子口中掏出點有用的信息來!可是礙于那幾位弟子死活不開口,又舍不得放回去,所以才形成了如今的局面!”
“那你怎麼就能肯定他們會打起來呢?” 楚江還是半信半疑。
“大哥,你好好想想,南域佔據著天下最為肥沃的一塊大陸,其他四域想跟南域做做生意還行,但是一涉及到太虛天那南域就跟打了雞血一般,總是與之背道而馳!你看這些年,太虛天可有在南域收上來過一顆妖丹?
你說,面對如此誘人的一塊肥肉,太虛天怎麼可能會無動于衷呢?正所謂‘臥榻之側,豈容他人安睡’,太虛天絕對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南域這顆眼中釘、肉中刺安然無恙的!”甦見仁雲淡風輕地將自己心中所想和盤托出,仿佛這一切都只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然而,就在他話音剛落之際,窗外又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驚雷,那雷聲震耳欲聾,嘩啦啦的大雨毫無征兆的下了起來。
韓慕琪手中的琉璃盞卻像是受到了驚嚇一般,“啪”的一聲掉落在地,瞬間摔得粉碎。
“如果小弟猜得沒錯,太虛天派出的這幾位子弟,明面上是去辦事的,說不定暗地里已經成為了太虛天投石問路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