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隨著童男童女往遠處走,抽簽的地方人居然比其他地方要少,女孩道︰“兩位客人,這邊就是抽簽的地方了,若是抽到帶色的色簽,可以進一門,第七門抽到彩簽者,可進宴席!”
三足蛤蟆隨便摸了一張簽子,是無染色的木頭簽,道︰“咕呱,看吧,根本抽不中。”
姬 手持一根尾部赤色簽,詢問道︰“嗯……這種是色簽嗎?”
三足蛤蟆湊過去瞧了一眼,眉頭皺的能夾死蒼蠅︰“沒天理啊!憑什麼你一抽就中了!”
女孩笑道︰“請進二門。”
怪不得這邊人少,原來這抽簽,是要抽七輪。
每輪只有一次機會。
這輪抽中了,才能去下一輪。
幾率小的要命。
但是總有逆天歐皇次次中簽。
姬 抽中兩次的時候,蛤蟆還在驚訝。
抽中三次的時候,蛤蟆已經開始不爽。
第六次,蛤蟆臉上有些不耐煩。
童男童女笑嘻嘻的恭喜姬 抽到彩簽,蛤蟆已經無力吐槽︰“也是,可能你小子是個人,所以來這幻境也吃得開吧。”
“沁沁姐姐,有郎君中彩簽了!”
話音才落,內里便走出個如畫般的姑娘,瞧著是綠裙羅衫,溫婉動人,手持輕扇,以此掩面,“既抽中了彩簽,郎君請隨我來。”
姬 問道︰“與我同行者能一起進去嗎?”
叫沁沁的姑娘笑道︰“自然可以。”
踏入門,朱漆朱樓彩,白玉耀石磚,金頂綠像瓦,玄底殿名端。寸處遍走游龍鳳,玉雕環刻扶欄莊。
鈴音陣陣,姬 轉身去瞧,見一眾紫衣女佩面具,服飾莊嚴,手拿小鼓,往遠處走去。
隊伍最前,是一身量修長,身著玄黑長袍,頭戴銅制樹冠的女子,樹冠中墜著的翡翠隨她走動叮鐺作響,如同夏日綠藤。
姬 問道︰“這些是……”
沁沁道︰“那是國中祭司大司女,今夜有祈福祭舞哦。”
幻境中,天色黑的快,宮中點起了燈,姬 與三足金蟾被邀請進殿,于右側落座。
“便是你抽得彩簽?”
姬 順著聲音瞧去,見一個瞧著約莫十六七歲的少女,面容若才開的桃花,笑意盈盈,儀態端莊走近,坐于首位,瞧著倒是有些熟悉,見那一身服飾,便與之行禮道︰“見過公主。我與友人初到寶地,想不到還有這般機緣。”
桌上已經擺上了餐食,美酒溫熱。
公主笑︰“郎君抽得彩簽,便是天熵貴客,阿沁,贈郎君一支風鈴,開宴罷。”
姬 問道︰“贈風鈴是貴國傳統嗎?或者說,有什麼寓意?”
公主眸子落在姬 面上,到底是少女,忍不住笑了笑,“沒有什麼特別的,鈴蘭花美,瞧著心情好便是了。若非要說有什麼寓意,你便當這是一種祝願吧。”
“那便多謝了。”
姬 眸子里忍不住透露一絲笑意,手中擺弄著那支風鈴,瞧著眼前花,便也想到過去曾見過的那朵小花。龍角上開出的那朵小花圓圓的,只有五個花瓣。不知青蒼現在如何,是否醒了。眼前不由閃過那九日場景,想到他迷蒙狀態下大膽的動作與姿勢。
想到身下小花舟隨之搖擺晃動,想到他濕潤的吻,想到他的汗水順著肌膚順滑而下,小腹上的青筋被汗浸潤,想到他的手掌緊緊扣住自己的腰,想到他的尾巴越纏越緊。姬 垂下眸子,耳根燒的通紅。
心跳怦然如鼓。
與姬 不同。
三足金蟾正瘋狂進食。
“咕呱——好吃啊!好吃!這里的吃食有味道哎!”
姬 听金蟾如此道,也摘了顆葡萄。
甜的。
不是幻象。
不是黃土做的。
姬 將葡萄皮放在一旁,殿中受邀請的並不只有自己,一些瞧服飾像是官員的也在殿中,一群人仿佛家宴一般,有臣子說什麼“忌水以北早定,吾皇歸時可取南淮。”
又說什麼“都可修仙了,還取什麼天下。”一人一句,吵吵鬧鬧,隨著公主侍女阿沁與公主一句耳語,祭舞祝願便要開始了。
只見殿中起香霧,聞不出什麼調制的,姬 覺得那味道有些冰冰涼涼,像是青草香氣混著雨後松木的味道。
一行人穿著玄衣進殿,衣衫上墜著的彩鈴隨著步子輕微做響,各個手中拿著長羽,頭後帶面具,瞧著像是一頭生兩面一般,無曲樂,無琴箏,只那渾身的彩鈴,一步一響,動作極其有力。
姬 喜歡這舞蹈,鈴聲听著也很放松。緣由便是這舞卻是為神所做,舞技也好,叫人沉醉其中,長羽如游魚樣舞動,調轉了方向,金蟾吐槽道︰“朝我們跳,怎麼感覺好像我是祭品一樣。”
那舞凶如猛虎,舞裙也有力的很,天外下起了雨, 里啪啦雨水打瓦聲顯得清脆,姬 瞧著,低頭剝葡萄,胳膊突然叫人抱住了,三足金蟾慌張道︰“甦辰,你快看,她們,她們怎麼了!!”
姬 抬頭去看,天色陰沉,殿中燭火被風吹熄,只瞧見那群跳著祭舞的舞者們七竅流血,動作卻是絲毫未慢下來,南風大起,風吹雨斜,周圍的一切閃爍難留。
公主笑。
“招待不周,但也勞煩郎君與我兄長問好。”
“阿沁,送客吧。”
姬 瞧著那個少女,似乎腦中有一瞬的清明,急忙問道︰“你是何人?我們是否曾相識過?你兄長是誰?”
公主也不答,想是答了也似未答,便嘆道︰“天地哪有什麼預言,不過是一次次重來,而百般輪轉天地亦有知,朝光暮覽罷了。”
眼前景有一瞬間的停頓,未見阿沁,是童男童女上前,笑嘻嘻的行了個禮,眼前一切活生生的人便都化成了不再動的像,閉著眼,似是從未醒來過。
三足金蟾松開了緊緊抱著姬 胳膊的手,周圍所有都好似覆上一層土,僅二人桌上的餐食未有一絲變化。
姬 視線落在公主面上,“朝光暮覽……”
“這公主嘰里咕嚕的說什麼呢!”三足金蟾顧不上震驚,只是一味地往嘴里填著果子。
姬 問道︰“可知這公主何名何姓?”
三足金蟾道︰“之前听他們稱其為‘晚盈殿下’,晚盈應是名,姓氏倒是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