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們是怎麼相處的？”
“之前？”
“你說的，在浮光殿的時候。”
“在浮光殿的時候？每天都在一起。幾乎形影不離。”
姬 拿著那朵粉月季，描摹他的耳垂。
日暮的光染在他沾了水的面上。
微生蒼低垂著眸。
他赤裸著。
神子成了凡人。
面容身軀依舊。
想看。
看久了越發覺得禁忌。
水中。
姬 扶著他的雙肩。
索吻。
微生蒼不習慣。
若是在浮光殿念青池。
那至少是個自小便習慣的地方。
這里，更像是荒郊野嶺。
就算布下領域，依舊叫他覺得不太好。
微生蒼唇被咬的發痛。
手緊緊掐住姬 的腰。
猶豫半晌。
“去床上。”
姬 往水中沉了沉。
“不去。”
水在他下巴處起伏。
“就要在這里。”
指尖摩擦著他的腰際，
“為什麼？”
姬 不說話。
腳踝滑過他的小腿外側。
緩緩往上游走。
水下。
透色仙力支撐的貝殼榻載著兩人浮出。
微生蒼手握著他的腳踝。
隨意找著話題。
“花是從哪里摘的？很好看。”
姬 輕聲回應︰“喵喵屋東南邊。”
微生蒼俯下身子。
臉貼在姬 腰間。
抬著眸子看他。
姬 問道︰
“你喜歡嗎。”
“喜歡。”
修長的手按在微生蒼發間。
“你的衣服磨的我皮膚很痛，脫掉。”
微生蒼抬眸看過來。
眼神有些濕潤。
他沒有听姬 的話。
只是輕吻那朵小花印記。
姬 無奈。
微生蒼的聲音悶悶的。
“可以嗎。”
姬 怔愣了一瞬。
微涼又摻著溫熱的觸感。
圓睜的眼中看見的，就是那樣一副叫人不敢看的畫面。
黏膩的聲音與被緊緊攥住的腳踝。
姬 有些失神。
好像所有感官被全部放大。
“這朵花外瓣泛著粉，以後家里也可以種一棵。”
姬 問道︰“家里沒有花嗎？”
“有兩棵樹。其余的便很少了。”
姬 的手撫摸著微生蒼的頭發。
“那，家里還養著其他小動物嗎。”
黏膩的水聲暫時止住。
“有一只狐狸。還有很多別的東西。”
“別的東西？”
“嗯。”
姬 有些緊張。
“別的東西是什麼？”
微生蒼低垂著眸子，黑漆漆的眼楮注視著，手指輕觸。
視線也上移，落在姬 面上。
“游走的靈魂、被你收養的蛟龍，很多聒噪的蛤蟆……”
“蛤蟆？”
微生蒼輕笑︰“嗯，蛤蟆。”
姬 聲音有些發顫︰
“蛤蟆跟我們一起住嗎？”
微生蒼低頭專注著，
“嗯……算是吧。”
姬 用手半撐起身子，想象了一下蛤蟆滿地蹦 的畫面。
好像不是很美好的樣子。
微生蒼又道︰“它們在一本書里生活。”
姬 好奇︰“一本書里？”
微生蒼莞爾，“是一本沒有字的書。”
姬 努力集中精神听微生蒼講話。
可實在是微生蒼的嘴巴太能說了。
姬 老是被打斷。
滔滔不絕。
指手畫腳。
被這樣指點的姬 羞愧的無地自容。
瑟瑟發抖。
姬 好不容易鑽了個空子小心翼翼顫著聲音問道︰
“在書里生活，它們是畫上去的嗎？”
微生蒼頓了頓。
“不是，是從一個地方跟我們回家的。”
姬 暈暈乎乎問，
“那為什麼能生活在書里呢？”
微生蒼回憶著那本書。
“你很厲害，你的書，也厲害。”
姬 說，
“你五歲才被我撿到嗎？”
微生蒼嘗試著。
听到姬 問自己，抬眸看他。
姬 回憶著那本《神子囚愛落魄魔尊》。
有些難過。
“我對你不好。”
微生蒼湊近他，
“沒喝酒，怎麼就像醉了。”
姬 手抓著微生蒼濕透的衣裳。
沒來由的說。
“脫掉。”
微生蒼跪在他腿間，順從的照做。
姬 眼神閃躲的看了一眼。
心里咯 一下。
酸軟。
有些想跑。
腳腕還被他緊緊握著。
姬 偏著眸子不敢看他，問。
“不是說家里只有一棵樹嗎，另一棵是什麼樹？”
微生蒼道︰“是柳樹。”
姬 想象了一下。
柳樹的話。
還可以。
姬 還要問。
微生蒼眸子里含著欲色。
膝蓋頂開姬 的大腿。
吻來。
輕聲喚了一句。
“尊上。”
姬 抬眸，眼中涌上來一層霧氣。
“……”
淚水隨著視線模糊失焦一下子涌了出來。
姬 莫名也喚了微生蒼一聲。
帶著絲哭腔。
既不是微生蒼。
也不是青蒼。
也不是阿蒼。
更不是小炸毛。
是現世中情侶之間的一個稱呼。
總覺得黏膩。
公共場合喊出來需要一定勇氣。
“寶寶——”
而後姬 便驚恐的捂住了自己嘴。
羞恥感沖上臉面。
微生蒼偏了偏頭。
“嗯？”
姬 死死捂住嘴。
什麼聲音都不許再出來了。
微生蒼有姬 的記憶。
這些東西也知道點。
俯下身子湊近了問道︰
“寶寶？是在喊我嗎。”
姬 捂著嘴，眨了下眼楮。
“阿 能再喊一次嗎？”
姬 搖頭。
微生蒼使壞一樣。
不再動。
姬 聲若蚊蠅。
“寶寶。”
貝殼榻像搖搖晃晃的小船。
遮掩春色。
承載心慌焦亂。
荒唐兩日。
姬 困。
暈暈乎乎的厲害。
頭腦有些發暈。
很怪。
……
按理來說。
修行之人體質好。
身體棒。
姬 覺得自己可以的。
但是還是很困。
因為就算是鐵打的身子。
近兩天不吃飯。
吃東西的話也只是吃一些他隨身存在戒子中的甜糕。
累睡著。
或者暈過去。
又被強烈的刺激喚醒過來。
以此往復。
偏偏不叫微生蒼走的是自己。
姬 昏昏欲睡。
“阿蒼。”
“不要了。”
姬 緊緊抱住他。
渾身酸軟。
困得厲害。
沉沉入夢。
貝殼榻漂浮在湖面。
隨著姬 的衣裳被穿好。
周圍微生蒼的領域也破碎。
天色還沒完全暗下來。
微生蒼眉目中有一絲饜足。
將他抱去休息。
姬 平穩的呼吸著。
他做了一個夢。
夢境黏膩潮濕。
囚籠困鎖。
掙扎悲泣。
夢模模糊糊。
好像很長。
好像過了很久。
烏黑仿徨。
心中悶堵的像是糊了一層面糊。
他夢見他對微生蒼不好。
微生蒼也對自己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