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 連忙將三界地圖調出，地圖上，密密麻麻串聯的虛妄線條仍在！
姬 抬了抬手，七星覆屠大陣的筆跡從紙上浮起，密密麻麻串聯的線條，在姬 越來越強烈的心跳聲下，隱隱約約重合起來。
腦海中似乎有轟隆一聲。
姬 仔細瞧著，陰間的線條十分清晰，對應著，七星覆屠大陣所指的‘陰’也十分淡薄。
三界地圖上密密麻麻的妖遍布在無邊無際的地圖上，虛妄的線條串聯的妖族，陰間的大部分都十分清晰。
越是繁華的地方，妖族就越多，越模糊。
不對！
姬 將桌旁的那壇果汁混酒打開，起身尋了對杯盞，緊鎖著眉頭喝了口，清冽的果酒竟也有些許辣口。
姬 緊緊盯著眼前重合的地方。
奇怪。
太安靜了。
凡間人王，使萬人活祭。
召妖神現身。
事後，無任何波瀾隨起。
安靜。
太安靜了。
好像有一只無形的大手，操控著。
甚至，姬 覺得他要面對的不只有妖神一個。
順著藏書閣微微開著的窗，姬 看見上次帶回來的蛟龍魂緩緩隨著一只玄鳥魂飄過。
龍族，有解救枯槁，驅邪鎮旱的能力。
那是一頭幼年的蛟龍啊，被活生生的壓死在井底，只是為了保一口井不干涸。
創世神愛天下萬靈，房起苔蘚不除，草木蜉蝣俱同。
可保人族昌盛者，定是人神。
且妖神出面時，沒有風系白虎神力。
姬 道︰“會不會，當年奪取白虎聖寶的，另有其人？”
微生蒼道︰“從何可見？”妖神一戰的記事隨處可見，所記錄的，都是龍族竊取了三方聖寶，轉投妖神。
姬 道︰“上次見妖神出現， 身上就只有玄武的冬水之力。”
說著，姬 看了看微生蒼的臉，二人離得有些近，姬 道︰“而秋風並沒有出現，之前在青淮縣，與妖纏斗的神靈留下的氣息便是風。”
微生蒼道︰“若是有兩方聖寶，定然不會只用一方。”
姬 站起身，在藏書閣中來回走動。
神靈的識海思索速度也快。
剛回來的時候，他是沒有顧慮的。
他剛來時，覺得此地不過是虛構的世界，人物也是書中角色，所以他肆意。
再後來，牽絆與念想逐漸回歸，歷劫記憶未收回前，他殺盡滿秋國，還朝著天罰朝著南宮青玉怒吼。
說南宮青玉只顧著恪守天規，無情、看不見生靈悲苦，又說無情道並非斷情絕欲。
說私欲心死，道心才生。
可在千重天巔，姬 分明的記得，南宮青玉日日瞧著的便是人間的訴求，幾萬年，南宮青玉也在不知不覺里從掌控天規者，成了被天規約束的傀儡。
他不過只是瞧見了六方上神的結局，結果瞎了一只眼，失去了他與生俱來看穿過去未來的能力。
一世又一世的悲苦折磨，姬 覺得，要私欲心死，好難啊。
視線落在不遠處的微生蒼面上，姬 心道，他與阿蒼是有區別的。
阿蒼那時候知道，似乎只有自己死，萬物才能生，所以他毫不猶豫的死了。
創世神覺得萬物將傾，所以將己力融入了萬物，消逝了。
可能這就是神性與凡性的區別。
叫生凡性的長生種舍棄私欲，真是好難。
姬 感受著吹襲來的微風。
神力波動，也能促成風。
姬 道︰“妖神，或許就在天界。”
微生蒼起身道︰“哥哥，若是照你剛剛所說，妖神手中只有玄武聖寶，而那風系之力曾被用來除妖，那在我們不知的地方，定有人手持白虎聖寶與妖神作敵。”
姬 道︰“什麼情況，才會讓那人如此隱秘，擁白虎聖寶卻不坦白，只作偷著用？”
微生蒼問道︰“當年龍族盜取三方聖寶轉投妖族可是屬實？”
姬 道︰“我不記得。”
微生蒼怪道︰“若是龍族果真盜取了三方聖寶將那些全部送給了妖神，當年天界就應該將龍族誅滅，可是傳聞中，僅僅是哥哥將龍族熾衍殺死，而我一同經歷的事實也是，哥哥受難頗多才取得轉魂水，就算龍女熾瑤是燭昭上神的妻子，他龍宮也不敢、不該這樣使喚哥哥。”
姬 心道︰那次是大黃的任務，奪熾瑤回天界，取轉魂水也算是任務點……？
等等！
姬 驚道︰“你是說……”
微生蒼道︰“閻羅曾說有一民間傳聞，人族受妖神肆虐波連，凡間如同墜入煉獄，干旱洪水瘟疫是為常事，有一神靈，執掌八方風力，攜六群之王首，劫蛟龍鎮枯井，掠火鳳埋山嵐，奪異寶封無盡，鑄濃恨于九天。只說那蛟龍鎮井便是蹊蹺，而這神靈，便是擁有白虎聖寶，位高權重且知道妖神下落的人神。”
微生蒼的視線從一邊桌上的酒水移動到姬 的眼楮，道︰“若真是龍族盜取了聖寶送給妖神，恐怕天地間再無龍族，阿蒼猜測，那熾衍不過是替人受過。真正的主謀便是那個擁白虎聖寶的人神。”
姬 瞧著微生蒼的眼楮，這一瞬間，姬 的識海閃過了無數人，上到他們六個神靈中的另外五個、一直都在的司天、將上次那個女孩要走的扶晚仙子、五百多歲還裝孫子的天帝之子、那一群天仙天神、顫顫巍巍瞧著就好欺負的老仙翁怒滸，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缺心眼的斧天星，下到閻羅殿閻羅黑白無常各類鬼差。
萬千重宮，神仙更是多的像過江之鯽。
姬 甚至連羨輕鳶都懷疑了。
半晌，微生蒼突然問道︰“五年前哥哥在我身上刻下的這枚火焰是朱雀火嗎？”
那枚火焰，至今灼灼，一步一痛。
姬 道︰“那是朱雀法器聖寶殘焰賜予的祝願，可以予你一次浴火重生。只是朱雀火至純至聖，有壓制邪魔之力，委屈你日日受灼燒苦痛。”
微生蒼眸光頓了頓，眉頭發皺，那張俊美的臉擠出來個苦澀的笑。
浮光殿恢弘的很，殿前是一棵墜滿了華光寶器的老歪脖子樹，樹蔭灑了很大一片陰影，陰影被那閃耀的無數華光映照的又很淡。
破舊的凡間宮院里的柳樹加上院子都沒有那棵歪脖子樹大。
歪脖子樹，足足長了三萬六千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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