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布衣和蕭傾凰平叛商議，直接將項斯伯他們晾在了一旁。
項斯伯等人心里，一片拔涼拔涼的。
這對掌控大周最高權力的夫妻。
腦子真的沒什麼問題嗎？
十萬大軍倉促出兵，後勤沒問題嗎？
叛軍聚集流民反賊三十萬。
真要打起來，雖然戰斗力不如正規軍。
可戰場瞬息萬變。
你一個女帝，御駕親征真的好嗎？
萬一女帝戰敗，那戰敗結算誰敢擔當？
他項斯伯一家還能有命活？
想到如此後果，項斯伯渾身都在發抖。
真要打仗。
不該是秦布衣率軍出征，蕭傾凰坐鎮嗎？
這不是直接反過來了？
“哎，娘子別急。”
“到中午了，先吃飯。”
“大軍調度需要時間。”
“讓人去準備。”
秦布衣表現的比較溫和，不急不躁的。
蕭傾凰則是風風火火的。
恨不得現在就出發。
竭力的向秦布衣表達，她要帶多少火器裝備。
要配上最新的線膛燧發槍啥的。
項斯伯他們听的一頭霧水。
我是誰我在哪兒？
女帝說的是什麼東西？
打仗前準備武器裝備沒什麼問題。
可，線膛燧發槍是什麼？手雷又是什麼？
項斯伯此次覲見的有七人。
三老四年輕。
都有些忐忑，不知所措的樣子。
不過，秦布衣也沒為難他們。
很快。
吃食送來。
分餐圍坐。
每人一張小桌子。
原本大周是沒有板凳座椅。
正常情況，這玩意兒還要很久才會出現運用。
一般都是跪坐。
不過秦布衣不喜歡，所以全部改了。
蕭傾凰她們也習慣坐在凳子上吃飯了。
原本的矮小木桌，現在也是改成了高一些的飯桌。
按照以前的禮制。
應該是君主坐堂，臣下居于下階。
但是秦布衣不拘泥那些禮制。
坐近一些，也能聊聊天。
秦布衣，蕭傾凰她們很隨意。
但是對項斯伯等人來說。
這尼瑪也太恐怖了。
和蕭傾凰，秦布衣一起吃中午飯？
這可是御膳。
他娘的，確定不是斷頭飯？
總覺得，這飯吃了，人命都得交出去。
“浮梁陶土開采的人，多嗎？”
一群人看著侍女們端著吃食上桌。
秦布衣冷不防的問了一句。
打破了尷尬的寂靜。
這麼一問，項家之人都愣了。
秦布衣為何要問浮梁的陶土？
“浮梁山地縱橫交錯。”
“進山開采的人並不多。”
“只有我項家世代制作陶器。”
“才打通了開采陶土的通道。”
“如今，也不過打通了三條路。”
項斯伯連忙道。
“也就是說，景德鎮的開發，才起步沒多久啊。”
秦布衣喃喃。
“景德鎮？”
項斯伯一臉愕然。
“口誤，是浮梁。”
“你們項家是制陶大家。”
“一起看看。”
“這些陶瓷碗碟如何？”
秦布衣對著眾人又道。
眾人都在看向秦布衣。
侍女正在上菜。
裝盛菜肴飯食的，都是瓷器。
其實大家都見到了。
只是。
女帝沒有開始吃東西，大家也不敢亂動。
雖說想看看，這些碗碟為何這般漂亮。
可也只是壓著好奇心。
眼下秦布衣這麼說，大家才認真的看了起來。
“陶瓷？魏王殿下，這，這些是陶器？”
項斯伯震驚了。
拿著一只巴掌大的彩繪陶瓷碗，滿眼震驚的查看著。
如今項家的產業，都是陶器。
而且是沒有釉色的陶器。
燒制出來，看著也很粗糙。
和瓷器的光滑細膩相比，自然是沒得比。
“不是陶器。”
“是瓷器。”
“陶器和瓷器的材料略有不同，制作手法不同，而且燒制溫度也不同。”
“瓷器制作更加困難一些。”
“不過，更加漂亮，堅硬，而且具有防水，防高溫的很多特性……”
秦布衣認真的講述道。
項斯伯等人都是陶器世家。
皆是震撼于秦布衣的講述。
然而越听，越看，越是驚心。
陶瓷碗，陶瓷盤子，陶瓷盆。
小酒杯，小碟子。
一件件盛放食物的陶瓷器端上來。
項斯伯等人臉色都有些難看。
這麼精美的瓷器。
听著燒制無比困難。
既然如此。
瓷器應該只有皇室和大世族才能用的起吧？
“我讓人制造的瓷器。”
“售賣價格是你們陶器的一半，甚至三分之一。”
“你說，瓷器售賣到南方來。”
“你們項家的陶器生意，還能做得下去嗎？”
秦布衣認真的又問。
項斯伯等人听到這話，臉都白了。
“若是瓷器真的能夠這麼便宜，比陶器便宜。”
“那我項家的陶器，只怕就賣不出去了。”
項斯伯苦澀的說道。
“還是能賣一段時間的。”
“我瓷窯的那些陶瓷，產量還不足以供給天下。”
“你們還是有一些陶器市場的。”
“不過，我想在浮梁新辦陶瓷廠。”
“讓你們項家來幫我制作陶器。”
“給你們項家一成分紅。”
“願意嗎？”
秦布衣又道。
這話，項斯伯等人都懵了。
听著一成分紅很少。
可這是為皇家辦事啊。
瓷器這東西，精美無比。
如果真的能夠制作，肯定會彌補陶器的不足。
“殿下願意將瓷器手藝交給我們項家？”
項斯伯有些難以置信。
“嗯。”
“朝廷給你們下達制作任務。”
“運輸銷售，由朝廷負責。”
“其中收益，會直接給你們。”
“而且，朝廷控制的窯口，稱為官窯。”
“你們也是官身。”
“當然，你們也能自己燒窯賺外快。”
“但是主窯還是需要供給朝廷。”
秦布衣繼續講到。
“項家，願意。”
項斯伯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為朝廷辦事，獲取一成收益，看似很少。
可有官身啊。
宇宙的盡頭是編制。
這話無論是現代還是古代，都是實用的。
能夠扯著皇家的皮做事情，那更是絕頂好事。
“你家陶器本業也不能丟了。”
“陶器在某些方面還是有用的。”
“陶器大缸，做泡菜，釀酒很有用。”
“而且，陶器還能做砂鍋，砂鍋煲仔飯你造嗎？”
“說了你可能不知道，讓後廚做幾鍋，讓項家主瞧瞧。”
“對了。”
“未來城市規劃，陶器下水管道也是有巨大用處。”
“總之，瓷器雖然精美，好用。”
“可陶器也是必不可缺的。”
“你們家族手藝，我還得考察一下。”
“回頭給你們弄本書。”
秦布衣對著身邊的侍女說了兩聲，後者立刻退下。
項斯伯等人人都傻了。
秦布衣這般表現。
似乎比他們這些陶器世家之人，還要懂陶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