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皇妹，我敗了。”
“我害的部族勇士死傷無數。”
“我甘願治罪受罰，除掉爵位。”
耶律修征臉色蒼白，頹然的跪在耶律娜穆衍面前。
“你們四王之軍，皆是我大遼精銳，為何潰敗如此之快？晉陽之戰好歹打了一年，你們竟然一天就敗了。”
“前線奏報上說，周軍有秘密武器。能引動天雷地火，這是真的？”
耶律娜穆衍並未責怪耶律修征，而是好奇的問道。
遼國是千里大國，控弦百萬。
二十萬傷亡的確是有些巨大。
但是對于遼國來說，千萬部族勇士都是能征善戰。
沒了二十萬，再行征召就行。
雖說匈國崛起勢大。
佔據了大半草原。
但遼國已經不完全是游牧部族了。
百年時間轉變。
遼國曾經的軍事部族，部落。
已經有不少人學會了定居耕種。
游牧漁獵雜之。
加上征召兵制，可謂是全員皆兵。
每年大小部族戰爭，加上雪災，寒冷，死傷就不會少于二十萬。
前年晉陽之敗，遼國損失巨大，其實不比這次好多少。
這次只是敗軍，並未損失大片土地人口。
這樣對比看來。
遼國似乎沒什麼大的損失。
對于耶律娜穆衍來說。
這四個刺頭王爺如此大敗，並不是什麼壞事。
反而能夠進一步集權。
遼國內部問題很大。
游牧部族太多，不遵規章制度，崇尚弱肉強食那套。
動不動就搶。
搶別人就算了，自己人也搶。
導致國內其實很分裂。
全靠武力維持。
若是大遼武力依舊天下無敵，那還好。
可是如今，名將，老將凋零。
遼國的武力無法完全鎮壓天下。
必須進行一些變革了。
耶律娜穆衍縫縫補補，想要改革，然而能夠做到的事情不多。
她每天因為部族小事忙的焦頭爛額。
這次博州一戰，她心里也是擔憂的。
畢竟是一場大敗，很影響國家威嚴。
指不定，匈國又會攻打遼國。
大周雖然面對西秦猛攻，以及國內有混亂。
但遼國真不比西秦好多少。
據耶律娜穆衍的了解。
大周雖然內憂外患，但並未崩潰。
如今能夠一天之內擊潰大遼二十萬大軍，證明大周並非想象的那般危機。
反倒是遼國很危險。
秦布衣的國書就在案頭。
話說的很清楚。
不想擴大戰爭。
若是遼國再有異動。
大周會和匈國聯手伐遼。
這種威脅之下，耶律娜穆衍也是焦頭爛額。
她也想了解更多的信息。
“我不知道周國大軍到底掌控了什麼武器。”
“可那些武器，的確是可以引動天雷地火。”
“有一種如同投石器一般的雷火武器。”
“可以發射金屬彈丸，能夠攻擊兩里遠。”
“所過之處，人馬都被撕成粉碎。哪怕鐵甲也不可阻擋。”
“還有巨大的布包，其中天雷地火炸開，能夠瞬間殺死數十人馬……”
耶律修征，內心驚恐的回憶著。
這個時代之人，沒見過火藥等熱武器。
在他們眼里，能夠爆炸的就是地火爆發。
恐怖的震動，就是天雷響動。
這就是天雷地火的傳言。
“天雷地火的武器？”
“周國是掌控了很可怕的東西。”
耶律娜穆衍點了點頭。
內心無比苦澀。
對于她這個監國公主來說。
匈國崛起，越來越強大了。
如今大周有如此可怕的武器。
去年大敗西秦，今年又大敗他們遼國。
再過段時間，周國倚靠這樣的武器，那還了得？
按照耶律娜穆衍的內心來說。
他要是男兒。
一定會趁著大周和西秦在荊襄大戰時，盡起全國之兵，出兵滅周。
就算滅不了周國，也要得到大周的秘密武器。
可如今的遼國，她一個監國公主，根本沒有那麼高的聲望權勢。
她的父親，安平帝，也不會允許自己發起國戰。
而且，匈國還在一旁虎視眈眈。
若是全力攻周。
匈國必定偷襲。
耶律娜穆衍瞬間思索了很多。
可也只能一聲輕嘆。
她畢竟是女兒身，做不到想做的事情。
“失敗不可怕。”
“你們這次，也算是獲取了周國的機密情報。”
“去吧，招募部族勇士，重振旗鼓。”
“我會提供鎧甲武器給你。”
“皇兄不可頹廢。”
“這次失敗或許是一次經驗。”
“勝敗乃兵家常事。”
“今日之敗，他日並非不能贏回來。”
耶律娜穆衍此刻展現出了監國公主應有的威嚴。
耶律修征從前自視甚高，而且十分驕傲。
然而，如今這一敗，似乎真的點醒了他。
對于耶律娜穆衍來說。
她是女子，難以服眾。
諸位皇兄之中，幾乎沒人能掌控大遼。
或許，耶律修征能夠知恥而後勇。
耶律娜穆衍因為女兒身，有太多阻力和壓力。
如今這局勢，她也是真心覺得難受。
“此次大敗，周國那邊該如何是好？”
耶律修征擔心的問道。
“西秦發兵四十萬攻打周國。”
“周國如今是自顧不暇。”
“在你們潰逃離開博州的時候，周軍已經退了。”
“他們這一戰，也不過是要嚇唬我們遼國。”
“讓我們不敢全力攻打周國。”
“你們戰敗，他們的計劃就已經達成了。”
耶律娜穆衍嘆道。
“皇妹，你既然知道如此，為何當日不願出兵。”
耶律修征不解的問道。
“你以為我不想出兵嗎？”
“黃龍府的那位王叔有異心，需要大軍防著他。”
“晉陽方向的凶國大軍，難道就不管了嗎？”
“我本以為，你們二十萬大軍，就算戰敗，也能有一些收獲。”
“待的戰事順利，也能有出兵的說法。”
“可哪知道，你們敗的太快。”
“如今就算有南下攻周的戰略目標，也無法實現。”
耶律娜穆衍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在她眼里，這一戰她也並不反對。
雖說剛和周國達成了聯盟合約。
但國與國之間只有利益。
耶律娜穆衍處在這個位置，自然是選擇最有利益的選擇。
然而，四位部族王爺敗的太快，太慘。
“皇妹，皇兄我無能。”
耶律修征羞愧的說道，此刻是無地自容。
“時也命也。”
“若是西線周國勝了。”
“那麼未來遼國就危險了。”
“然而國內內斗不斷，真是可悲。”
耶律娜穆衍起身離去，也不想再看耶律修征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