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清靜靜地听著,神色沒有絲毫波動,仿佛獨說的不是關乎自己生死的秘辛,而是一段與己無關的過往。
直到獨話音落下,他才緩緩開口︰“想來我會知道超脫,以及這越來越快的紀元破滅的背後都有你的手筆吧。”
獨沒有否認,反而露出一抹猙獰的笑容︰“不錯。你的‘一’是混沌本源的核心,我的丹毒是爐中最純粹的‘雜質’。我們本就是互補的存在。只要吞噬了你,我便能徹底超脫,打碎混沌之眼的枷鎖,離開這方該死的丹爐世界!”
“所以遇見你之後的紀元,我便一直都在關注著你,暗中推進著一切的發生。只是這種推動,受到規則的影響,最開始我也只能一小步一小步的安排,直到越來越接近這第四十九紀元,我對洪荒可以造成的影響也越來越大。”
話音未落,獨周身紫毒驟然暴漲,竟不再抵擋混沌之眼的吸力,反而借著吸力的牽引,化作一道紫色毒龍,直撲靈清︰“現在,時機到了!靈清,受死吧!”
靈清眼中青色光芒一閃,混沌珠本源在體內流轉,他不閃不避,抬手便向著紫毒龍抓去︰“想吞噬我?也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盤古見狀,並未有任何阻攔的意思,只是默默向後退了一步。
混沌之中,青色流光與紫色毒龍激烈踫撞,原本混沌之眼的吸力,在這踫撞之下越發的洶涌,二人的身形也在緩緩的向著混沌之眼靠近。
每一次接觸,都有震耳欲聾的轟鳴響徹混沌,法則碎片如流星雨般四散飛濺——獨的紫色毒光裹挾著“朽氣”與時光法則,所過之處,連混沌氣流都被腐蝕成灰;
靈清的青色流光則帶著混沌珠本源的厚重,指尖凝出的法則之刃,能輕易斬斷獨的毒瘴,甚至劈開被毒力扭曲的空間。
三千大道在二人之間往來不息,成了最凶險的殺招。
獨張口噴出一道紫毒長河,河水所過之處,時間都在加速腐朽,直逼靈清心口;靈清則抬手引動混沌氣流,化作一面巨盾,盾面流轉著開天闢地前的紋路,硬生生將毒河擋下,同時指尖彈出一縷青色劍氣,直斬獨的頭顱。
獨側身避開,卻被劍氣擦過肩頭,紫黑的血肉瞬間被混沌氣消融,露出里面同樣泛著紫光的骨骼。
“你的混沌珠肉身,果然難纏!”獨怒吼一聲,周身毒瘴驟然凝聚,化作一件猙獰的毒龍甲,他身影一閃,化作無數道紫影,從四面八方圍攻靈清,每一道紫影都帶著毀滅的氣息,試圖找到靈清的破綻。
靈清卻不慌不忙,青色道袍無風自動,混沌氣流在他周身形成一道旋轉的氣旋。那些紫影剛一靠近,便被氣旋中的法則之力攪碎,化作漫天毒霧。
“你的毒雖強,可你忘了,這里是混沌,是混沌之眼,我的‘混沌珠’天然的可以調用整個混沌本源。”靈清淡淡開口,身形驟然消失,下一秒已出現在獨的身後,掌心中凝聚著一團純粹的混沌之火,猛地拍向獨的後心。
獨瞳孔驟縮,倉促間轉身,雙臂交叉擋在身前。“噗嗤”一聲,混沌之火落在毒龍甲上,甲片瞬間融化,火焰直透皮肉,在他胸口留下一個焦黑的窟窿。
獨悶哼一聲,紫黑色的血液從嘴角噴涌而出,濺落在混沌氣流中,瞬間將周圍的混沌氣腐蝕出一個個細小的黑洞。
他卻借著這口鮮血噴出的反作用力,如離弦之箭般向後閃退,殘破的身軀在虛空中劃出一道扭曲的紫線,眼中卻燃燒著近乎瘋狂的火焰︰“混沌珠肉身承載‘一’之本源,能與我戰平甚至隱隱壓制,靈清,你的底牌已經盡出了吧?”
他死死盯著靈清,聲音里帶著一絲篤定的嘲弄,仿佛已看透了對方的極限︰“但終究可惜。你我之間,還差著半步的境界。且不說你耗到最後能不能殺死我,就算你真能贏,殺了我之後,盤古你又該如何應對?”
獨的目光掃過一旁靜立的盤古,嘴角勾起一抹陰狠的弧度,聲音陡然變得魅惑,宛如魔鬼的低語在混沌中回蕩︰“不若你我聯手,先殺了盤古!他的本源,對你我而言皆是至寶。分了他的本源,你我再公平一戰,爭奪超脫的機會,如何?”
這番話字字誅心,既點破了靈清此刻本源耗損的窘境,又挑撥著他與盤古之間的關系——畢竟在這“超脫只有一人”的規則下,任何盟友都可能成為最終的敵人。
然而,獨的話音剛落,還未等靈清回應,一道璀璨到極致的金色斧芒突然從側面劈來! 那斧芒裹挾著開天闢地的蒼茫氣息,沒有絲毫預兆,也沒有任何多余的波動,仿佛從混沌初開的那一刻便已存在,徑直斬向獨的身軀。
斧芒過處,連混沌氣流都被劈成兩半,空間與時間都在這股力量下暫時停滯,只剩下那道無可匹敵的金光,映亮了整個混沌。
“噗嗤——” 斧芒毫無阻礙地透體而過,獨的身軀在瞬間被一分為二,紫黑的血液與破碎的內髒噴灑而出。
獨的上半身與下半身在空中分開,眼中還殘留著來不及消散的錯愕與恐懼——他沒想到,一直旁觀的盤古,竟會突然出手,更沒想到這一斧的力量,會如此恐怖。
但下一秒,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獨被劈開的兩半身軀突然泛起紫黑光芒,斷裂處的血肉如潮水般相互吸引,眨眼間便重新融合在一起,連一絲傷痕都未曾留下,仿佛剛剛那道開天斧芒從未存在過。
獨穩住身形,臉色蒼白如紙,卻依舊強撐著露出一抹獰笑︰“盤古,你也忍不住了?可惜啊……我的丹毒本源與混沌共生,只要這方丹爐世界還在,我便不死不滅!你這一斧,除了浪費力氣,還能有什麼用?”
盤古手持開天斧,神色依舊平靜,只是斧刃上的金光愈發熾烈︰“不死不滅?”
他緩緩抬起開天斧,指向獨,“你與這方世界的爐毒,世界不毀,你便不死。可若我先毀了你賴以為生的規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