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靈清和白袍鴻鈞的暗流涌動不同，混沌之中的盤古與黑袍鴻鈞正上演著一場硬踫硬的殺伐。
黑袍鴻鈞抬手間，那尊玄黑色玲瓏小塔裹挾著混沌之氣轟然下墜，精準鎮壓在白色巨蟒頭頂。只听“嗤”的一聲輕響，由陽氣幻化的巨蟒瞬間崩解，化作漫天白霧彌散開來，將黑袍鴻鈞團團籠罩。
他眉頭緊蹙——這白霧詭譎異常，不僅能隔絕混沌氣流，連自己的混元大羅神識都只能穿透十之三四。
正當他運轉魔氣欲破霧而出時，身後突然傳來銳嘯破空之聲！白色霧團在巨力沖擊下裂開一道縫隙，一條黑色巨蟒吐著分叉信子，如閃電般直撲他面門！
黑袍鴻鈞腰身急扭，險之又險地擦過巨蟒獠牙，雙腳在虛空猛地一跺，身後驟然甩出一條覆蓋著黑色鱗片的巨尾，帶著撕裂混沌的勁風抽向蟒首。
“ ”的悶響中，黑蟒半個頭顱被硬生生擊碎，破碎處同樣化作黑霧，與周遭白霧交織相融，竟隱隱形成陰陽流轉的雛形。
“陰陽二氣……”黑袍鴻鈞望著交融的霧氣，眼神冰寒如霜，語氣里滿是不屑，“想不到盤古也墮落到依賴術法法寶的地步，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哈哈哈……”盤古的笑聲從霧團外傳來，震得混沌氣流翻涌，“你這劫源魔神能借鴻鈞身份重活一世，還走出聖人與混元大羅並存的兩條道，我憑什麼不能換種打法？”
他頓了頓，斧刃在霧團外劃出璀璨光弧，“何況這太極圖的陰陽二氣，本就是我開天斧的一部分！”
霧氣突然劇烈翻涌，盤古的聲音帶著幾分嘲弄“倒是沒想到，你竟能把萬劫之塔修補至此。看來過去數個量劫，你在洪荒撈了不少好處啊。”
黑袍鴻鈞聞言，周身氣勢驟然暴漲，鎮壓白色巨蟒的玄黑小塔圍繞著他的周身開始旋轉，迸發出一種與陰氣截然不同的黑色氣流。
玄黑小塔正是混沌魔神劫源的伴生至寶，當年被開天斧劈成兩半，如今在他手中不僅修復如初，塔身上的劫源道紋更添了幾分天道威壓。若再讓他在洪荒吸納兩個量劫的劫力，恐怕連開天三寶都要遜色三分。
“多說無益！”他怒喝一聲，萬劫之塔暴漲，塔尖射出億萬道黑色劫光，將黑色巨蟒瞬間洞穿，連帶著將陰陽霧團刺得千瘡百孔，“今日便讓你嘗嘗，劫力與天道規則融合的滋味！”
霧團中，陰陽二氣突然逆向旋轉，在無數劫光中凝聚成一柄迷你開天斧，斧刃上游曳陰陽雙魚，雙魚身上似有金光閃爍，這是盤古加持了‘力之本源’得表現。
盤古的聲音穿透霧團，帶著開天闢地的霸道“那就來試試，是你的萬劫之塔硬，還是我這開天斧的本源硬！”
剎那間，混沌之中，斧影與塔光踫撞出毀天滅地的能量風暴，連遠處紫霄宮的殘垣都在這沖擊波中簌簌發抖。
而那交融的陰陽霧氣，則在風暴中心不斷聚散，仿佛在重演開天闢地時，清濁二氣初分的壯闊景象。
混沌深處傳來的狂暴波動，讓靈清眉頭緊鎖，心神激蕩而微微震顫。
盤古與黑袍鴻鈞的交鋒已震徹混沌本源，這般聲勢足以印證——他當初力邀盤古同行的決斷，何其關鍵。
鴻鈞竟能在短時間內重煉出劫源混元大羅金仙分身，這份實力與天賦，著實不可小覷。
他望著雲台上端坐的白袍鴻鈞，心中泛起一陣寒意若今日孤身前來，即便最終能履約完成與獨的交易，恐怕也難逃身死道消、重入輪回的結局，這是他絕不能承受的代價。
他的本源特質早已不是秘密。
那些表面維持著聖人威儀的存在，暗地里不知盯著這份‘一’之本源已經多久了。一旦他道身崩解、失去反抗之力，所謂的“聖人道心”在絕對利益面前，不過是不堪一擊的偽裝。
更讓他忌憚的是獨。如今對方已強行鎮壓地道、入主規則，自己若真淪落到輪回重生的地步，絕無可能逃過獨的感知。即便對方承諾“暫不出手”，誰能保證不會在轉生的關鍵時刻暗動手腳？
或許是一道隱晦的禁制，或許是一段被篡改的因果，到了那個時候是生是死都已經完全掌握在了獨的手中。
“超脫當真只有一人麼？”白袍鴻鈞仿佛未察靈清的心神激蕩，只淡淡拋出這個問題，聲音里听不出喜怒。
靈清先是點頭，隨即又緩緩搖頭，並未直接作答，只是望著紫霄宮外翻涌的混沌氣流，輕聲道“我親眼看著洪荒破滅重啟四十八次。每一次輪回，我都會化生為洪荒誕生的先天神只，佔據不同的道途。”
他頓了頓，指尖劃過虛空，拉出四十八道模糊的光影，“這洪荒里叫得出名號的大能，從三清到接引準提，從帝俊太一開始，甚至連那些隱世的古老魔神，就沒有我不曾化生過的。”
白袍鴻鈞的眉頭漸漸蹙起，顯然沒听懂這番話的深意。
靈清的目光忽然變得幽深，收回目光，重新落在了鴻鈞的臉上，聲音仿佛穿透了無數量劫的迷霧“唯獨一人，我從未化生過，並非不願，而是不能。”
這話如同一道驚雷劈入鴻鈞心湖。他先是一怔，隨即瞳孔驟縮，眼神中翻涌起難以置信的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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