媧皇宮內,伏羲目光緊緊鎖住真武的身影,不禁一聲長嘆,臉上滿是懊惱之色,喃喃說道︰“唉,這真武與我‘太易一道’有緣,可惜了,沒有能收為弟子。”言語之中,滿是惋惜。
女媧見狀,笑盈盈地看著一臉懊惱的伏羲,輕聲開口安慰道︰“又不是一定得是弟子才能傳道,大兄要是想傳道,倒是可以替小妹了了一段因果。”
真武是龜靈斬出的善尸所化,而龜靈又是北海玄龜的元神化形,追根溯源,這其中與女媧還有一份機緣因果。若伏羲前去給真武傳道,正好可以借此了結這段因果。
“嗯?”伏羲輕咦一聲,稍作思索,便立刻明白了女媧話中的意思。
原本懊惱的神色瞬間一閃而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絲驚喜。 他確實第一眼就對真武心生喜愛,其實有沒有師徒名分對他來說並非關鍵。只是真武畢竟是通天教主的弟子,他貿然上門傳道,總歸會有些不太方便。但如今有了女媧這層因果關系,一切就大不一樣了,自己算是有了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與借口。
畢竟對外可以宣稱,自己是替女媧娘娘來償還因果的,如此一來,旁人自然也不好說什麼。
想到這里,伏羲開口問道︰“妹子,仙界那邊,我們是否需要插手?”
女媧听聞,思索片刻,目光落在了丘的身上,片刻之後,她緩緩搖了搖頭,說道︰“既然前輩已經在局中,我們就不用再多做無謂的事情。與其關心仙界,倒不如關心關心人道。我有預感,要不了多久人道就會徹底復甦。”
人道終究與天道、地道有著本質的不同。
天道乃是開天闢地之後,便隨著洪荒一同誕生的存在,自誕生起就天生掌管著洪荒世界基礎的運行規則,是整個洪荒世界運轉的基石;
而地道則與輪回緊密相連,掌控著生死輪回的奧秘,更為特殊的是,地道並非本紀元才誕生的,從最開始地道便始終只有一個。
至于人道,雖然靈清沒有與她說過什麼關于人道的事情,可接二連三的人道聖人出現,還是讓她有所領悟。人道是在人族誕生之後才開始逐漸復甦,或者說是正式出現在洪荒世界之上。
直至如今,人道還如同一個沒有自我意識的新生兒,尚在成長階段,好在這個新生兒終于快要成長為‘青年’了。
“也是,仙界畢竟是天道下的產物,現在頭疼的應該是鴻鈞和昊天。”伏羲輕輕握住女媧的手,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開口說道。
四極突然的完善,無疑是老師的布局,就是為了仙界的誕生準備的後手,他作為靈清一脈的二弟子,自然是樂見其成。
龍吟、虎嘯、鳳鳴、麟嘶、龜吼之聲竟齊聲戛然而止。
只見原本玄武的龜身之上,一道金色的元神悠悠飄出,這元神迎風見長,眨眼間便化作一尊高達萬丈的金身巨人。
那柄由元始天尊親手煉制的長劍,同樣放大了無數倍,被巨人雙手緊緊握住。巨人雙手發力,緩緩將長劍拔高,而後猛然間,對著下方的北海深深刺去。
當劍尖觸踫到北海海面的那一刻,以劍尖與北海相交之處為中心,驟然炸起無邊無際的嘯浪。那浪濤層層疊疊,如同瘋狂的巨獸,翻滾不休,仿佛要將整個北海都掀個底朝天。
頡看著不斷翻涌的北海,神色平靜,他緩緩伸手對著海面輕輕一指,口中吐出一個字︰“靜!”
隨著這個字出口,原本波濤洶涌的海面瞬間風平浪靜,仿佛方才那一幕從未發生過一般。
龜靈見狀,對著出手的頡微微點了點頭。
真武此次出手,動靜實在太大,極有可能會影響到北海之中那些潛心修行的生靈。而有了頡這隨手一施的神通,倒是巧妙地斬斷了一些不必要的因果,避免了無端的麻煩。
那柄長劍依舊在不斷地沒入北海,劍身之上散發著誅邪鎮魔的凜冽劍意。這劍意如同靈動的觸手,在北海中四處索尋。但凡遇到沾染魔氣之物,盡皆被這凌厲的劍氣斬碎,化作齏粉飄散在海水中。
也不知時間過去了多久,突然,北海深處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顯得格外驚悚。與此同時,鯤鵬那充滿憤怒與不甘的聲音在海底響起︰“龜靈,你當真要斬盡殺絕麼。”
龜靈仿若對鯤鵬的質問充耳不聞,神色平靜如水,既不開口回應,也沒有任何多余的動作,只是靜靜地站在原地,任由真武繼續施為。
片刻之後,一只體型巨大、長著四只翅膀的鯨魚猛地躍出水面。那龐大的鯨身之上,密密麻麻布滿了劍痕,殷紅的鮮血正不斷地從傷口處流淌而出,將周圍的海水染得一片通紅。
這只鯨魚剛一露出水面,便驚恐地看向龜靈、頡等人所在的方向,眼神中滿是恐懼與慌亂。
緊接著,它身形一晃,原本龐大的鯨魚身軀瞬間變幻,化作了一只遮天蔽日的巨大鵬鳥。鵬鳥展開雙翅,奮力振翅而飛。
“天時——禁空。”頡神色淡然,只是幽幽地開口吐出四個字。
隨著他話語的出現,仿佛瞬間與天地生出了某種神秘的感應。原本正在振翅高飛的鯤鵬,就像突然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死死拽住,瞬間從高空墜落。
鯤鵬拼命地煽動翅膀,試圖止住墜落的身形,然而一切都是徒勞,無論他如何掙扎,都無法改變急速下墜的命運。
就在鯤鵬即將墜入海面之前,他再次變換身形,變回了那條長著翅膀的鯨魚。一落入水中,鯨魚迅速背對眾人飛速遠離,速度之快,眨眼間,其身形便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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