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蜃樓副宮主臉色微變，顯然沒料到顏書的浩然正氣竟如此精純浩大，破幻之能如此威嚴恐怖。
他身形急速晃動，化作一道道的殘影，避開那些蘊含著真理力量的金色文字。
同時雙手連連揮動，施展出更精妙的幻術“海市蜃樓，萬象森羅！”
頓時，他的身影一化十，十化百，百化千……成千上萬個副宮主出現在空中。
每一個的氣息、動作、甚至眼神都一模一樣，難辨真假！從四面八方同時向顏書發動攻擊，或指風凌厲，或幻劍無形，或魔音灌腦！
真身隱匿于萬千幻影之中，虛實難測！
顏書面色不變，心念一動，懸浮于周身的那些金色聖言文字驟然光芒大放，彼此勾連，瞬間形成一座小型卻堅固無比的儒家領域。
“正心領域”！
所有攻入領域內的幻影攻擊，無論是物理性的指風劍影，還是精神層面的魔音沖擊，在接觸到領域邊緣的剎那，皆被那中正平和、卻不容置疑的浩然道韻直接抹除！
根本無法觸及顏書分毫！
“破妄聖瞳，開！”顏書低喝一聲，其雙眸之中，驟然亮起純金之色，瞳孔深處仿佛有無數微小的聖言文字在流轉推演！
目光所及，一切虛幻假象皆如沸湯沃雪般消散，那萬千幻影在他眼中迅速變得透虛假。
唯有其中一道身影，其聖元力量，法則波動與其它幻影有著極其細微卻本質的區別！
“找到你了！”
顏書目光一凝，鎖定真身！
“一筆春秋，定鼎乾坤！”
顏書揮動青玉筆，對著那隱匿的真身隔空一點！
那一片區域內的空間法則被強行定住！萬千幻影如同鏡花水月般齊齊破碎！
蜃樓副宮主的真身驟然暴露！
他周身纏繞的蜃氣被這股力量強行壓回體內，身形踉蹌，臉上第一次露出了驚駭之色！
“鎮！”顏書得勢不饒人，左手捏印，向前一按！
磅礡浩然氣化作一座布滿儒家經文的金色大山，轟然壓向被暫時禁錮的蜃樓副宮主！
“噗！”蜃樓副宮主躲閃不及，被那金色山岳結結實實砸中胸口，當即噴出一大口暗紅色的鮮血，身體如同斷線的風箏般向後倒飛出去，氣息瞬間萎靡了大半！
城頭之上，人族將士見狀，頓時爆發出震天的歡呼！
君臨、孫御天等人也稍稍松了口氣。顏書顯然已完全掌控了戰局，浩然正氣對蜃樓幻術的克制效果極其顯著，勝利似乎就在眼前！
就連高空中的兵尊、法尊等人，眼中也閃過一絲贊許。
看來這第一戰，人族拿下了！
然而。
那倒飛出去的蜃樓副宮主，卻在空中強行穩住了身形。
他擦去嘴角的血跡，抬起頭，那雙原本因驚駭而收縮的瞳孔，此刻卻充滿了一種極端瘋狂乃至……解脫般的詭異神色！
“嘿嘿……嘿嘿嘿……”他再次發出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笑，“好……好精純的浩然氣！好一個儒門天驕！但是……小子！”
他的聲音陡然變得尖利刺耳“你以為……這就結束了嗎？！”
“老夫活了萬載，早已膩煩了！道途已斷，壽元將盡，與其苟延殘喘，眼睜睜看著冥夜吞噬一切，不如……在生命的最後，為我族人，為我東海，綻放最絢爛的光華！”
話音未落，他猛地張開雙臂。
“以吾之血！”
“以吾之魂！”
“以吾萬載道行！”
“祭蜃樓真祖，無幻之境！”
“轟隆！！！”
一股更為強大的力量爆發而出。
顏書以浩然正氣構築的“正心領域”，在這股撕裂一切法則的恐怖力量沖擊下，竟連一息都未能支撐住，便瞬間崩潰！
顏書臉色驟變，悶哼一聲，如遭重擊！
領域被強行破開，讓他神魂震蕩，嘴角溢出一縷鮮血！他試圖再次凝聚浩然氣防御，但已然來不及！
一個直徑不過十丈的絕對黑暗、絕對虛無的球形領域，將顏書瞬間吞噬了進去！
外界，所有人只能看到那片海域突然出現了一個純粹的黑色球體，仿佛天空被硬生生挖掉了一塊！
感知、神識，任何探查手段，一旦觸及那黑球，便立刻消失無蹤，仿佛從未存在過！
那是蜃樓副宮主以自身一切獻祭，最接近本源的終極虛無幻境！
高空之中，兵尊、法尊等人面色一沉，周身聖威波動，幾乎要忍不住出手干預！
那漆黑的虛無，僅僅持續了三息時間。
三息之後，黑球如同出現時那般突兀，無聲無息地消散。
顏書的身影重新出現。
他依舊保持著站立姿勢，周身的浩然正氣卻已經黯淡，面色蒼白，身體微微搖晃，最終難以支撐，單膝跪在了海面之上，又是一口鮮血噴出，染紅了身前海水。
而那位蜃樓副宮主的氣息依舊強大。
“第一戰，結束了。”
蜃樓宮主大笑出聲。
“還沒……”顏書的氣機欲要再次升騰而起。
對方既然不惜一切代價，自己當然也可以拼命。
“不可！”孟規掌院強行出手將顏書傳送回來，道:“以一名未來的祖境為代價，換取三戰中的一戰勝利，不值當！”
人族其余三尊點頭應和。
“哈哈哈，終究是老夫……”蜃樓副宮主發出滲人的笑聲，但話未說完，氣息便突然一滯。
只見，他那殘破的身軀涌現出血光，隨後如同他的蜃樓幻象一般，化作星點消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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