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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掌巨大無邊,遮天蔽日,五指修長,掌心紋路清晰可見,仿佛蘊含著天地至理!
流雲巨手通體呈現出一種純淨無瑕的玉白色,邊緣流淌著淡淡的金色光暈,散發出神聖而浩瀚的氣息!
秦無幽瞳孔微縮,昏黃與紫金的眸光瞬間沉澱為一片深沉的凝重。
流雲巨手懸停于九天之上,五指微微張開,掌心向下,仿佛將整個葬龍脊戰場……籠罩在其掌心之下!
雲層翻涌,一個模糊而龐大的身影輪廓,在流雲深處若隱若現。
陡然!
懸停的流雲巨手動了!
伸向厲莊和天穹劍主的戰場。
這只手,要擊潰厲莊的劍道領域,要將天穹劍主……攫走!
“哼!藏頭露尾之輩,也敢在本尊面前搶人?!”
厲莊暴喝如雷!
他等待這一刻太久了!
對方一動,便是破綻!
臂間魔輪瞬間化作一道撕裂虛空的暗紅血芒,直刺雲層深處那道模糊的身影輪廓!
攻敵所必救!
斬一冥尊,還不夠重量。
幾乎在厲莊出手的同一剎那,一直靜立如山的雲聶,也出手了!
“聖淵!”
“錚!!”
聖淵劍,終于出鞘!
瑩白劍光,自劍鞘中流淌而出!
“砰!”
瑩白劍光觸及流雲巨手的瞬間,其收攏之勢驟然凝滯!
雲層深處,傳來一聲極其輕微的悶哼!流雲巨手收攏的動作,被硬生生……打斷!
與此同時,厲莊的魔輪血芒已如毒龍般鑽入雲層,攪動得濃雲翻滾,電閃雷鳴!
他狂笑一聲,攻勢更猛!
“小莊,把他交給我,你繼續對付天穹!”雲聶沉聲喝道,聖淵劍光再次暴漲。
“試試他的深淺而已。”厲莊聞言,拔劍向天的攻勢突然轉向,繼續朝著天穹劍主殺去。
“又是一位冥尊嗎?”
秦無幽本已重提劍勢,也打算沖入流雲,助雲聶一臂之力。
偏在此時。
一股更加浩瀚氣機將流雲推散開來!
那被流雲巨手與聖尊交鋒撕裂的黑雲徹底散去,露出其後深邃無垠的夜空。
然而此刻,夜空不再黑暗!
億萬星辰仿佛被點亮,光芒暴漲!
尤其是北方天穹,北斗七星與拱衛北極的紫微垣諸星,更是璀璨如鑽,灑下清冷而神聖的星輝!
星輝在虛空中迅速匯聚,交織!眨眼間,一幅由純粹星光構成的、覆蓋整個天穹的浩瀚星圖赫然顯現!
星圖緩緩旋轉,周天星辰按照玄奧的軌跡運行,散發出統御諸天、運轉乾坤的無上道韻!
星圖中心,紫微帝星的位置,一點清冷到極致的光芒驟然亮起!光芒中,一道身影由虛化實,緩緩凝聚!
他身著繡有周天星斗的玄色衣袍,面容模糊在流轉的星輝之中。
那人僅僅是站在那里,便仿佛成為了這片天地的中心,萬星環繞,眾辰拱衛!
“太乙星宮……宮主!”
秦無幽瞳孔微縮。
天下有如此星辰大道造詣者,唯有那位十二聖尊之一的太乙星宮宮主,太乙星尊!
這位坐鎮太乙星宮,執掌周天星斗運行,以神識遨游九州的聖尊級存在,親自顯化神識投影于此!
太乙星宮宮主的目光,望向流雲深處,而那只被定住的流雲巨手,則在星輝照耀下劇烈顫抖,玉白色的光芒迅速虛化!
“你不要再出手了,走!”天穹劍主向流雲中的那道身影怒喝。
太乙星尊的強大之處並不在于他的修為,而是他的神識。
他的神識之力還要在他的修為之上,是這天底下神識達到聖尊級的五位存在之一。
另外四位,是人皇和三祖。
可以說,單單就神識而言,除去人皇和三祖,太乙星尊可稱第一人。
如果流雲之上的那位冥尊繼續出手,太乙星尊必然能夠鎖定住他的具體方位,甚至能夠直接看穿他的身份。
“閣下竟然來了,何必著急退去?你的‘遮天雲手’雖妙,可遮蔽天機,瞞過尋常聖尊感知,卻瞞不過這周天星斗的運轉軌跡。”
太乙星尊緩緩抬起右手,食指對著雲層深處,輕輕一點!
整個覆蓋天穹的浩瀚星圖隨之轉動!
“既已顯蹤,何必再藏?”
“可惜你並非真身在此。”流雲之上傳來一道浩渺聲音,隨後天地流雲重新匯聚。
化作一柄雲劍,斬入浩瀚星圖之中,將太乙星尊的推演手段強行破去。
但與此同時,雲聶的那一道縱橫劍光也刺入雲中,雲層深處那道模糊身影猛地一震!
下一刻,太乙星尊的虛影凝實了數分,星辰在他雙手間重新演化。
但雲層深處那道模糊的身影輪廓,劇烈蕩漾了幾下,隨即徹底淡化消失!
被攪動的流雲之勢也如同潮水般急速退去,眨眼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來得突兀,去得……更顯倉惶!
整個葬龍脊戰場,只剩下浩瀚星圖緩緩旋轉,星輝灑落,以及太乙星宮宮主那尊由星光凝聚的神識虛影,靜靜懸浮于紫微帝星之位。
“他走了。”太乙星尊嘆息一聲,道“‘遮天雲手’最擅隱匿遁形,見勢不妙,遠遁萬里。”
“本尊雖能鎖定其氣機片刻,但若他執意不惜代價遁走,強留不易,且易生變數。”
“他硬扛我一劍,也要打斷你對他的推演。”雲聶將劍收回,轉而問道“可有線索?”
“最後的氣機消散在淨土神州。”太乙星尊眉頭緊皺,道“修羅魔宗,陰陽家,佛門……無非便是這幾位。”
“此人交由星宮留意便可,二位道友,當務之急,是了結此間因果。”
星輝流轉,宮主的神識虛影漸漸變得透明,最終與那覆蓋天穹的浩瀚星圖一同緩緩消散,仿佛從未出現過。
但戰場中心,殺機未散!
厲莊猛地轉頭,魔輪再次爆發出凶戾的血芒,死死鎖定焦土之上那道掙扎的身影!
雲聶的聖淵劍雖已歸鞘,但周身流淌的瑩白劍意仍然徹底封死了天穹劍主最後一絲遁走的可能!
天穹劍主單膝跪地,以劍拄地,支撐著搖搖欲墜的身軀。
他青灰道袍破碎不堪,露出內里深可見骨的傷口,淡金色的聖尊之血不斷滴落,在焦黑的土地上暈開一小片刺目的金斑。
氣息萎靡到了極點,身後那柄象征其大道真形的金色巨劍虛影早已徹底崩碎。
厲莊剛才那含怒一擊,更是讓他傷上加傷,五髒六腑仿佛移位,經脈寸寸欲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