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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元仙門。
演武場，一片嘩然。
朱雀殿主懷里的狸狸仙子似乎也感受到了場中氣氛的變化，停止了舔爪子的動作，琉璃大眼好奇地望向素心長老。
小腦袋歪了歪，仿佛也在疑惑這個看起來很厲害的人怎麼說話不算數？
素心長老的臉由鐵青瞬間轉為煞白，又因極致的羞怒涌上一股病態的潮紅。
她活了無數歲月，何曾受過如此當面的羞辱？眼眸中怨毒與暴怒交織，幾乎要噴出火來，死死盯向朱雀殿主！
“素心長老此言……本宗有些听不明白了。”天元子緩緩站起身，目光平靜地注視著素心長老，仿佛真的在虛心求教。
“方才賭約，乃長老親口所提，以貴宮一個九州斬夜大會的名額為彩頭，邀我宗秦長老切磋。此事，在場諸位長老皆可為證。”
他環視一周，天元仙門的長老們立刻挺直了腰板，眼神銳利，無聲地施加著壓力。
“如今，秦長老依約出戰，三招之內，貴徒洛心落敗，勝負已分，毫無爭議。”
天元子語氣漸沉，帶上了一絲宗主應有的威嚴，沉聲道:“按賭約，那名額自當歸我天元仙門所有。此乃天經地義之事，何來‘商議’一說？”
“莫非……素心長老覺得，我天元仙門，或是本宗，是可以隨意戲耍、出爾反爾的對象嗎？”
“天元仙主……誤會了。本座絕非戲耍貴宗，更非……出爾反爾。”
素心長老身體微微發顫，艱難地再次開口，聲音帶著些許干澀嘶啞。
“只是……九州斬夜大會的名額，于任何一方勢力而言，都太過珍貴。”
“關乎宗門未來氣運，非一物、一人可比。洛心敗北，是我冰聖宮教導無方，本座認輸！那名額……按約是該歸貴宗。”
說著，素心話鋒一轉，道:“但……可否請仙主念在貴宗已有一個名額在手，秦長老天縱之姿，一人便足以在大會上為我道州正道爭光。”
“而我冰聖宮……願傾盡全力補償貴宗損失！仙聖器！我冰聖宮願拿出一件仙聖器作為補償！此物之珍貴，絕不亞于一個斬夜名額！”
“仙聖器？！”
此言一出，連幾位天元長老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眼神瞬間變得熾熱起來！
仙聖器！那可是超越聖器的至寶！
威能莫測，足以成為一方仙門的鎮宗之寶！其價值，的確難以估量！
聞言，天元子臉上非但沒有絲毫意動，反而露出一絲淡淡的、帶著幾分玩味的笑意，緩緩搖頭。
“仙聖器……確實珍貴無比。不過，素心長老的好意，我天元仙門心領了。”
“本宗不才，執掌天元仙門以來，承蒙祖師庇佑，倒也僥幸為宗門尋得一件仙聖器，供奉于宗門禁地，作為鎮宗底蘊。此物，足可護佑我仙門氣運綿長。”
“仙門修行，貴在精純專一。”
“一件仙聖器，已足夠我仙門上下參悟其中大道玄機，再多……反倒可能貪多嚼不爛，徒增煩惱。”
“因此，貴宮的仙聖器，于我仙門而言，並非必需。”
“反倒是那九州斬夜大會的名額，乃是我仙門長老秦無幽憑實力堂堂正正贏來，關乎其個人道途機緣，亦是宗門榮耀所系，斷無轉讓之理！”
“此事，無需再議！”
听聞此言，素心長老只覺得一股逆血直沖頂門，眼前陣陣發黑，身體劇烈地晃了晃，差點站立不穩！
天元子的話，字字如刀，不僅拒絕了她的補償，更是將她冰聖宮的顏面和她的尊嚴徹底踩在了腳下！
一件仙聖器……人家居然看不上？！還說什麼“一件足夠”、“貪多嚼不爛”？！
這簡直是赤裸裸的蔑視！
“好……好……好一個天元仙門！好一個秦無幽！”素心長老的聲音帶上了幾分憤恨。
她猛地一拂袖，一股冰寒刺骨的勁風卷起地上癱軟如泥、眼神渙散的洛心。
“今日之事，本座……記下了!”
素心不願再多看天元子或秦無幽一眼，只想立刻逃離這個讓她顏面掃地、尊嚴盡失的地方!
“且慢。”
素心長老的遁光猛地一滯，她僵硬地轉過頭，眼眸死死盯住秦無幽。
秦無幽迎著那怨毒的目光，微微拱手，淡淡地道:“素心長老遠道而來，秦某未能盡地主之誼，實屬遺憾。今日一戰，只為印證道法，若有得罪之處，還請長老海涵。”
他的語氣依舊平淡，但接下來的話，卻讓素心長老瞳孔驟縮，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臨行之際，勞煩素心長老，代秦某向冰聖前輩……問聲好。”
秦無幽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空間，投向那遙遠的北域冰原深處，語氣中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深意。
“就說……”
“他日，待秦某處理完手頭瑣事，必定再次登臨冰聖宮，親自拜訪冰聖前輩！屆時，定當……當面致謝！”
“致謝”二字，被他咬得極重。
素心長老神色再次一僵。
秦無幽的話，哪里是什麼問候？
分明是戰書！是宣告！
他或許已經知道了！他或許已經猜到了霜雪的存在!
素心長老心中的沉重又加深了幾分。
若讓宮主知道今日之事，知道是她擅自做主克扣了本該屬于霜雪的名額，還輸給了秦無幽……後果不堪設想！
“你……！”素心長老嘴唇哆嗦著，指著秦無幽，怒聲道:“無知小輩，本座等著你!”
說罷，她再不敢有絲毫停留。
“咻！”
化虹而去。
演武場內，天元仙門眾長老面面相覷，旋即看向場中那道墨衣身影，眼神復雜，敬畏更濃。
朱雀殿主抱著狸狸，紅唇勾起張揚的弧度，對著秦無幽遙遙比了個贊許的手勢。
她懷里的雪白毛團似乎也感受到了氣氛的變化，小爪子興奮地揮了揮，發出“嗚”的一聲輕鳴。
秦無幽收回目光，望向北方天際，眼神幽深如古潭，嘴角甚至扯出了一抹獰笑。
這樣的獰笑對于一向冷靜的秦無幽來說，實在有些少見。
好像上一次出現在秦無幽臉上，似乎還是在明煌界中，朱雀殿主被丹青妙手所擒之時。
冰聖宮……很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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