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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長河投影中的感悟,讓秦無幽初步理解了時間法則,徹底領悟已經只是時間問題。
那就不妨給時間一點時間。
回到星樞別院,他沒有任何猶豫,立刻開啟了最深層次的閉關。
靜室大門無聲關閉,隔絕了外界的一切喧囂。一層由輪回銀痕、星辰微光、離火暖意以及那新生的、極其微弱卻堅韌的銀灰時間氣流共同構成的禁制,悄然覆蓋了整個靜室。
這禁制並非強力的防御,而是類似于一種奇異的“時空氣泡”,扭曲了內外時間的流速,讓靜室之內的時間,仿佛比外界流淌得更加……緩慢而凝練。
一年光陰,對于修士而言,不過彈指。
星樞別院外,仙門依舊運轉。
弟子演武的呼喝,靈禽的清鳴,丹爐的異香,一切如常。
只是關于九長老秦無幽的話題,漸漸從震撼歸于平靜,成了仙門傳說的一部分。
唯有偶爾望向那座沉寂殿宇時,弟子們眼中才會掠過一絲敬畏。
別院內,卻是另一番景象。
朱雀殿主依舊時常外出,身影神秘。
而院子的“主人”,儼然成了那只愈發靈動的雪白毛團。
狸狸仙子。
一年的時間,在充足靈氣和朱雀殿主時常投喂的靈果蜜餞滋養下,狸狸仙子似乎長大了一圈。
原本巴掌大的身體,如今已有兩個巴掌大小,蓬松的絨毛更加雪亮光滑,在陽光下仿佛自帶柔光。
琉璃般的大眼楮依舊純淨,但靈動之中,似乎多了一絲……當家作主的“威嚴”。
此刻,狸狸仙子正站在別院中央那棵不知名古樹的虯結樹根上,小胸脯挺得高高的,蓬松的大尾巴如同指揮棒般豎在身後,微微搖晃。
它一只小爪子叉著腰(如果那圓滾滾的身材能分出腰的話),另一只小爪子正指指點點,對著樹下一個灰溜溜、縮頭縮腦的身影。
那身影,正是當初被它當成“偷東西大耗子”抓回來的倒霉蛋。
噬靈鼠!
只是此刻的噬靈鼠,早已沒了當初的油光水滑,眼神里充滿了認命的卑微和……一絲不易察覺的依賴。
畢竟這里的靈氣比六長老的藥圃還濃郁。
它兩只前爪正費力地抱著一把用靈草睫稈扎成的、比它身體還高的小掃把,吭哧吭哧地掃著地上的落葉。
“吱……吱吱……”(知道了知道了,小祖宗,這就掃……)
“嗚!” 狸狸仙子不滿地哼了一聲,琉璃大眼一瞪,小爪子精準地指向樹根下一片被風吹落的枯葉
“這里!這里還有一片!掃干淨!”
它又指向不遠處石階縫隙里的一點塵埃“還有那里!仙子要一塵不染!”
狸狸仙子的小腦袋高高揚起,努力擺出嚴肅監工的模樣,認真地道:“不許偷懶!仙子都看著呢!再敢偷懶……信不信仙子揍你?”
說著,它還示威性地揮了揮小爪子,雖然那爪子粉嫩可愛毫無威懾力,但噬靈鼠還是嚇得渾身絨毛一炸,掃得更賣力了。
“吱吱吱!”(不敢不敢!鼠鼠這就掃!)
噬靈鼠內心哀嚎“鼠鼠我呀,命是真苦啊……想我堂堂噬靈異種,天賦是吞噬駁雜靈氣反哺靈植,現在淪落到給一只白毛團子當清潔工……主人啊,您老啥時候來救救鼠啊……”
狸狸仙子滿意地看著噬靈鼠賣力干活的小身影,蓬松的尾巴尖得意地翹了翹。
它覺得自己真是個好“仙子”,不僅幫大冰塊(秦無幽)看家,還收服了“大耗子”當手下,把院子打理得井井有條!
等大冰塊出關,看到這麼干淨的院子,一定會夸仙子,給仙子好多好多甜甜的糖花和蜜餞!
想到這里,它琉璃大眼彎成了月牙兒,用小爪子摸了摸自己圓滾滾的小肚子,似乎已經在期待那甜蜜的滋味了。
陽光透過古樹的枝葉,灑下斑駁的光影。小院寧靜祥和,只有噬靈鼠掃地的“沙沙”聲,和狸狸仙子偶爾發出的、帶著點小得意的“嗚嚕”聲。
歲月靜好。
然而,就在這寧靜得近乎慵懶的時刻。
嗡!
一股極其微弱、卻仿佛源自世界本源的悸動,毫無征兆地從星樞別院最深處的靜室傳來!
這悸動……像是一顆石子投入河流當中,激起的陣陣漣漪。
它微弱得如同蜻蜓點水,瞬間即逝,普通人甚至聖境以下都難以察覺。
但!
正在賣力掃地的噬靈鼠,渾身灰毛猛地炸開!如同被無形的電流擊中,兩只小爪子瞬間僵硬!
爪中那把小掃把,“啪嗒”一聲,輕飄飄地掉落在剛掃干淨的石階上。
它綠豆般的小眼楮里充滿了極致的驚恐,仿佛感受到了某種無法抗拒的恐怖威壓!
小小的身體篩糠般顫抖起來,死死盯著靜室的方向,連逃跑的念頭都生不出來,只剩下無邊的恐懼。
“吱……吱吱……”(好……好龐大的靈氣波動……來了……要來了……好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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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站在樹根上的狸狸仙子,反應更是劇烈。它那蓬松的尾巴瞬間僵直!
如同被凍結的旗幟!琉璃般純淨的大眼楮猛地瞪圓,瞳孔在剎那間收縮成了針尖大小!
一股源自靈魂本能的戰栗感瞬間席卷了它小小的身體!
它不像噬靈鼠那樣感受到的是純粹的恐懼,而是一種……更加復雜的悸動!
仿佛靜室深處那個沉寂了一年的存在,其生命本質正在發生某種翻天覆地的、觸及世界根源的蛻變!
那蛻變引動的法則共鳴,讓它這個天生靈覺敏銳的小家伙,感到了本能的敬畏。
如同修士應對天劫那般。
“嗚……?” 狸狸仙子發出了一聲帶著巨大困惑和一絲不安的輕鳴,小爪子無意識地抓緊了身下的樹皮。
星樞別院上空,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時飄來幾縷極其稀薄的、如同流紗般的雲氣。
那雲氣並非白色,而是呈現出一種奇異的、流轉不定的銀灰色澤,仿佛蘊含著時光的塵埃。
陽光穿過雲氣。
在地面投下模糊而扭曲的光斑。
整個別院的氣氛,在無聲無息間,變得凝重而……充滿期待。
靜室之內,那層扭曲時空的禁制,此刻開始蕩漾起越來越明顯的漣漪。
閉關一年,靜水流深。
此刻,水面之下,潛龍將動,風雲……欲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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