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達爾沉默了片刻,手指在戰術面板上反復摩挲,最終還是無奈地嘆了口氣。“我服從,但並不樂意。”他對著亞諾立正敬禮,轉身對著身後的護衛們打了個手勢,“全體都有,撤回城市,保持通訊暢通。”
巡邏隊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密林深處,沉重的腳步聲被瀑布的轟鳴逐漸吞沒。亞諾獨自站在巨石上,望著漆黑的山洞入口,直到最後一點戰術燈的光芒徹底熄滅,他才緩緩從口袋里掏出一枚小巧的金屬片——那是實驗室的備用門禁卡,邊緣還沾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熒光粉末。
山洞里,火把的光芒被風吹得搖曳不定,將眾人的影子拉得忽長忽短。沈濤正貼在洞口的石縫上往外張望,漆黑的夜色像濃墨般將一切都吞噬,只能隱約听到瀑布的轟鳴。“他們走了!?”他猛地回頭,聲音里帶著難以置信的驚訝,作戰服的袖口因為剛才的緊張而被攥出深深的褶皺。
作家正靠在岩壁上閉目養神,听到這話緩緩睜開眼楮,眸子里映著火光︰“都走了嗎?”他的聲音還有些虛弱,但已經比下午清晰了許多,手指無意識地在地面上畫著什麼,像是在計算時間。
杜瑤也湊到洞口看了看,外面只有一片濃稠的黑暗,連星光都被雲層遮住了。“很難說,外面太黑了。”她縮回身子,往火堆里添了根柴,火星 啪作響,“說不定他們只是躲在暗處,想等我們出去的時候偷襲。”
“好的,我想你們會發現他們留了一個人下來。”作家突然開口,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仿佛能穿透厚重的岩壁看到外面的情景。他的目光掃過眾人疑惑的臉,沒有再多做解釋。
沈濤立刻握緊了手里的光束槍,槍身的冰冷讓他稍微冷靜了些︰“我會保持警惕的。”他走到洞穴入口的另一側,與常爾形成犄角之勢,兩人的目光都緊緊盯著洞口的黑暗,不敢有絲毫松懈。
“對,但是沒有那個必要。”作家卻搖了搖頭,語氣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他往火堆邊挪了挪,感受著溫暖的火光,“我們不需要劍拔弩張地等著。”
常爾皺起眉,手里的石斧被握得咯咯作響︰“你在打啞迷。”他的聲音里帶著明顯的不解,“你明明說他們留了一個人下來,這意味著危險還沒解除。”他往洞口的方向瞥了一眼,喉嚨動了動,“但我們真的不需要守衛?我……”
“沒錯,我們要等到天黑以後。”作家打斷了他的話,眼神變得深邃起來,“我想那時我們就會迎來一位訪客,一位能幫我們打開實驗室大門的訪客。”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像是在說一個只有自己才知道的秘密。
與此同時,實驗室的主控室里燈火通明,巨大的全息屏幕上顯示著洞穴谷的地圖,代表亞諾的紅點孤零零地停留在瀑布邊。沈塔拄著金屬拐杖來回踱步,拐杖敲擊地面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里格外刺耳。“你不該把他留在那兒的,埃達爾。”他的聲音里滿是不滿,蒼老的臉上刻滿了皺紋,“亞諾最近的行為太反常了,沒人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
埃達爾站在屏幕前,戰術頭盔放在旁邊的操作台上,露出一張疲憊的臉。“我是被迫的。”他的聲音異常嚴肅,手指點在屏幕上亞諾的紅點處,“他今天表現得很奇怪,下令時的眼神、開槍時的遲疑……完全不像他本人了。”
“你確定嗎?”沈塔猛地停下腳步,眉頭緊緊皺起,渾濁的眼楮里閃過一絲警惕,“亞諾可是實驗室的元老,他的忠誠度毋庸置疑。”他走到屏幕前,仔細觀察著那個靜止的紅點,像是想從中看出什麼端倪。
主控室里陷入了沉默,只有全息屏幕發出的嗡鳴聲在空氣中回蕩,誰也沒有注意到,角落里的監控畫面突然閃了一下,一道微弱的數據流悄然傳向了洞穴谷的方向。
(山洞外面亞諾正對巡邏隊們下達命令︰“天要黑了,我要你們都回到城市去。”
“把你一個人留在這里?”埃達爾奇怪的問道。
“是的,我應該沒什麼問題。”亞諾說道。
“我不能這麼做,我拒絕。”埃達爾不同意的搖頭。
“我仍是你的領袖,埃達爾,並且這是命令。”亞諾嚴肅的說道。“告訴沈塔和長老們那些外來者會作為囚犯被我押回去。”
“我服從,但並不樂意。”埃達爾如實說道,但他還是帶著護衛們漸行漸遠,留下亞諾凝視著山洞的入口。
山洞里沈濤看向外面奇怪的說道︰“他們走了!?”
“都走了嗎?”作家又問。
“很難說,外面太黑了。”
“好的,我想你們會發現他們留了一個人下來。”作家奇怪的說道。
“我會保持警惕的。”沈濤說。
“對,但是沒有那個必要。”作家得意的說。
“你在打啞迷,你明明說他們留了一個人下來。”常爾不理解作家的話。“但我們真的不需要守衛?我……”
“沒錯,我們要等到天黑以後。我想那時我們就會迎來一位訪客。”作家神秘的說道。
實驗室里沈塔不滿的說道︰“你不該把他留在那兒的,埃達爾。”
“我是被迫的。”埃達爾嚴肅的說道。“他表現得很奇怪,他完全不像他本人了。”
“你確定嗎?”沈濤眉頭一皺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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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控室里的全息屏幕還在發出幽藍的光,埃達爾的影子被拉得很長,投在冰冷的地板上。他看著屏幕上那個代表亞諾的紅點,語氣堅定得不容置疑︰“亞諾已經變了。”每個字都像淬了冰,砸在寂靜的空氣里,“今天在山谷,他至少有三次機會可以擊中那個外來者,卻都故意放了空槍。”
沈塔拄著拐杖的手猛地收緊,金屬杖頭在地面劃出一道淺痕。他轉過身,蒼老的眼楮里布滿了審視︰“這可是一條很危險的指控。”他的聲音低沉得像從地底傳來,“亞諾為實驗室效力了四十年,從‘淨化計劃’啟動那天起就守在主控室,你憑什麼說他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