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勒牽制蟲群主力，奧匈政合國負責進攻。
這本是一個合理的分工，畢竟奧匈擁有漫長的邊境線和數量可觀的軍隊。
但問題在于，這些軍隊的戰斗力遠低于預期。
“一群穿著制服的農民，連最基本的戰術素養都沒有。”
法金漢發表自己的評價。
他回到桌前，從抽屜里取出一支雪茄，用銀質剪刀仔細修剪末端。
火柴劃燃的瞬間，橘紅色的火光照亮了稜角分明的臉龐。
雪茄的煙霧盤旋上升，如同戰場上飄散的硝煙。
法金漢翻閱桌上堆積的報告和情報分析。
每一份文件他都親自批注過，字跡小而工整，如同他一絲不苟的性格。
他找出霍恩海姆少校的報告，看到奧匈軍隊的狀況評估。
裝備老舊、訓練不足、軍官素質低下、多民族部隊的士氣不穩……所有警告都被維也納方面輕描淡寫的忽略了。
“驕傲的哈布斯堡王朝，連自己的軍隊都管理不好，還想主導巴爾干。”
夜幕完全降臨，總參謀部漸漸安靜下來。
只有法金漢的辦公室，依舊亮著燈。
他拒絕了晚餐，只讓勤務兵送來一壺黑咖啡。
咖啡的苦澀在舌尖蔓延，與雪茄的濃郁交織在一起，讓頭腦保持清醒。
這位將軍重新評估了東線的局勢，鋪開一張新的地圖，用紅藍鉛筆勾畫出新的方案。
鉛筆在紙上劃過的沙沙聲，是房間里唯一的聲響。
“從西線抽調三個軍。”
他自言自語，“第九集團軍可以在一周內，抵達柯尼斯堡……”
法金漢的計劃逐漸成形，帝國必須立即增援東線的盟友，否則奧匈政合國崩潰，那里異蟲將會長驅直入。
異蟲吞噬完奧匈帝國的領土，泰勒也將不復存在。
但西線也不能放棄，他們必須在凡爾登等地保持足夠多的壓力，防止敵人的反撲。
凌晨三點，法金漢終于放下鉛筆。
他的眼楮因為長時間的閱讀，有些酸痛。
可是將軍此時的思路，卻異常清晰。
他站起身，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肩膀，走到窗前。
泰勒尼亞的夜空，繁星點點。
……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辦公室。
法金漢已經換上嶄新的軍服，站在房門前。
他用冷水洗了臉，刮干淨胡須，讓自己看起來精神抖擻。
皇帝的馬車準時到達。
他整理完領口上的藍馬克斯勛章，大步上車。
馬車經過勃蘭登堡門時，法金漢看到一群市民聚集在那里，正在圍觀新張貼的海報。
海報上，帝國軍人揮舞著軍旗，背景是燃燒的蟲巢。
多麼簡單的畫面。
只可惜，人類想要得到這一個戰果，就要付出數千人的生命。
宮廷的衛兵向他敬禮，宮廷侍衛引領他穿過長長的走廊。
走廊兩側，掛滿了歷代君主的肖像。
威廉二世的書房門前，埃里希大公已經走完過場。
每當皇帝陛下心神不寧的時候，他都會找菲尼克斯家族的家主，尋求意見。
以前還有俾斯麥宰相分擔壓力，可當威廉二世把這位老當益壯的人物趕下台後，泰勒的政治氛圍就變得奇怪。
埃里希大公並不想像俾斯麥一樣，獨裁統治整個國家，這與威廉二世的訴求相符。
可是這位年輕的皇帝陛下，也沒有太過于驚艷的才能。
因此，泰勒帝國只能順著鐵血宰相的原定方案，向前前進。
法蘭西王國的拿破侖三世，稱其為提線木偶。
“大公閣下。”
“無需多禮。”
菲尼克斯家族的人，都是軍隊出身。
因此，他們對軍隊里的同僚，抱持著寬厚的態度。
“陛下正在等你，不過……”
埃里希大公壓低聲音，提醒道︰“他的心情不太好，因為維也納方面在避重就輕，要求我們在東線投入更多的兵力。”
法金漢點點頭，表示理解。
他整理了一下思緒，推門而入。
書房內，威廉二世背對著門，站在窗前。
他穿著自己最喜愛的白色軍裝，在听到開門聲那一瞬間，轉過身來，臉上寫滿了焦慮。
“法金漢。”
皇帝的聲音，比平時更為洪亮。
“你看到那些報告了嗎？奧匈那些白痴，把整個加利西亞都丟了！上百萬人的精銳部隊，居然被異蟲打得落花流水！”
法金漢敬了個標準的軍禮。
“陛下，我已經分析了戰況……”
“分析？”
威廉二世揮舞著手中的電報，打斷道︰“我需要切實的解決方案！蟲群離西里西亞只有兩百公里！我們的工廠、煤礦……都在那里。如果奧匈政合國像法蘭西王國一樣，在幾個月內崩潰解體，帝國的未來要何去何從？”
“陛下。”
法金漢沉穩的聲音里，保持著冷靜。
“情況確實嚴峻，但並非無法挽回……我有一套完整的應對方案。”
威廉二世深吸一口氣，示意對方坐下來。
“說吧，將軍……你要怎麼挽救這個爛攤子。”
法金漢沒有坐下，而是從公文包里取出地圖，鋪在書桌上。
“陛下，我們必須承認一個事實……那就是奧匈政合國的軍隊靠不住，他們的指揮官缺乏決斷力，士兵缺乏訓練和斗志。”
威廉二世皺起眉頭。
“即便戰敗，他們也擁有數量龐大的軍隊。”
“盟友的失敗就是我們的失敗。”
法金漢冷靜地指出，“為防止奧匈政合國的大規模潰敗，我軍要立即接手該國的防務。”
他的手指點在地圖上。
“我建議從西線抽調第九集團軍，加上近衛軍預備隊，組成新的打擊力量。”
“削弱西線？”
威廉二世的瞳孔里，滿是擔憂。
“東西兩線的蟲群都損失慘重，尤其是西線……它們在短時間內，無力組織大規模進攻。可是東線有些不同，如果讓異蟲沖破奧匈政合國的防線，這些蟲子會突破喀爾巴阡山脈，直接威脅匈牙利平原，然後是西里西亞。”
書房內陷入短暫的沉默。
帝國的疆域，是不可侵犯的聖地。
這是一個沒有選擇的選擇題，他們只能幫助自己的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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