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說，我覺得這個老師還是非常不對勁，完全沒有正常大人的樣子——唔！！”
妮可掙扎著想要從床上坐起來，但腹部的內傷牽拉著神經，還是讓她乖乖躺了回去。
“別動，妮可，”雪乃把有些激動的妮可按了回去，“你現在需要休息，嗯......fox小隊的行動也需要暫停。”
“花耶室長那里怎麼說？”音葵看了看黑市購物網站上面的專業發射架和導彈，又看了看自己的賬戶余額，還是暫時放下了買買買的欲望，“雖然這次交易被破壞也在她的意料之中，但是她應該還不知道那個箱子里面的瓦爾基里的文件都沒拿走吧？”
“——唉，”雪乃搖了搖頭，“我會去和花耶室長交流的，你們在據點里面休息就行。我來處理。”
腦袋中不免出現了那個粉毛在辦公桌後面逼逼賴賴的樣子，雪乃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並不喜歡花耶。
或者說，有人喜歡花耶這種人才是奇怪的事情吧，只不過呆在防衛室里面的室長始終自我感覺良好以為一切勝券在握。
現在夏萊的老師忽然間冒出來，也不知道在自己呼風喚雨的時候多了個人阻攔自己是什麼感覺。
——但雪乃已經預想到室長非常不爽的樣子，甚至都會想到她會對自己說什麼。
但幫自己的隊員們承擔起來自上級的壓力是自己的責任，雪乃向來非常擅長負責。
她走出了幾人身處的藏身點，在外面的走廊上撥通了防衛室的電話，沒過多久花耶的形象就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花耶室長，昨晚的行動已經結束，針對老師和rabbit小隊的考察非常順利。”
“我從我的合作伙伴那里听到的說法似乎不是這樣呢，想要解釋一下嗎？雪乃隊長？”電話另一頭的眯眯眼擺出來了一副看起來相當疑惑的表情。
“沒什麼想要解釋的，確實產生了計劃之外的變故，但總體來說行動可控，非常順利。”
“非常順利？”花耶加重了這四個字的聲音，“我記得我雖然同意了你們的請求，但是沒有同意你們把瓦爾基里的貨物弄丟吧？”
“這也是預料之內的後果，在之前的提案中我們有知會過你。”
“雪乃隊長，這樣的發言除了能讓我對srt學員的專業性產生疑惑之外，並沒有其余裨益。”
當計劃超出自己與預料的時候，沒人可以猜測到這位思維跳脫的學生會干部能做出什麼反應。
“......”這接近于小孩耍賴的發言已經讓雪乃說不出話了，只能以沉默應對。
“不過畢竟我還是很寬容的，這點任務失敗的責任不會怪罪到你們頭上，畢竟現在除了我這里，你們估計也沒什麼地方能去了吧？”
雪乃看向花耶的影像，雙眼逐漸失去高光，接下來的洗腦內容自己只要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就行了。反正是一些沒有營養的廢話和畫大餅。
什麼之後會恢復srt學院運轉啊，自己統治基沃托斯天下太平啊，什麼現在的困難只是暫時的啊......
這種車 轆話或許雪乃第一次听的時候心里還會有點波動，但事到如今，自己早就將白手套摘掉——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之後，對于這種畫餅充饑行為她已經沒什麼信心了。
要是能恢復srt還要你來幫助基沃托斯天下太平作甚......
要是基沃托斯能平平安安，還要自己的srt學院有什麼作用？
以及在學生會防衛室，永遠不變的就是“暫時的困難”。
“——總之，你要對我們的事業保持信心，所有事情都在按照計劃發展，只要你們能正常的完成你們的任務就行。這些道理不用我多說你應該都明白，言歸正題，除了匯報任務中失誤之外還有什麼要報告的嗎？”
總之就是在大概十分鐘的絮絮叨叨之後，花耶終于安靜下來了。
“嗯，對......”還在神游的雪乃瞬間清醒過來，“fox小隊有隊員在昨天的任務中受傷，fox小隊在後續幾天中戰斗力有所不足，希望你在確定任務方案的時候能考慮到這點。”
“嘖，你們真的算是什麼精英小隊嗎？”花耶臉上居然人性化的露出了不爽的表情，“去考察一下自己潛在的對手的能力還能弄傷一名。”
“對方的火力足夠夷平一整個營地，且指揮調度得當，偵查工作方面鑒于經驗水平受限，但也相當不錯。我不得不指出，你把rabbit丟給老師處理是個壞選擇——而且老師並沒有你想象的遲鈍。”
“我的計劃本身沒有問題，如果你們在執行的時候稍微認真一點，那就沒有那麼多地方會被老師察覺到了。”
話雖如此，但花耶的計謀水平......至少雪乃不做評價，不是不能，主要是不敢。
自己評價完要是被自己的上司听見，以花耶的心眼大小程度，估計得輪到自己兜著走。
已經很困難的局面，自己不能因為上司的判斷失誤而變得更加困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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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建議趁著你的計劃全貌還沒被老師察覺到的時候，盡快將老師排除出去。”從處于計劃成功率的角度而言，雪乃提出了這樣的建議。
就個人來說，法戈在狐狸小隊幾人眼中——除了妮可之外，似乎評價都還可以，尤其是雪乃對于這種不惜身處險境也要完成目標的性格非常欣賞。
坐在辦公室里面指手畫腳發號施令算什麼英雄？
但花耶在自己的位置上，行政和政治方面的壓力使得她不得不從別的方面考慮老師的問題。
“不行，老師畢竟是大人，同時還是夏萊目前的負責人，如果老師遭到刺殺，那麼針對防衛室的問責會瞬間蓋過需求，你們之前襲擊的目標終究只是一些角落里面的東西，足夠引起眾人的恐慌但還不至于引起市民對防衛室的質疑——因為這些目標距離大多數市民太遙遠，而老師距離他們太近。”
“那麼你的指示？是要想辦法拉攏老師嗎？”雪乃詢問道，“拉攏的話，我就幫不上忙了。”
“我知道！以srt的教學水平來說，確實不適合做這些比較精細的工作，”花耶看起來真的有在思考，還挺搞笑的，“拉攏老師的工作，我自己會去做的。”
畢竟自己手中抓著老師捏造大先生的種種細節。
雖然老師留下來的痕跡不多，但累計起來的疑點足夠產生質變，證據鏈完全指向了老師利用大先生的身份為自己服務——雖然具體做了什麼她不知道，但這並不要緊，只要能證明老師偽造了一名地下大佬的身份就行了。
只要抓住這點質問法戈，估計老師很快就會露餡的。
法戈知道了怕不是要笑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作為一名江湖中人的基本素養——他在問訊中對探員的唯一回答只有沉默，如非必要他也絕對不會選擇與官方背景的人員進行合作。
畢竟“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的道理還是知道的。
而花耶也從沒想過老師對于自己的質問始終保持沉默拒絕回答的話自己應該如何應對。
對于花耶來說，她的“計劃”更像是某種“劇本”，而參與計劃的人都是演員，都需要按照她的指揮，而她也將自己計劃的成功實施寄希望與計劃中的各方也會像是照著劇本起舞的演員一般表演。
既然是表演，那也不用為了當事情轉移向對自己不利局面時候的預案，因為“計劃永遠順利”。
這怎麼可能呢？
從過去到現在的成功經驗都在提醒她，自己是全知全能的。
或許法戈老師會對自己的計劃產生阻礙，盡管自己不認識老師，但並不影響她在計劃中預測法戈的行為。
線團還沒繃斷——計劃還在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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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刻在藏身處里面的氛圍並不輕松。
正躺在床上休息的妮可越想越不對勁。
她也說不清楚自己對于之前曾經見過面的法戈是什麼感覺。
只是覺得戴著面具偽裝著自己的大人不值得信賴。
fox小隊的其他成員從沒有近距離看到過法戈的雙眼。
隱藏在溫和面目之下的空虛——甚至可以將意識吸入其中。
自己對他的評價只有危險。
甚至比放棄思考的雪乃隊長還要可怕。
因為老師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空虛的感覺——在他的軀殼下面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呢？
“還在糾結那個老師的問題嗎？”音葵瞥了一眼躺在床上滿臉寫著不爽的妮可。
妮可此時確實比較糾結，她回應道︰“是，你們沒感覺到嗎？他好像身體里面有個小人正在操縱它，偽裝自己很愛護學生的樣子。”
“他要是能一直偽裝下去也不是什麼壞事是吧？”
“遲早會露出馬腳來的，我會證明的！”
立下了某種既視感很強的宣言之後，妮可在床上換了個姿勢，盯著斑駁的天花板，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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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夏萊，氛圍都變得不同了。
對于法戈來說，這一切好像都開始變得輕松起來了。
或許是海嘯之前的退潮？暴風雨前的寧靜？
總之在這一次事件之後，對著自己放狠話的那個小隊好像也不怎麼出現了。
拜托阿羅娜查找的這四人的信息也沒什麼著落。
雖然srt學院留下來的資料中有四位學生和自己印象中的那四個女生很像，但缺少決定性的證據，將這四個人的頭像和基本信息連接到了神秘護衛的詞條邊上。
雖說是基本信息，但除了四個人的名字之外，其他的基本信息都刪的一干二淨。就連名字法戈也不能確定這就是真名。
至于紙質文檔——自己詢問過負責srt學生去向的防衛室。
而花耶對自己的回答是，近期srt學院學生流動量大，檔案查詢有困難。
很好很完美的回答，法戈知道是對方拒絕為自己提供，但自己也挑不出什麼毛病來。
少數最近的襲擊破壞事件中，也有目擊報告說看到了穿著jk制服的女生出現在附近，在缺少監控畫面的情況下，也無法進一步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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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每次發生襲擊的地點，監控探頭或者供電設備都會遭到小規模的破壞。
很明顯就是有人正在阻擋自己進行調查。
雖然自己知道面前所有證據指向的目標就是學生會防衛室，但她也和花耶陷入了一樣的困境——沒有關鍵性物證。
而隨著時間過去，市民對提升防衛室和瓦爾基里學院撥款的呼聲正在越來越高。
瓦爾基里方面曾經隱晦的表示過治安效率差的主要原因是來自學生會的撥款不足。
而防衛室也表示自己對此情況已經是付出了自己最大的努力。
——包括但不限于將停止運營的srt學院的學生安排進入瓦爾基里學院作為防衛力量的加強。
即便如此各類襲擊事件依舊層出不窮。
花耶在公開發言中也只能“無奈”的表示，都是學生會長的失蹤和現任學生會長代理的工作不力導致的，自己能做的事情已經到了萬策盡的程度了。
針對來自學生會內部的批評，凜自然是百口莫辯。
她很清楚自己手上的是什麼樣的爛攤子，也知道自己處理的水平如何。
雖然花耶的批評讓自己多少有些不是滋味，但她也不得不承認花耶的批評是有一定道理的。
輿論的天平正在朝著花耶的方向傾斜，市民們大有一種將“正在努力改善現狀的防衛室”和“無能的學生會其他部門”割裂開的意思。
至于市民中有多少收了防衛室50萬信用點的“民意代表”們，暫且不得而知。
可以說事情的發展已經超過了法戈的預料範圍了。
雖然在行動之後的幾天里面暫時沒有發生襲擊事件，但他依然驚訝于在現代化的媒體宣傳攻勢和全民發表民意的環境中，輿論轉向的速度居然可以這麼快。
畢竟在自己來到基沃托斯之前，就算是全國人民和報紙一起八卦，從大婚八卦出現到被逼退位，愛德華八世國王的統治都能持續一年左右才垮台。
即便基沃托斯聯邦學生會是個草台班子都不應該這麼容易垮掉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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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戈的證據板的東西正在變得越來越多。
他能感覺到自己正在距離真相越來越近。
現在自己已經知道了和防衛室有關的勢力做了什麼以及防衛室和它們的關系。
現在自己只需要知道防衛室的目的，以及建立起這些事件和防衛室的目的之間的關系就行了。
法戈非常清楚，自己不可能依靠詢問花耶來知道她的目的，不管怎麼說，花耶也不可能會告訴自己的吧？
應該不會吧？
——與此同時，正在思考著應該怎麼處理老師問題的花耶，越發意識到似乎只有拉攏老師一條路走得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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