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第一縷陽光像是被精心打磨過的金箔,穿透臥室的玻璃,溫柔地落在白月魁熟睡的臉龐上。
那暖意帶著清晨獨有的清冽,一點點漫過她的眉梢,最終停留在眼瞼上。
感受到臉頰傳來的溫熱,白月魁的眼睫毛輕輕顫了顫,像蝶翼般撲閃了兩下,跟著從喉嚨里溢出一聲無意識的嚶嚀,軟糯得像是剛睡醒的小貓,與平日的清冷判若兩人。
她緩緩睜開眼,眸中還蒙著層未散的睡意,帶著點水汽氤氳的朦朧。
白皙的玉手下意識抬起,指尖輕輕揉了揉眼窩。
待視線漸漸清晰,白月魁才遲鈍地打量著四周。
熟悉的臥室陳設映入眼簾。
可身上的觸感卻有些陌生,柔軟的棉質睡衣貼著皮膚,帶著干淨的皂角香,絕非她睡前穿的服裝。
她猛地坐起身,動作帶起的氣流拂動了額前的碎發,幾縷銀絲垂落在臉頰旁,隨著呼吸輕輕晃動。
白月魁的指尖下意識地撫上發梢,觸到的依舊是熟悉的、冰涼而順滑的銀絲。
可昨夜混沌中,分明有過一瞬的恍惚,仿佛有墨色如潮水般漫過發間。
是錯覺嗎?
還沒等她細想,昨夜那些失控的畫面便如潮水般涌入腦海。
藥劑催生的燥熱、理智被欲望撕扯的痛苦、還有……自己抓著嬴 宸衣袖時那近乎哀求的姿態,以及無意識貼近他時的依賴……
那些平日里連想都不會想的舉動,竟真真切切地發生在自己身上。
一想到自己在一個算不上熟絡的男人面前失態至此,白月魁的臉頰“騰”地一下燒了起來,連耳根都紅得像要滴出血來。
她活了這麼多年,向來以冷靜自持著稱,何曾有過這般狼狽?
羞恥感像細密的針,扎得她指尖都有些發燙。
白月魁下意識地低頭,目光落在身上這套寬松的棉質睡衣上。
“難道……”她咬著下唇,牙齒幾乎要嵌進柔軟的唇肉里,心頭掠過一個讓她心驚的念頭。
自己該不會已經…… 這個想法剛冒出來,她便下意識地屏住呼吸,細細感受著身體的狀態。
可從頭到腳排查一遍,並未有任何異樣的刺痛或不適,身體的每一寸都還是熟悉的、屬于自己的狀態。
懸著的心稍稍落下,卻又被另一種復雜的情緒填滿。
沒失身,可……是誰幫自己換的衣服? 答案幾乎是呼之欲出。
白月魁的臉更紅了,連脖頸都泛起一層薄紅。
她抬手將額前的碎發捋到耳後,指尖觸到滾燙的耳廓,才發現自己的心跳快得像要撞出胸腔。
就在這時,臥室門被輕輕敲響,篤篤兩聲,不重,卻足夠清晰。
屋外隨即響起嬴 宸的聲音“喂,你醒了沒?”
听到這道聲音,白月魁那本就泛著紅暈的臉頰瞬間又深了幾分,像被染上了更深的胭脂。
昨夜的種種畫面不受控制地涌上心頭,讓她指尖都有些發燙。
她捏著被角猶豫了片刻,耳邊似乎還能回想起自己失控時的喘息,還有他掌心傳來的溫潤能量。
最終,還是定了定神,用盡量平穩的聲音回應“醒了,你先別進來,我換個衣服。”
“哦,那我在客廳等你。”嬴 宸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听不出太多情緒,只有簡單的應和。
話音落下,門外便沒了聲響,想來是轉身去了客廳。
白月魁這才松了口氣,抬手揉了揉發燙的臉頰,掀開薄被坐起身。
目光落在身上這套寬松的棉質睡衣上,她又愣了好一會兒,腦海里不斷的腦補著嬴 宸替她換衣服時的場景。
臉頰的熱度又攀升了幾分。
她甩了甩頭,像是要把那些紛亂的念頭驅散,利索地脫下睡衣,從衣櫃里翻出平日里穿的常服換上。
她對著穿衣鏡理了理銀發,鏡中的人眼神恢復了往日的清明銳利,只是耳根那點未褪的紅,還泄露著些許不自在。
整理好衣著,白月魁深吸一口氣,推開了臥室門。
客廳里,嬴 宸正坐在沙發上翻看著白月魁所收藏的書籍,指尖偶爾在紙面劃過,神情專注。
晨光透過窗戶落在他身上,給那身淺灰色短衫鍍上了一層暖邊,竟少了幾分疏離,多了些煙火氣。
听到開門聲,他抬起頭,目光與白月魁對上“早上好啊,怎麼樣?好些了嗎?”
他的語氣自然得像是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目光落在她臉上時,也只是平靜地掃過,沒有絲毫異樣的探究。
可這平靜落在白月魁眼里,卻讓她更覺窘迫。
她猛地別開臉,看向窗外,聲音細若蚊蚋“……還好。”
嬴 宸像是沒察覺到她的不自在,將書籍放在面前茶幾上,隨口道“沒事就行。”
他頓了頓,補充道“衣服是從你衣櫃里找的,你當時大汗淋灕,衣服都濕透了,再加上你昏睡過去了,所以沒經過你同意就換了,抱歉。”
坦誠的道歉讓白月魁緊繃的神經稍稍松弛,卻也讓那份羞赧如潮水般漫得更深。
她垂著眼簾,低聲道“……謝謝你。”
嬴 宸看著她泛紅的耳根,那抹紅從耳廓一直蔓延到頸側,像暈開的霞光,眼底不由閃過一絲笑意。
他沒說話,只是緩緩站起身,朝著白月魁走來。
白月魁的呼吸瞬間急促了幾分,心髒像揣了只亂撞的小鹿,“撲通撲通”跳得又快又響,震得她耳膜發鳴。
“你……你干什麼?”她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指尖微微發顫,眼神里帶著幾分警惕,又藏著一絲連自己都看不懂的慌亂。
可下一秒,嬴 宸的動作卻快得讓她來不及反應。
他直接伸手攬住了她的腰。
他的手掌寬大而溫暖,隔著衣服,也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份熱度。
力道不重,卻帶著不容抗拒的穩定,將她微微後傾的身體穩穩帶了回來。
白月魁渾身一僵,像被施了定身咒,所有的話語都卡在了喉嚨里。
鼻尖縈繞著他身上淡淡的氣息,陌生卻不令人反感。
兩人的距離瞬間拉近,近得她能看清他眼底的自己。
臉頰緋紅,眼神慌亂,像只受驚的小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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