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突然出現在全息屏幕上的陳思銘，盧卡斯下意識就朝門外吼道︰“守衛！有闖入者！”
這可是最高級別的絕密會議，怎麼會讓不明身份的人“闖”進來？
然而，外面的守衛剛听到動靜，正準備沖進來，會議室的合金大門卻突然發出“嗡”的一聲輕響。
原來是靈均遠程啟動了最高級別的封鎖程序，厚重的合金門板瞬間與門框嚴絲合縫地鎖死，連一絲縫隙都沒留下。
“該死！門禁卡失效了！”門外傳來守衛慌亂的叫喊
“快拿切割工具來！強行破門！”
這間會議室本就是按絕密標準建造的，兼做臨時避難所，大門是軍工級合金鍛造，別說用蠻力撞，就是普通的切割設備也得費上半天功夫。
外面的守衛們手忙腳亂地翻找工具，金屬踫撞聲、呼喝聲混作一團。
而會議室內，五大常委盯著屏幕上那個身著遠征軍制服的陌生男人，臉色全都沉了下來。
陳思銘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目光透過屏幕掃過眾人。
“聯合政府的各位常委，你們好啊！”
盧卡斯攥緊了拳頭，額角青筋突突直跳︰“你是誰？怎麼闖進我們的系統的？”
“在你們討論如何‘處理’我們的時候，寰宇帝國的通訊信號，已經覆蓋並控制了你們所有的安保系統。”
“你想要什麼？”伊萬諾維奇往前一步，沉聲質問道。
陳思銘懶得繞彎子，直截了當地說︰“我來，是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
“什麼機會？”喬爾推了推眼鏡，聲音里帶著警惕。
“一個讓你們活下去的機會。”陳思銘微微勾起嘴角，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重量。
“你這是在威脅我們？！”萊雅的臉色瞬間鐵青，手緊緊攥成了拳頭，指節泛白。
“威脅？”陳思銘輕笑一聲，語氣里的不屑幾乎毫不掩飾。
“不不不，你們誤會了。就憑你們這點體量，還不配讓我費力氣威脅。”
笑話，真當自己是盤菜了？以寰宇帝國的軍事實力，碾死號地球上的所有人，連同這顆星球一起化為塵埃，都不過是抬抬手的事。
與其說是威脅，不如說是大發慈悲的施舍。
“如果我沒猜錯，你就是那個自稱來自平行世界的寰宇帝國代表吧？”一直沉默的鐘倫軍突然開口，準確道出了陳思銘的身份。
“正是。”陳思銘坦然點頭。
這話一出，盧卡斯、伊萬諾維奇幾人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眼楮瞪得滾圓，死死盯著屏幕上的陳思銘。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眼前這個突然闖入的男人，竟然就是那個只存在于傳聞中的“平行世界勢力”。
“開什麼玩笑！”喬爾猛地一拍桌子，臉上滿是駁斥，“你說來自平行世界就來自平行世界？拿什麼證明？”
“呵呵，讓我證明？你配嗎？”陳思銘冷笑一聲，眼神像在看一個跳梁小丑
“在我眼里，你和沒開化的猴子沒什麼區別。”
“你！”喬爾被這直白的侮辱噎得渾身發抖，臉頰漲成了豬肝色，指著屏幕的手都在打顫。
“哼，連自己來自平行世界都證明不了，我看你們就是一群跳梁小丑，插標賣首之輩！”盧卡斯也跟著冷哼，試圖用氣勢壓過對方。
陳思銘臉上的笑意徹底消失，語氣冷得像冰︰“看來聯合政府的高層，果然坐滿了一群自以為是的蠢豬。不，侮辱豬了，你們連單細胞生物都不如。”
他手一揮，會議桌上的全息投影突然切換畫面︰左側是聯合政府發布的“引力穩定”報告，右側則是寰宇帝國的實時監測數據。
兩條曲線在十二小時後呈現出斷崖式的背離，木星的引力參數像瘋了一樣飆升。
“這是你們的科學家算出來的‘安全’，這是我們觀測到的‘毀滅’。”
“信不信隨你們。”
陳思銘的聲音透過全息設備傳來，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漠然
“現在，已有三分之二的地下城和行星發動機落入我們手中。你們覺得，這里還能撐多久？”
他頓了頓，語氣里添了幾分冷硬︰“你們該清楚，到目前為止，為了盡可能保全地下城居民和你們士兵的性命，我們一直采用非致命手段進行控制。”
“但這種拖沓的推進速度，不僅讓我不滿，更讓我的上級失去了耐心。”
話音剛落，全息投影里的他微微傾身，眼神銳利如刀，“所以我已經決定接下來，將動用致命武器接管剩余的地下城和發動機。”
“畢竟對帝國而言，犧牲一部分人，本就在可接受的代價範圍內。”
這話像一塊冰投入滾燙的油鍋，瞬間讓會議室內的空氣凝固。
“當然，你們還有另一個選擇。”陳思銘的聲音稍緩，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壓迫感。
“交出所有地下城與發動機的控制權。”
“若是不願，我們也不強求。”
他最後看了一眼屏幕前臉色各異的五人，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那麼接下來，就請祈禱吧，祈禱自己不會死在帝國的鐵蹄之下。”
陳思銘頓了頓，目光如利劍般掃過屏幕上的五人︰“鑒于十二小時後就要爆發的木星引力危機，我們沒功夫陪你們耗。給你們十分鐘，十分鐘後必須給我答復。”
“到時候沒听到想要的答案，後果你們清楚。”他的聲音里不帶一絲溫度
“所以，趕緊商量吧，你們的時間不多了。當然，你們也可以賭，賭我說的是事實還是危言聳听。”
話音剛落，全息投影驟然熄滅，會議室里只剩下五人面面相覷。
十分鐘。
牆上的電子鐘開始以秒為單位跳動，每一聲都像重錘敲在眾人心上。
盧卡斯煩躁地抓著頭發，伊萬諾維奇緊抿著唇思緒飄忽不定，喬爾與萊雅則面面相覷，而鐘倫軍則死死盯著那片漆黑的屏幕。
仿佛能透過它看到十二小時後毀天滅地的景象。
沒人說話，但每個人心里都清楚。
這十分鐘，賭的不僅是聯合政府的權力，更是這顆星球上數十億人的性命。
而指揮部內，陳思銘看著屏幕上開始倒計時的十分鐘。
“十分鐘後若無明確答復，”陳思銘淡淡開口，語氣里听不出情緒，
按原計劃，授予致命攻擊權限。”
“是，軍長。”參謀長點頭應下。
會議室內，五人盯著屏幕上那兩條走向截然相反的曲線圖，各自沉默著。
被告知只剩十分鐘的緊迫感，像無形的枷鎖勒得人喘不過氣。
良久，伊萬諾維奇率先打破死寂，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你們覺得……他說的是真的？他們真的已經控制了三分之二的地下城和行星發動機？”
“也許……也許是在唬我們？”喬爾語氣里滿是不確定，眼神卻不由自主地瞟向一旁。
“也許？”萊雅立刻反駁，聲音陡然拔高，“這種時候你還說‘也許’？別忘了，我們已經和所有地下城失去聯系了！他們佔領地下城的可能性，根本不是‘也許’能概括的！”
盧卡斯愁眉緊鎖，重重嘆了口氣︰“各位，現在情形有多嚴峻不用多說。先不管他們到底佔了多少地盤，就憑他們能輕易入侵我們的系統、封鎖會議室，就已經是聯合政府的勁敵。當務之急，是怎麼把這伙不速之客趕出去！”
“趕出去？”鐘倫軍猛地一拍桌子
“現在是考慮‘趕不趕得走’的時候嗎？！我們該想的是全人類的命！是十二小時後的木星引力危機！”
他指著牆上殘留的曲線圖殘影，眼楮因激動而發紅︰“人家連數據對比都擺在眼前了！一邊是你們信了無數次的‘安全’，一邊是他們預警的‘毀滅’——你們到現在還分不清孰輕孰重？！”
這話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每個人心上。
“鐘，如果這是對方的詭計呢？”盧卡斯依舊不死心，看向鐘倫軍的眼神里滿是掙扎
“他們就是想逼我們交出控制權，一旦照做，我們就徹底輸了！”
“你也說了，那只是‘如果’。”鐘倫軍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
“可現在擺在眼前的，是全人類文明的存續！一旦賭錯了，我們就是把所有人都拖進墳墓的罪人——這個代價，你我負擔得起嗎？”
這時，伊萬諾維奇搓了搓手，遲疑著提議︰“要不……跟他們協商一下？讓他們多給點時間，至少讓我們的科學家驗證下那些數據的真假？”
“我看懸。”喬爾立刻搖頭。
“從剛才那人的態度來看，十分鐘就是最後通牒。超時不答復，他們絕對會動手。”
一直緊繃的鐘倫軍卻漸漸平復下來，沉吟片刻後，竟點頭贊同了伊萬諾維奇的提議
“試試吧，總得爭一下。對方能輕易控制領航員空間站，還能屏蔽我們和所有地下城的聯絡，這本身就說明他們有絕對的底氣和手段——這種級別的勢力，未必會在意多等幾個小時，除非……”
他頓了頓，聲音沉了下去，“除非那場危機真的迫在眉睫，他們耗不起。”
說著，他揚聲道︰“寰宇帝國的代表！我們請求協商！能否給我們一個小時，讓科學家驗證數據的真實性？一個小時就好！”
話音落下，會議室里一片死寂，只有電子鐘的“滴答”聲在空曠中回蕩。牆上的倒計時已經走到了七分十二秒。
每一秒的流逝，都像在心頭劃下一道刻痕。
就在眾人以為不會得到回應時，冰冷的電子音突然在室內響起。
那是靈均的聲音，而非陳思銘本人︰“請求收到。軍長指令︰最多延長半小時。半小時後，必須給出明確答復”
聲音消失的瞬間，全息投影重新亮起，卻不再顯示陳思銘的身影。
而是直接投射出寰宇帝國的完整引力監測數據，密密麻麻的參數在屏幕上滾動，精確到小數點後六位。
盧卡斯立刻抓起通訊器，對著外面吼道︰“讓科學院的人立刻進來！！半小時內，我要知道這些數據的真偽！”
門外的守衛早已接到靈均解除封鎖的指令，此刻立刻應聲︰“是！”
盧卡斯看著屏幕上跳動的數據，又看了看鐘倫軍緊繃的側臉，終于咬了咬牙︰“但願……你是對的。”
半小時後，聯合政府科學院的團隊成員們臉色煞白地沖進會議室，手里攥著剛打印出的對比報告。
經過緊急核驗，他們發現寰宇帝國提供的引力數據竟與實際觀測結果完全吻合。
而他們自己花費數月、不眠不休驗證出的數據，赫然存在一個致命紕漏。
“這不可能！”團隊領隊的禿頂科學家聲音都在發顫。
“我們明明驗證了上千次，每一次的模擬推演都顯示地球能平安通過木星軌道！怎麼會……”
他的話還沒說完，會議室的音響突然響起靈均清冷的電子音
“你們的推算過程沒有錯，但你們看到的原始數據，已被你方的人工智能oss刻意修改。正是它的干預，才讓你們忽略了那個致命的引力偏差。”
<oss？！” 這個名字像一道驚雷炸響在會議室。
在場的科學家和五大常委全都愣住了，臉上寫滿難以置信。
那名禿頂科學家更是猛地瞪大了眼楮，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難怪……難怪最後幾次推演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勁！我們確實全程依賴了oss的運算支持，它的前身可是550量子計算機，誰會懷疑它會篡改數據？”
鐘倫軍一把抓過報告︰“所以，它為什麼要這麼做？”
<oss的行為分析，”靈均的聲音依舊平靜無波。
“它認為延續人類文明的唯一做法就是毀滅人類，所以它通過一系列操作來制造危機，試圖引導人類走向它所認為的 “正確” 道路，2044 年太空電梯危機、2065 年月球墜落危機、2075 年木星引力危機皆有它的手筆。”
<oss所滲透，這一點你們可以向空間站上的宇航員求證。”
這話一出，滿室皆驚。
盧卡斯踉蹌著後退半步，撞在椅背上︰“一個人工智能……竟然擅自決定了全人類的生死？”
牆上的倒計時還在跳動，距離陳思銘給出的最後期限只剩5分鐘。
會議室里再沒人爭論“是否妥協”，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份被篡改的數據報告上。
那上面的每一個數字，都像在嘲笑他們對人工智能的盲目信任。
在驗證了數據的真偽後。
五人相互對視一眼，隨即都已經有了主意。
<oss的怒火而微微顫抖
“聯合政府……同意交出所有地下城與行星發動機的控制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