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羅伯特押上裝甲車後,偵察三班收隊駛向基地復命。
車廂里,他被兩名士兵夾在中間,目光卻忍不住打量著帝國士兵的裝備。
左看右看,這些裝束完全超出了他認知里任何國家的制式。
方才他們交談時,零星飄進耳朵的竟是華國的通用語言——漢語。
可奇怪的是,沒人佩戴他熟悉的五星臂章,肩章上的圖案陌生得很,那些文字他也一個都不認識識。
羅伯特暗自琢磨︰難道是各國幸存者聯合組建了某種維和性質的軍事組織?
他看向對面沉默的士兵,忍不住開口︰“伙計,你們是‘地聯’的人嗎?”
對方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隔著面罩,羅伯特看不清表情,卻沒打算放棄。
“疫情控制住了嗎?這次回紐約,是要清剿‘夜魔’收復城市?”
士兵終于開口,聲音冷得像冰︰“閉嘴。再�@亂瘓洌 獻鈾毫四愕淖 ! br />
那語氣里的狠戾不似玩笑,羅伯特喉頭一緊,立刻把剩下的話咽了回去,車廂里重新陷入死寂。
沒過多久,裝甲車碾過剛搭設的柏油路駛入基地。
目的地既至,先前那名不耐煩的士兵率先打開艙門跳下去。
左右兩名押解兵架起羅伯特跟著下車,順手拽上了他的狗。
雙腳落地的剎那,羅伯特徹底怔住了。
眼前哪里是臨時營地,分明是座鋼鐵澆鑄的軍事堡壘。
高聳的合金圍牆泛著冷光,崗哨上的自動武器陣列森然林立。
往來穿梭的工作人員穿著統一制服,運輸載具以及重武器裝備在硬化路面上有序行駛。
看著這片井然有序的忙碌景象,他恍惚間竟覺得時光倒流,仿佛疫情爆發前的秩序世界從未崩塌。
就在他怔在原地時,負責對接的基地士兵已快步迎上來。
三班班長見對方帶隊的是位中尉軍官,立刻抬手敬禮︰“中尉同志,偵察三班圓滿完成任務,請指示!”
中尉利落回禮,目光落在羅伯特身上上下打量︰“三班長,這位就是上級提到的本土幸存者?”
“正是他,中尉。還有他這條狗。”班長點頭應答。
听聞連狗都帶了回來,中尉眉頭瞬間蹙起︰“胡鬧!軍事基地可不是流浪動物收容所。”
三班長趕忙將途中緣由簡略解釋了一遍。
中尉听完又掃了羅伯特一眼,擺擺手道︰“行了,先把狗送到基地犬舍,和咱們的軍犬關一起。”
“是!”
“這人我們先帶走了。”中尉說著沖押解兵示意。
“好的”班長應道。
中尉微微頷首︰“辛苦你們了。”
三班長猛地抬手,右手握拳觸在心口︰“為了帝國!”
“為了帝國。”中尉沉聲回應。
交接完羅伯特,中尉一揮手,示意眾人押解著他往基地深處走去。
這處前哨基地並非專門的監牢,能安置俘虜的地方,唯有兵營里的禁閉室。
但好在禁閉室內一應俱全,完全能當做審訊室來用。
鐵門“ 當”一聲落鎖時,兩名士兵已將羅伯特按在對面的鐵椅上。
一枚冰涼的裝置塞進他耳孔,是個小巧的同聲傳譯器。
中尉隔著鐵桌坐下, “听著,我問你答。敢耍花樣或是漏半個字假話……”
他指節叩了叩桌面,“想想後果”
羅伯特喉頭滾動兩下,點頭表示明白。
“姓名,籍貫”
\"羅伯特?奈維爾。紐約州,曼哈頓上西區,中央公園西大道212號。\"
\"職業?\"
\"疾控中心病原體專家,為米利堅軍方服務,掛職上校。\"
\"在這座城市獨居多久?\"
\"沒算錯的話,整三年。\"
\"家庭情況?\"
這句問話讓他眼皮猛地一跳。
鐵桌對面的中尉能看見他耳後青筋突突跳動,那張臉突然失了血色。
\"我問你有沒有家庭!\"中尉重復一遍。
\"……以前有。\"他終于開口
\"三年前那場事故,都沒了。\"
中尉握著筆的手頓在半空,沉默幾秒才落筆︰\"節哀。\"
\"早過去了。\"他扯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見他情緒稍穩,中尉翻了頁記錄紙︰\"你說獨居三年,這城里還有其他幸存者嗎?\"
\"找了三年,除了我沒見過活人,如果不出我所料,我應該是這座城市內唯一的免疫者\"
\"直到今天听見爆炸聲,看見你們的飛機,才見到了除我之外的其他活人。\"
中尉忽然話鋒一轉︰\"既然你是病原體專家,那對這病毒應該很了解?\"
\"當然了,整整三年,我沒日沒夜都在研究病毒。只為能夠研制出疫苗……等等,听你的意思,你們似乎不了解這個病毒?\"
\"砰!\"鐵桌被狠狠拍得震顫。
中尉聲音陡然冰寒︰\"現在是誰在問話?搞清楚你坐在什麼地方!\"
羅伯特肩頭猛地一顫,下意識往椅背靠去。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有些疑惑......\"
中尉從鼻腔里哼出一聲,將記錄的筆記收起︰\"問話到此為止。這幾天你就待在這兒,一日三餐有人負責送。\"
\"最好別打逃跑的主意——門口士兵的槍,可不會跟你講道理。\"
\"我明白,絕對不會。\"羅伯特點頭保證道。
隨後中尉向羅伯特逐條交代了注意事項,末了便帶著手下離開了禁閉室。
羅伯特環顧四周,確認環境後,躺到床上。
他望著天花板,開始琢磨這些人的來歷——他們到底是什麼背景?
可翻來覆去想了許久,始終沒有頭緒。
不過有件事讓他寬慰︰他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至少,他身處這座看起來固若金湯的軍事基地里。
這樣一來,總算不用再像從前那樣,整日活得提心吊膽。
只是不知山姆如今怎樣了。 他心里頭實實在在惦記著山姆,生怕它被人從基地里趕出去。
畢竟眼下正是物資匱乏的年月,人類連填飽肚子都成難題,誰還會勻出多余的口糧給一條狗呢?
念及此,羅伯特坐起身走到禁閉室門前,朝門口值守的士兵開了口︰“伙計,能問你件事嗎?”
可那士兵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徑直把他當空氣。
羅伯特瞧這情形,也明白找門口的守衛搭話是指望不上了,只好想著等剛才那位軍官再來時,再打听山姆的下落。
——過渡線——
與此同時,中尉已將羅伯特的審問記錄呈交給上級——參謀部的作戰參謀。
作戰參謀快速瀏覽完記錄,又將其轉呈參謀長,最終遞到了旅長盧伯明手中。
盧伯明翻看了羅伯特的生平資料,並未覺得有何特別。
即便對方是病原體專家,在他看來,也未必比得上帝國專業的科研人員,至多算是本地的普通“土著”。
“老盧,這羅伯特就一直關在禁閉室?”政委王倫問道。
“先關上幾天觀察著,”盧伯明語氣淡然,“我可不想讓一個本地‘土著’在基地里隨便走動。等過幾日,咱們建個專門收容本地土著的場所,到時候把他送過去。”
王倫點頭贊同︰“這法子可行。”
“行了,一個本地土著犯不著咱們多費心思,”盧伯明話鋒一轉,“各營的行動進展如何?”
“按各營長上報的數據,”王倫回應道,“目前已經清剿了數十個‘夜魔’巢穴,保守估計殲滅數量超過千人。”
听到這個數據,盧伯明滿意地點了點頭。
夜魔巢穴分布零散,大多是規模極小的據點,往往相隔幾個街區才能找到一兩個,每個巢穴里的夜魔不過幾十只。
更何況,清剿行動才開展兩小時。
按這勢頭,日落前戰果翻倍不在話下。
而且他記得元首提供的資料里提過,夜魔群體中有首領坐鎮。
一旦首領被除,其他夜魔便不足為懼。
恰巧帝國科研院的傅老不久前發來消息,希望部隊能捕捉幾只夜魔活體用于研究。
要是能擒住夜魔首領,科研院那邊必然大為滿意。
想到這兒,盧伯明轉頭吩咐參謀長于順︰“老于,你從作戰營里挑個尖刀連,看看能不能在日落之前抓幾只活夜魔回來。”
“記住,最好能直接把夜魔首領拿下。”
“明白,我這就去安排。”于順應聲領命。
不多時,于順從八個作戰營里敲定了3營尖刀四連。
選中這支隊伍並非偶然。
全連官兵都出身于平定南高麗生化危機的黑色守望部隊,論對付變異生物,他們經驗老道,抓捕夜魔首領可謂“專業對口”。
盧伯明翻看尖刀四連的作戰履歷後,當即拍板︰“就派四連去,再調一個裝甲連和旅部陸航團配合行動。”
“是!” 接到指令,尖刀四連迅速與六營裝甲二連會合,朝著紐約市區腹地進發。
旅部直屬陸航團則原地待命,一旦前方有需求,武裝直升機隨時升空支援。
與此同時,尖刀四連與裝甲二連的車隊在紐約縱橫交錯的街道間穿行。
車載生命雷達持續掃描著兩側建築。
既然目標是夜魔首領,那它盤踞的巢穴必然聚集著最多的夜魔,只需通過生命信號強弱排查,就能鎖定線索。
很快,一棟被塑料膜嚴密封裹、牆面上噴涂著生化警示符號的大樓進入視野。
生命雷達的屏幕上,代表生命信號的光點密集閃爍。
大樓內部竟盤踞著數百只夜魔,數量遠超此前發現的所有巢穴。
這極可能就是夜魔首領的老巢。
不過眼下只是推測,真相如何,還得靠行動驗證。
于是,四連連長杜毅在通訊頻道里下達指令︰“各排以班為單位下車,建立環形警戒圈!”
命令一下,裝甲車上的四連士兵陸續跳下,以車隊為中心迅速布防。
這時,裝甲二連連長瓊斯從指揮車里探出頭︰“杜連長,這樓里夜魔不少啊。要不讓我手下往樓體打幾發高爆彈,炸幾個口子,你們行動也方便些?”
杜毅笑了笑︰“得了吧,旅部要求抓活的,最好能逮住那領頭的。”
“你要是一炮把它炸死,咱這任務可就白干了。”
杜毅心里清楚,瓊斯說的“幾發炮彈”從來都是以百計數。
真按他說的打,整棟樓怕不是都得被炸塌。
“行吧,保持通訊暢通,需要支援隨時說。”瓊斯一臉惋惜地縮回指揮車。
“明白。”杜毅點頭回應。
打發走瓊斯,他立刻下令︰“把血包取出來!”
夜魔對血腥味極其敏感,一大包新鮮血液足以讓這群嗜血生物失去理智。
士兵們撕開血包,將血漿潑進容器,放置在大樓內背陰的角落,那是陽光照不到的地方,並部署好了麻醉炸彈。
四連官兵就此潛伏下來,守株待兔。
沒過多久,生命雷達的屏幕上,密集的光點驟然向血包位置涌來。
看來,夜魔終究抵不住鮮血的誘惑。
杜毅見狀也連接上自走型隱身偵察球【靈珠】的攝像頭進行監控。
此刻的大樓深處,一個肩頭紋著蝴蝶圖案的雌性夜魔,正循著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朝陷阱逼近。
它身側簇擁著其他夜魔,那些怪物卻像是對它心存畏懼,一個個縮著脖子跟在身後,活像僕從跟班。
這情形顯然昭示著,這只雌性夜魔在族群里地位不一般。
隨著它越靠越近,終于在一處背陰角落里看到了目標︰一個盛滿新鮮血液的金屬罐頭,罐口邊緣還淌著暗紅的血珠,在地面匯成細小的血窪。
雌性夜魔格外謹慎地挪步上前,先是低頭嗅了嗅地面未干的血跡,又伸出舌頭輕輕舔了一口。
那瞬間,它像是嘗到了世間罕有的珍饈,渾身緊繃的肌肉陡然松弛下來,竟露出幾分陶醉的神態。
就在這時,旁邊一只夜魔大概是受不住血腥誘惑,試探著往前湊了一步,想分食這攤血液。
雌性夜魔猛地發出一聲低沉咆哮,周圍幾只夜魔立刻一擁而上,對著那只“越界”的同類大打出手。
目睹這一幕,杜毅隱約明白,這只雌性夜魔,恐怕就是夜魔首領的配偶,或是族群里的 “王後”。
如此看來,這處巢穴果然是夜魔首領的老巢。
教訓完那只膽敢越界的夜魔後,雌性夜魔低下頭,貪婪地舔舐著地面的血跡。
等最後一滴血漬都被舔淨,它意猶未盡的目光,落在了那個盛滿血液的金屬罐頭上。
它一步步湊近罐頭,不知不覺已踏入陷阱的核心區域。
但杜毅並未立刻觸發機關——能抓的活口越多越好。
直到雌性夜魔的隨從們也陸續走進麻醉炸彈的覆蓋範圍,他才不再猶豫,猛地按下了引爆按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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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發上去兩章了,但是不知為什麼一直在審核中已經持續了十多個小時,問客服讓我等,我也沒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