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辰師弟,情況如何啊?”陣外來了一個人,悠悠哉哉的飄然落在石崖上。
看似二人同處在一座石崖上,實際身處兩個世界,一個在陣外,一個在陣內。
“見過于師兄。”盤坐在石崖上的灰袍人,都懶得站起身,沖于治隨意拱了拱手,“差不多一個時辰左右吧。”
“此子能熬的了如此之久?”
“莫要小看此子,年輕,但絕非等閑啊。”灰袍人似乎也懶得解釋。
于治不以為意,全道門有名的臭脾氣,外加傲慢無比的個性,令人討厭,無人待見,早早的被天權真人邊緣化,後因一次小錯,干脆將其打入地牢中。
若不是此次太平子急需用人,于治多為昊辰師弟美言了幾句,這貨恐怕還在暗無天日的地牢之中逮老鼠。
既然話不投機,一個時辰就一個時辰吧。
于治也就是隨便溜達溜達,草草的應付一番薛丁壽,反正人都死光了,隨便編個故事就打發了。
令于治惱火的是,此番戰場上造成大面積幻象的罪魁禍首居然是三個妖物。
這年頭,山精地怪已經很少見了,能修得千年道行的更是少之又少,他本想一股腦的給抓回去,未料想失手了。
三個滑不溜丟的家伙居然反手又造了一個幻象,逼真的連于治也看走了眼,全溜了,到現在一個也沒找到。
來此地之前,于治又在戰場周圍晃了一圈,居然沒有查到任何蛛絲馬跡,只好悻悻然離開。
這次為了誘捕鄭九,于治可算下了本錢,動員了六名各派高手纏住鄭九,一則,從方方面面驗證鄭九的實力,手中還有什麼底牌,二是,全面消耗鄭九。
然後以白玉虛收割生魂為誘餌,引鄭九入陣。
代價大了點,死了兩名東州派的道友,外加填進去了一萬五千多精銳的魏軍士卒,前者還需要找機會跟東州派掌門解釋一番,實在不行陪些靈石了事。
後者,死了那麼魏軍士卒就不是什麼事兒了,甚至都無需再理會薛丁壽。
但于治感覺顏面上難看,本以為兩軍對陣,白玉虛將戰場上的生魂一股腦的全收了,各有死傷很正常,就是死的多了點。
可他萬萬沒想到,被一區區妖物的幻象給耍弄了,弄死的全是魏軍士卒,于治承認自己過于拖大,其實飛到榮城上方看一眼就能一目了然,他沒去。
“他在做什麼?”于治瞪圓了眼楮,發現一直躺在地上的鄭九不知何時坐起了身,正抱著一本老舊的書籍觀看。
“不知道,人之將死,隨他做什麼。”
昊辰長老感覺很無聊,被困在陣中的鄭九過于寡淡無趣,若是換作其他強者,此刻早就鬧騰開了,拳打腳踢,高來低去,甚至發癲用蠻力將一座座山峰打個稀巴爛,那種歇斯底里看著才有趣。
但鬧騰的越凶狠,死的就越快,而且陣中的景物無論被如何破壞,都會很快恢復原狀,這會大大刺激被困者,從而更瘋癲,也看著更加有趣。
然而,鄭九在看書,看的很認真。
無趣的人,反而是等待有趣事情的昊辰長老。
鄭九看的是道門最基礎、最正宗的心法,《沖虛真經•靜心咒》,居然很快便發現自身修行的一個低級誤區,並找到了引導道元符種力量的法門。
越是危機時刻,越需心靜,鄭九已經反復權衡過利弊,如此扛下去,肉身可能撐不過一個時辰,但倘若道元符種全力守護元神,他還能僥幸活下去。
雖然失去了肉身的元神很脆弱,依然逃脫不了被對方絞殺的厄運,但總還有一線機會。
這是最壞的結果。
想通了此節,鄭九只需要發揮出道元符種最大的作用,對身體強度稍加改善、提高,得到的結果就比最壞的那一種好一些。
悟出了引導道元符種力量的方法非常關鍵,從這東西在體內復甦以來,鄭九就不知道該怎麼控制它,任由其生長壯大,後來有了大天王鼎的保護,鄭九就更管不著了。
直到道元符種抽出第五片完整的葉片後,方顯出其霸道蠻橫的一面,功法沖突的危機也開始顯現。
鄭九這才想著如何控制和引導道元符種,從最基本的入手,就是理解、認識那些不斷涌出來的各種金色符文。
鄭九在這方面下了很大工夫,每次靜坐自觀,至少有三成時間花在記憶、觀察不同符文的排列方式、總結排列規律等方法,從而摳出每一個符文的含義。
難度很大,到目前為止,鄭九也才認識了不到四成。
但理解了很多符文的含義之後,他發現與之交流困難重重,符文有著自己的排列和運行原則,根本不理會鄭九的識念。
如此,便卡殼了很久,鄭九試圖找出其中的規律,比如說,受傷後,身體各處會涌出大量符文匯聚到傷處修補傷口,元神受損後也是同樣如此,只不過是符文的種類不一樣。
觀察了很久,摸索出來的東西聊勝于無,加之鄭九一直忙于各種雜亂的事情,能靜下心來的時間越來越少,一個很低級的誤區居然困擾了他半年之久。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後面精彩內容!
直到今日生死攸關之時,他試圖從道門的典籍中找出破解此陣的思路,無意中翻開了這部道門經典的《沖虛真經•靜心咒》才發現自己有多麼愚蠢。
與符文交流,不就是等于抱著腳丫子問路該怎麼走麼?
正確的方式是應該問自己的腦袋瓜。
同理,想要引導這些符文,只能與道元符種交流。
如此簡單的道理,居然被卡住了這麼久,鄭九也是被氣笑了。
思路一通,便一通百通,鄭九的識念立刻進入靈台,在那棵已經長出五片葉子的綠色符種前駐留。
回想當初第一看到它的時候還是一株小嫩芽,現在已經長的很高了,一片葉子就比當初的小嫩芽高出兩倍有余。
枝條也粗壯了許多,不似當初一踫仿佛就要滴出水來的樣子,應該可以稱之為根睫了。
鄭九凝視著符種,感覺對方也在凝視著他,只是不再像當初見面時的樣子,它顯得有些桀驁,甚至在做出一副有壓迫感的樣子。
“我早應該跟你說說話了。”鄭九用識念模擬出幾個符文的形狀,然後按語義排列。
“……”
“你不應該留有余力,現在生死攸關。”
鄭九繼續用識念與之溝通,不時的有一點點亮光閃爍,那是被模擬出來的符文排列。
所謂余力是指道元符種刻意控制著大量的符文對那顆圓潤的白色珠子虎視眈眈,這很浪費。
這白色珠子實際上已經變得淡黃,是鄭九修習玄陽心經達到高階階段後激發玄陽之體的本源,孕育出來的一個成果。
它也在靈台之上,就在道元符種的上方,同樣的桀驁不馴,甚至更為瘋狂。
鄭九對其的了解甚至還不如道元符種,唯一的用途便是手心里可以隨時放出一把玄陽之火,這就是他與這顆珠子最基本的聯系,遠達不到隨心所欲。
當然,現階段鄭九體內最突出的矛盾是力量嚴重失衡,道元符種遠遠比玄陽心經強大。
喜歡列國大修士請大家收藏101novel.com列國大修士101novel.com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