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危險驟至,鄭九想都沒想,全力一刀揮出,應變、速度已經達到自身的極限。
的一聲,鄭九連人帶刀被砸飛了,魔尊強者呔了一聲,大為震怒,舉著自己的右手瞪圓了眼楮,半天都沒緩過勁兒來。
五指中有四指被鄭九的刀鋒齊根切掉,不止如此,追風迸射出的罡風還將魔尊強者的面頰劃出一道血痕。
豈有此理?奇恥大辱!
身為魔尊強者,修為境界大致相當于中原修士的煉虛境巔峰,甚至是合體期初境,戰力之可怕隨便都能甩掉鄭九幾條街。
他在銀州城上空與三山真人對戰時,就算不敵,也沒吃下如此大的虧,這還了得?
緊追過來的魔將也嚇了一跳,正欲抬手卸下鄭九的頭顱,卻听聞身後的魔尊大吼一聲,“拿活的,帶回去。”
“遵命。”
“什麼人?”魔尊再度大喝,同時一掌拍出,山石崩碎,砂石漫天,鄭九的身軀卻不見了,泥土中滿是鮮血,黑紅中帶著些許墨綠,不似人類的血液。
暴怒之下的魔尊對著剛才鄭九躺著的位置連續出掌,將地面砸出一個深達數丈的大坑,隨即旁邊一座數十丈高的山頭失去根基支撐,轟然倒塌。
“哪個混賬敢毀我山林?!”頭頂上一聲咆哮,是山神莽生,他剛剛擊敗了蒙面修士,正自得意時,卻陡然看見拆家的暴行,如何不怒,一板斧便劈了下來。
用不著魔尊出手,那魔將騰空飛起,左手一翻便抓住了斧刃,緊接著右手一拳搗出,直接把莽生給砸飛了。
“再來!”暴脾氣的莽生絕非韓茨可比,有火氣便要發,哪管摔的七葷八素,拎著斧子又沖過來,然後再度被砸飛。
這下,山神徹底發狂了,魔尊與魔將腳下大地忽然開裂,這點小伎倆難不住二人,足尖輕輕一點便躍升半空,卻不料旁邊高山的山石滾落,磨盤大的石頭如雨點般砸來。
“可惱!”魔尊一聲斷喝,袍袖一揮便將那些山石一齊擊碎。
但是沒完沒了,毀了一批,又砸來一批,雲峰山數百座山峰有的是石頭,只要莽生願意,可以從白天砸到晚上都不帶重樣的。
“怎地如此無恥無賴?”
這般搞下去,魔尊也受不了,一跺腳沖天而起,令他氣憤至極的是剛才還能感知到鄭九微弱的氣息,被山神這麼一折騰,完全沒了。
山腹深處,一截亂亂蓬蓬的老樹樁正托著鄭九狂奔。
說也奇怪,細密緊實的山體本無路,可隨著老樹樁行進的軌跡,前方自然就洞開了數尺直徑的洞道,無論老樹樁怎麼跑,這洞道就一直向前延伸。
鄭九此番受傷極重,結結實實挨了魔尊強者的一掌,差點把他的元神給震碎,若不是有道元符種護體,此時的鄭九恐怕已經像那些生魂一般四處游蕩了。
可就算是有道元符種護體,若是沒有老山精舍命相救,在那魔修二次擊殺下,鄭九生還的可能性也極小,這便是福緣,說不清也道不明的事情。
而在高空俯視雲峰山的魔尊強者,心中的邪火越燒越旺,腦子里甚至產生了一個荒誕的想法,管他雲峰山有多大,一座峰一座峰的毀過去,遲早讓那小子無處遁形。
但這荒誕的想法在腦子里只存在了三息不到的時間,他便無奈的放棄了,來自銀州城方向的召回信號已經發過來兩次了,三山真人突然發了顛,開始大舉反攻,已有五名修士斃命其掌下。
坐鎮在銀州城的師兄是個極要面子的人,若不是實在扛不住,也不會連發召回信號。
“罷了!”魔尊強者一聲怒吼,召喚附近的魔修回返。
這一召喚更把魔尊氣的要瘋癲,來的時候十一人,回去只剩下七人了,折損的四人中有兩名化神期巔峰的摩雲宗修士,回去如何交代?
“總算走了。”韓茨望著遠去的魔修們,緩緩的嘆了口氣,鄭小子還是太弱了,而且孤掌難鳴,實在是艱難吶。
此戰,幾位土地山神談不上有什麼損失,頂多只是惹了個仇家而已,所以無甚歡喜與悲涼,只是為鄭九擔憂。
駱雲飛並未受什麼傷,著急要見鄭九,卻被韓茨勸住,道理很簡單,此時的鄭九傷情嚴重,且不宜露面,誰知道魔修會不會再陰上一手?
令人氣憤的是,韓茨幾位絕非什麼好客之人,而且蔫壞。
表面上很豪爽的圍著他聊天,甚至還駕起雲朵帶著駱雲飛遨游宛城地界,游著游著,三個老家伙就不見了,駱雲飛這才發現,他已經到了肅州地界。
簡直就是在耍二傻子,如此被人家給溫柔的轟了出來。
駱雲飛哭笑不得,想了想先追趕行進中的玄甲軍,與同門匯合後盡快把事情的經過如實稟報與三山真人。
啵的一聲。
太平子口吐蓮花,一朵睡蓮的虛影在飄飄搖搖中緩緩上升,在快要觸及正德殿的穹頂時消失。
成了!
在獲得第二顆道露後,太平子經過七七四十九天的行功,連續三次清洗了身上的濁氣,修復了受損的元神,使靈台上的道樹擺脫了灰敗的死氣,重新煥發生機。
之前枯萎的道果掉落,因為道樹健康、又有新的養分,在原來的位置上再結出一顆道果,雖然還很小很小,卻生機盎然。
這標志著道元符種也完全恢復正常,新的道果讓太平子重新回味了以前領悟過的道韻,去蕪存菁,居然又有了升華,是以口吐蓮花,修為再進一步。
如此,被那黑麒麟之火燒毀的肌膚皮肉也統統清理掉了,長出了新的機體,太平子仿若一日之間便返老還童。
“哈哈哈……”暢快的大笑聲響徹整個正德殿,即便正德殿四周都有屏障陣法保護,卻好像也兜不住如此暢快淋灕的大笑。
源于死氣沉沉的正德殿忽然充滿了陽光,每日侍奉在殿外的親信以及部分長老等都感覺到壓在大青山上的那層陰霾頃刻間消散的干干淨淨。
“只可惜……”太平子一聲嘆息,美中不足,離著那道門檻越近,就越有一股沖動,想要一腳跨過去,卻又不得尋覓,這大概就是天門閉合後,頂尖修士的苦惱。
ps︰文中將太平子寫成廣平子了,現已修改,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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