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個味道,白玉虛晶石組合在一起誘人的香氣,聞著就令人極其亢奮。
個頭稍矮的第一個鑽了出去,比較喜歡沉默的同伴緊隨其後。
眼前是一個很大的廳堂,牆壁和地面全是打磨的極為光滑的石板鋪就,中央一個六角形的半高台,約半人高,四周幾乎沒有任何陳設。
嚇人的是,高台上端坐著一個碩大的身影,就像是自觀打坐的修士一般悄無聲息,高台散發著微弱的熒光,烘托出十分詭異的氣息。
這便是白家老祖的尸身,也被信奉白玉虛的人稱之為基座。
從正面看,白家老祖的尸身更為嚇人,其實他只剩下了一具空殼,頭顱是骷髏,下肢相對完好,中間的胸腹皆無,僅靠一根粗壯的脊椎撐著軀殼。
煉就生死仙的肉身便要放置在尸身的腹腔中溫養,空殼狀態表明這尸身已被外力破壞了,失去了作為爐鼎的功效。
六角形高台內,嵌套了十一層復雜陣法,以托舉著白家老祖的肉身,這樣才能被稱為完整的基座。
平台露出的部分,還能看到泛著微弱金屬光澤的斑駁痕跡,這就是白世俊所說的銘文,只剩殘跡。
白家老祖尸身周圍堆滿了灰色的碎石,這是白玉虛晶石被完全抽離靈力後的樣子,與鄭九和付清風曾在渡陰之路見到的陣法很像。
所不同的是,渡陰之路的陣法是煉化生魂、采集靈力的過程,最終形成的是白玉虛晶石。
而此處的陣法則相反,是白玉虛晶石經過基座陣法釋放靈力,並催生‘果實’的過程。
被煉制成熟的‘果實’就是不死仙的原身,經過銘文引渡靈魂後才是完整的生死仙,可穿越陰陽兩界,不死不滅。
具備元神的修士,被煉制成為成熟‘果實’後就已經是生死仙,無須銘文引渡靈魂。
兩個身影圍著基座轉悠了好幾圈,詳細參看,不放過任何一處細節,只可惜,不敢盲目挪動白家老祖的肉身,無法看到下面陣法的全貌,萬一有機關,或者弄出問題,都是麻煩事。
突然,其中一人忍不住驚呼,把身邊的同伴嚇了一跳,正欲埋怨對方時,自己也愣住了,白家老祖的骷髏頭上有一根極細的線,不仔細看,根本不會被注意到,尤其是在如此黑暗的環境下。
黑線自額頭開始,一直向下延伸到脊椎、腿部、六角平台,甚至到地面,一直延伸到牆壁。
這不是線,而是被極為銳利的劍氣劈砍的結果,如同刀割一般。
“傳說中當時那仙師並非出了一劍,而是兩劍,他把這基座徹底毀了?”
“看情況是這樣。”
“怪不得這里會被廢棄掉。”
“那未見得,這里沒有被真的廢棄,否則怎可能會一塵不染?”
“或者說,白家人還藏著另外一個基座?”
“也不可能,到哪里再去找一個白家老祖的尸身作爐鼎?”
“你忘了?據傳還有一個活著的馮家老祖。”
“這倒是個問題。”
“不管那麼多了,就算是被廢了,其價值也難以估量。”
“這玩意兒太大了,無法將之整體帶出洛邑。”
“……”
“兩位還是認真考慮一下,如何能活著離開這間房子。”一道陰惻惻的聲音傳來,在這間近乎封閉的房間內回蕩,格外的陰森可怖。
“什麼人?”二人皆被嚇了一跳,幾乎同時抽出兵刃,兩顆腦袋四處轉圈,慌亂的張望。
“報出身份,賞你二人全尸。”
“狂妄,裝神弄鬼,以為能嚇唬得了誰?!”
矮個子的話音剛落,便聞听腦後生風,連忙向一側滑步避讓,然而卻沒有任何襲來之物,而他的同伴則向另一側躲避,動作稍大了一點,撞上了六角高台。
似乎受此影響,巨大的白家老祖的尸身空殼微微晃動了一下,高台隨即便傳來了 噠 噠的聲響,老祖的尸身居然在緩緩上行。
這個突如其來的變化把兩個家伙嚇了一跳,還沒看清楚六角高台內發生了什麼,整個廳堂突然亮了,屋頂上滿是閃爍的六角芒星。
星光並不如何璀璨,卻鋪滿了整個屋頂。
“不對,躲開……”其中一個人忽然反應過來,他看到了升起的六角高台露出了第一層,便是這樣的網狀星圖,雖然被肉身軀殼擋住了大半,只是局部,也是一摸一樣。
反應過來的家伙自己都沒來及躲避,屋頂上星芒連結成的大網便驟然落下,兩個倒霉的家伙連吭都沒吭一聲,便被切成了無數塊。
細碎的血肉像是被無形的力量引導,慢慢向六角高台的底部聚合,然後肉眼可見的被吸收干淨。
“好像毫無變化。”一個聲音說道,似乎是在評價整體基座有沒有因為剛才的血腥而改變。
“急不來的,想想馮家老祖當年,算是整個凡生中的至強者,這點點血肉差的太遠。”
“不少了,這幾日就來好幾撥了。”
“都是些廢物而已,除了第二批從南楚國來的瑯琊派的人,還沒有哪個家伙能讓十一層陣法開啟到第五層的。”
“這要等到何年何月?”
“消息剛撒出去,肯定會有越來越多的武道人士前來,穆兄且耐住性子,好歹你我兩家預定的果實名額排在前面,總要多做一點。”
“唉,特麼的,這個方曉簡直就是個擋路的瘟神,還沒將之除了麼?”
“不好辦,這家伙躲在宗門內無聲無息,大家一時半會兒還真沒什麼好辦法。”
“難道連道門都不行?”
“穆兄許是閉關太久了,不甚了解情況,太平子絕非廣平子,他對白玉虛是堅決反對的,此刻的道門正在經歷著難言的清洗,我們的人很難像以前那樣可以放手行動,所以此事要從長計議。”
“什麼叫難言的清洗?”
“一種手段而已,表面宣稱不追究,暗地里將我們的人用各種手段一一除掉。”
“那豈不是說,除了方曉之外,我們又多了一個強敵?”
“那也未必,呵呵,太平子有朝一日會改變態度。”
“這話從何說?”
“穆兄何必刨根問底,有時候知道的越多,越不是什麼好事,你我本本分分值守,護得這基座周全即可。”
黑暗中,那個姓穆的修士冷哼一聲,不再言語,雖然不甚滿意,但也絕不會給自己找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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