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九醒來的清晨,天氣極好,陽光清澈透亮,就連神隱峰周圍終年的濃霧都淡去了許多。
猿猴捧了一堆水靈靈的野果就蹲在鄭九身邊,見其醒來,立刻興奮的吱吱的叫,扔了水果跑出了洞府。
很快,王自七閃身進洞,後面還跟著憨憨的李不二。
“還真的醒了,感覺如何?”
“還好,就是有點頭暈腦脹。”鄭九邊回答,邊檢視自己的身體,然後也被嚇了一跳,居然是化神期了。
“正常,體內經絡稍有滯澀,過多的靈力真元需要引導,使其圓潤自通,方可鞏固境界,錘煉元神。”
王自七是過來人,自然很了解鄭九現在面臨的問題。
“如何施為?”境界一下跳的太快,鄭九沒有任何心理準備,全身真元躁動,似乎根本壓制不住,對了,大天王鼎居然也沒了?
“好辦,出來跟我打一架。”
王自七哈哈大笑,已經轉身走出洞府,鄭九被說的心癢癢,看著一旁憨笑的李不二,忽然有點心虛,立刻跟著到了洞外。
“敢不敢與我在這山巔大戰三百回合?”王自七已經懸停在雲端,腳下便是深不見底的山谷。
鄭九抬抬腿,始終邁不出步子,從修行開始沒多久,他就被大天王鼎給鎖住了,如何御空飛行,以前也是想過,卻沒有正確的認知。
“舌抵上齶,氣沖上丹田,頓足試一下。”
王自七發聲指導,從鄭九笨拙的樣子就能看出來,此子根本就沒有在宗門待過哪怕一天,也無人對他有任何系統的指導,完全就是野路子瞎摸,能有今天這份修為,簡直是奇跡。
鄭九卻不作他想,集中精力,依言行事,澎湃的靈力直沖天穹,一跺腳,整個身軀嗖的一聲便飛上了雲端。
“啊呦,不得了,簡直收不住啊……”
王自七仰頭觀望,鄭九已經變成小黑點了,完全不知道怎麼控制力量,之後還要面臨快慢切換、急轉急停等問題,直至隨心所欲。
看上去很刺激,實際上也有凶險在其中,但這便是修士的快樂,可以自由遨游在天地間。
這一切都需要鄭九自己領悟,王自七索性不管了,負手仰面的看著鄭九在高空飛來躥去,時而沖入雲端,時而栽落山谷。
一柱香的工夫,鄭九便真正領悟了御空飛行的訣竅,喜不自勝的懸停在王自七身邊,尚未張口說話,迎面便被王自七搗了一拳。
“來吧,讓我試試你的斤兩。”王自七打完便跑。
鄭九被逗的心癢,立刻發力追上去,揮拳就打,王自七道一聲來的好,竟然不躲不避的迎著鄭九的拳頭出拳。
!雙拳相撞!
伴隨一聲沉悶的轟響,強悍無匹的能量自兩個身影間向四周迸射,慢慢悠悠的雲霧瞬時間狂亂無比,在劇烈翻滾中掀起了層層巨浪。
砰砰 ,幾個呼吸間,二人便對轟了數十拳。
能量激蕩出的轟響聲在整個萃華群峰中回蕩,惹得很多年輕弟子仰面觀瞧,膽大的甚至躍上雲端近觀。
在嘰嘰喳喳的議論和猜測中,大家大致知道了,原來是神隱峰的師伯們在練拳,很久沒有見過這樣的熱鬧的場面了。
鄭九出拳又急又快,用的還是鍛陽術,自從修行以來,他從未練過任何一個宗門的劍法和拳法,從道門學的只是最基礎的行氣心法。
所有招術若不是來自鍛陽術,那便是鄭九在實戰中自己摸索出來的不成體系的拳腳。
看似毫無章法,但極其凶狠,又簡單實用,這一點倒是暗合了萃華宗一貫倡導的高效和簡潔,深得王自七的心意。
二人越打越亢奮,越打越是酣暢淋灕,直到王自七控制不住的放開了境界,打出了氣貫長虹的一拳,直接把鄭九轟飛了。
不是一般的飛,而是直接飛出了神隱峰的範圍。
還是猿猴把鄭九從極深的草叢里給扒了出來,王自七也不擔心,以鄭九化神期的境界,皮糙肉厚,不會有大礙。
睡了一覺,又齜牙咧嘴的做了一番引導行氣的動作,鄭九已經完全恢復。
經過與王自七酣暢淋灕的一戰,鄭九體內多有滯澀的經脈完全貫通,真元靈力游走如行雲流水,境界鞏固不能說一步到位,卻也相當扎實了。
面對王自七充滿期盼的眼神,鄭九還是說了實話。
束縛李不二元神的最後三個血咒符文不是不能破,而是鄭九有擔憂,一旦李不二全面恢復,會不會滿世界去尋仇?以目前萃華宗所面臨的嚴峻狀況,有沒有做一些起碼的準備?
這番話讓王自七沉默了,他是最了解自己師父的,若是李不二的身體、修為全面恢復,他第一時間就會去修羅門找費律經算賬,其次是殺向道門,取太平子的人頭,攔都攔不住的。
不得不承認,鄭九的提醒切中要害,真要到那個時候,以萃華宗的現狀,怎麼做準備?又做何等準備?
現在的李不二,雖然有些憨憨癲癲的,但日子過的恬靜舒服,生活亦能自理,只是缺失了記憶和一部分魄力,卻不用整天忙著去找人兌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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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鄭九的建議,暫時延遲治療,既保護了李不二,也讓萃華宗能有一個喘息的機會。
“緩幾日便緩幾日吧,到時候我再問問方曉。”
王自七像泄了氣的皮球,眼神中又說不出的矛盾和無奈。
洪生全等了足足一日,才等到太平子從天魔眼中出來,最近一年多他常來天魔眼,不到一柱香的工夫便會離去,這次不知為何待的如此之久,洪生全當然不便問,也不敢問。
“見過掌教真人。”
“免禮。”太平子點點頭,看上去心情和氣色都很不錯,“咦?柳長老呢?”
“他死了。”
“啊?何時的事情?”太平子吃了一驚。
“昨日,柳長老想給那姓鄭的小子一點小小的教訓,不料失手,被那小子給……給反殺了。”
“胡扯八道!柳之相是何等修為?豈能讓那小子反殺,你撒謊能不能有點邏輯?”太平子哪里肯信。
“委實如此。”洪生全無奈,把當時事情發生的經過詳細講了一遍,自然不能落下萃華宗的王自七也在場,柳之相的元神便是被此人滅殺的。
“好一個柳之相,身為三清閣長老,行事居然這般不知所謂,真是長我道門的臉啊。”
太平子被氣樂了,但言辭間完全沒有對柳之相之死感到一絲傷心難過,僅有的憤怒是嫌丟人,而不是針對王自七。
這番態度把洪生全給搞愣住了,之前他還擔心柳之相之死會引發道門與萃華宗的再次沖突,沒想到太平子壓根沒往這方面想。
“那小子現在如何了?”
“應該死不了,萃華宗的王自七似乎很袒護這小子,還是源于那個傳說。”
所謂那個傳說,便是鄭九可能是方曉的弟子一說,道門也有耳聞。
“無稽之談,速速查明他死了還是活了,告知武堂的郝大輝和你一起,沒死的話還是盯著他,若是死了要在第一時間告知與我。”
“是,可是柳長老的遺體還未安葬……”
“讓王昕化去處理,埋了吧。”
太平子說完便走,如此無情冷漠的法旨如同一巴掌扇在了洪生全的臉上,堂堂三清閣長老,就算沒立什麼功勞,但為宗門戰死,只落得這般淒涼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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