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曉的話音落下,在座的道門中人皆是愣了一愣,心道這哪里是談判的態度?
尋龍之事,三年的緩沖期被方曉一下子拉長到了二十年,而且十年內列國不得動刀兵,那道門辛辛苦苦撮合這尋龍聯盟有屁用?
武道天榜推倒重來也難以接受,早料到萃華宗是這個態度,道門也做了一些讓步的預案,可方曉明確說不承認、重來,豈不是讓外界認為道門當真怕了萃華宗?
方曉這是在獅子大張口啊。
至于這第三條,倒是得到了不少老道的認可,瘟疫這般肆虐,一定是有根源的,任由其發展下去,死的人太多,對誰都沒好處,既然萃華宗願意牽這個頭,道門應該沒理由反對。
三條中有兩條不能接受,倒也不是完全談不下去,眾位老道士你望望我,我望望他,居然沒有一個人先開口接話。
最後沒辦法,一起把目光投向了從一開始就沉默寡言的廣平真人。
今天的廣平子有點反常,半垂著雙目好像在閉目養神,之前的話不管是緊要還是不緊要,他似乎都沒有認真在听。
實則,廣平子听的很仔細,只是心中在盤算若是突然暴起,能把方曉留下的概率有多大。
自從得到了道露後,廣平子著實下了番功夫,一開始小心翼翼,生怕天玄真人蒙他,所以在完全吸收道露之後,他只在體內隔離溫養觀察,並沒敢立刻煉化融入元神中。
待了幾日,他感覺道露是安全的,才開始一絲一毫的煉化,並試圖解構道露,只是以廣平子的悟性還差了點意思,始終無法理解道露中蘊含的道韻,太復雜了,折騰了兩天最終放棄。
道露全部融入元神,開始迅速修補他破損的道基,布滿細小孔洞的元神也被逐一充實,效果出奇的好。
看來天玄子還真是個實誠人啊。
這些日子,不僅是道元符種反噬的惡果被修補的七七八八,連之前幾次受傷留下來的老毛病也在慢慢恢復中。
廣平子從未感覺有這麼好過,即便現在的戰力依然不如巔峰時期,可是對付剛剛踏入通天境的方曉,似乎還是有七成勝算的。
嗯,似乎這個詞兒有點發虛……
那便六成!
可是六成麼,還是差點意思,廣平子半垂的雙目只有下眼瞼反射的微不可察的余光緩緩掃過在座的諸位長老,他還是下不了決心。
一旦動手,三清閣五長老中至多二長老洪生全會出手,五堂中只有武堂和術堂兩個長老算是心腹,如此算起來還不夠游刃有余。
不清楚方曉身後這兩個家伙的實力如何,修為到了通天境,他自然能一眼看出來對方的境界,都是煉虛期巔峰,就是比洪長老還有所不如。
可是境界這玩意兒有時候虛的很,敢跟著門主只身闖道門,哪有那麼簡單的貨色?
所以,廣平子沒有絕對把握。
門內其他人雖然跟廣平子不是一條心,但畢竟同是道門中人,就算不動手,也不會拆台,真打起來若有同門受傷,他們說不定同仇敵愾而不得不動手。
這就是主場之利。
裹挾,向來是很有用的手段。
當然,當場格殺一個大宗門的門主,道門要承擔非常嚴重的後果,全面開戰恐怕不可避免,廣平子同時也在盤算善後的事情,很躁動,卻也很興奮。
“諸位如此安靜,難道不屑于回答方某?”
“哈哈,方門主這是什麼話,如此重大的事情,與我等想象的差距甚大,被驚到了。比如說這尋龍之事,二十年?長的過分了吧?還有全面推翻武道天榜,站在道門的角度,怎麼都是不可接受的。”
廣平子終于笑眯眯的發話了,對于方曉說的前兩條全部拒絕,至于第三條,他連提都不會提。
“如此說來,沒得談嘍?”方曉的臉一沉,已經感到了危機。
玉皇頂所在的山峰周圍有異樣的氣流聲,道門在悄無聲息中已經開啟了數重防御大陣,一旦絞殺出現了失手的情況,方曉也很難逃出去,而且還可以阻隔對方的援軍。
廣平子終于有底氣了,拍拍手笑呵呵的站起了身,目光直視方曉道,“方宗主,你這是在跟道門出難題呀,而不是談事情,既然談不下去,你想怎樣啊?”
“真人,您這是在做什麼?”長老柳之相騰的一下站起了身,他哪能不知道防御大陣突然間開啟到了最高級別,這是要殺人!
“真人,萬萬不可,方門主若是在我道門出事,後面極可能你收不住的,真人三思……”
“很多事情都可以再談,一次談不成,可以多談幾次,萬萬不可意氣用事,真人,若是太平真人在場,絕不允許你這樣做……”
“住口!”廣平子斷喝,“都騎在咱們脖子上拉屎了,你等怎會如此軟弱?這是在我道門,而不是萃華宗,今日之事難以善了,何不痛快一些?”
“廣平子!你踏馬真是個瘋子,你要為今天的所作所為負責,道門在你的折騰下遲早會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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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堂長老秦鐘忍無可忍,跳起來指著廣平子的鼻子破口大罵,其他幾位長老只好紛紛站出來相勸,把廣平子氣的七竅生煙。
方曉一面戒備,一面冷眼的看著眼前的這幫道門高層的表演,暗道還是張庭佑有遠見。
可偏在此時,端坐在當場一聲不吭的三清閣二長老洪生全突然出手了。
他沒有沖著方曉,而是身形一晃在一堆老道士之間閃了一下便到了孫十八身側,抬掌拍落。
而在此之前,三清閣的五長老潘生,一個箭步便一把攔腰抱住了正在跳腳怒罵的秦鐘,如同金剛抱懷般,居然將秦鐘抱的掙扎不得,三晃兩晃便跑出了大殿。
潘生號稱怒面金剛,不但生的十分魁梧,而且滿面虯髯,沒做道士之前就是打家劫舍的,他雖然只是合體期初境,境界不如秦鐘,真打起來也不是秦鐘對手,但一身巨力,又出其不意的鎖柱了秦鐘的關竅,這才得手。
如此亂糟糟的狀況,就在潘生後腳跟剛離開大殿,忽然一聲沉悶的轟響,震得眾人耳膜發顫,整個玉皇閣都如同地震了一般,一個人影飛上了穹頂,撞斷了數根柱頭,那是二長老洪生全。
而孫十八則被其一掌拍到了地下去了,極其堅固的黑曜石板如同軟泥一般。
孫十八渾身只露出了腰部以上,被氣哇哇大叫,居然中氣十足,好像一點事兒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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