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山林現場濃煙滾滾,火勢眼看漸止,整片山林都被燒的差不多了,燒不透的草窩子便起了濃煙。
馬家堡的人馬還在,但數量上遠沒那麼多了,只有幾十個人稀稀拉拉的站在火線周圍,不知道是等待大火徹底熄滅再行搜查,還是只為了值守。
對于鄭九來說,殺了這些人不是什麼難事,但宰了任千山後再行殺戮已經沒有多大意義。
他選擇在暗處打昏了一個家伙,換上此人的裝束,再戴個面罩混進火場,效率更高一些。
並未見到趙家女子,不知道她是跑了還是已被抓獲送走了。
鄭九更擔心馮默聲,那個簡易陣法在大火中不知道能撐多久,他自己也沒嘗試過,但願沒事兒。
算算時間,從離開到回來,鄭九差不多花了兩柱香的工夫,拖的太久,第一次正面宰殺一名修士,還是太過謹慎,以至于浪費了大量冗余時間。
兩個馬家的打手在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鄭九傾听片刻,大致了解了一些之前發生的事情,借著鄭九和仙師先後離開的混亂,趙家女子突然暴起傷人,然後跑了。
他們分出一部分去追趕趙家女子,之後又分出一部分人去尋找仙師。
聊天中並沒提及馮默聲,或者發現了什麼新情況,這讓鄭九懸著的心稍稍踏實了一點。
鄭九花了些時間在火場周圍悄聲游走,在滾燙的火炭中穿行,他已經找不著之前重新插埋的荊棘,差不多都燒光了,心再度懸了起來。
扒拉了半天,終于發現了一些之前撒落的特殊粉末。
確切的說這粉末叫荒土,呈銀灰色,它不是真正意義上荒地上的土壤,而是用香爐里的爐灰與黃土按一定比例混合後翻炒,然後再在煉丹爐里煉燒後的粉末,專門用于布陣五行牆術。
再沿著粉末殘留尋找,終于確定了之前陣眼的方位,一大坨黑灰讓鄭九心驚肉跳,連忙扒開還有火星子的黑灰,下面是燒的滾燙的熟土,再把土扒掉,是一層快烤成糊糊的羊皮襖,馮默聲就在下面。
人昏過去了,但還有脈搏,馮默聲很聰明,在身上裹了不少鮮嫩的枝條,等于又做了一層緩沖防護。
可以想象馮默聲硬撐了很久,只是到後來阻隔火焰的粉末漸漸失去了效用,五行牆術自然也擋不住大火了,若不是有那粒保命的丹藥,馮默聲估計是撐不下來的。
簡單救治,又塞了一粒丹藥在馮默聲嘴里後,鄭九扛起他就走。
如此大搖大擺,自然是難以離開的,但是誰擋路便殺誰,鄭九一口氣連殺了十多人之後,無人敢再上前,他搶了兩匹馬,絕塵而去。
至于之前買的那三匹馬,自然是顧之不及了。
王九兒帶傷返回永安城已經是七日以後了,此去涼州雖然折損嚴重,還差點把命丟了,但有了鄭九的消息,又帶來一大堆瓶瓶罐罐,李默魚還是滿心歡喜的。
安撫一番王九兒之後,李默魚匆匆忙忙去見李雲露。
草堂內兩位仙師都在,上次發現兩名不明身份的修士後,祝心蘭便等于是明牌了,索性也就不藏了。
李默魚與李雲露之間相處的已經十分融洽,甚至可以隨口開上幾句玩笑,但面對祝心蘭,李默魚極不自在,甚感到壓力重重。
這位師祖級的人物不苟言笑,一張冷臉如同冰山一般,而且高階修士周身彌漫的威壓就算如何收斂,普通人亦是感到不安和難受。
李默魚把王九兒此行的經歷講述一遍,末了,將那一包袱琉璃葫蘆全擺在桌面上,“鄭九說,此事與城隍有關。”
“這是什麼?”李雲露問。
“不知道,王九兒說陰氣很重,乃不祥之物。”
祝心蘭掃了一眼便生厭惡,“何方妖孽如此大膽,敢生造接引瓶,里面裝的都是凡人的生魂,果然是有人在煉魂。”
“師叔祖,錢師叔不是正在涼州麼,他都沒有查出這些來麼?”
祝心蘭狠狠瞪了一眼不會說話的李雲露,然後問李默魚,“你剛才所說的鄭九是什麼人?”
“他也是我南府軍里出來的將領,能力要遠高過王九兒,曾協助我在涼州與胡人作戰……”
“等等,這個鄭九是不是曾在含山、昌林一帶四處尋訪土地廟的那個姓鄭的少年?”
李雲露不明所以的看向李默魚,李默魚也稀里糊涂,鄭九倒是在含山縣待過,胡宗道就是在那里找到他的,可她哪里知道鄭九尋訪土地廟的事情。
“他倒是在含山縣待過……”李默魚不知道該怎樣向面前這位氣場強大的修士解釋。
“此人現在何處?涼州?”
“王九兒就是在涼州見到他的。”
“喊那王九兒過來說話。”祝心蘭冰冷的面孔出現了罕有的焦躁情緒。
“王九兒她……”
“也罷,你帶路,老身便隨你走一趟。”祝心蘭根本不容李默魚分辯解釋,袍袖一掃便將那些瓶瓶罐罐收了起來。
李默魚和李雲露根本不知道鄭九對于現在萃華宗的重要性,他是針對青陽道門的利器,只有鄭九作為證人站出來,萃華宗方能在道義上力壓道門,也是為更大規模的復仇行動做輿論鋪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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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還不是最重要的,鄭九體內擁有罕見的道元符種,其珍貴程度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楚的。
鄭九懷璧一事雖然沒有公開化,但萃華宗與道門的核心高層彼此心照不宣,誰拿下此人,道元符種便屬于哪個宗門。
這也不是簡單的宗門實力提升的問題,看看那個愚蠢如豬的廣平真人便知道了,據說他私竊了玉皇頂內殿的一枚符種後,居然一飛沖天,踏入了通天大物的巔峰。
一個小小的道門竊賊,得了道元符種以後居然成了整個東州大陸舉足輕重的大人物,符種的誘惑力和威懾力可見一斑。
雖然這則傳說被道門斥責為無稽之談,但沒有不通風的牆,越是高階的修士反而越相信這番話是真的,從而也就不難推導出,當年天玄真人莫名其妙的瘋癲,其背後必然藏著不為人知的驚人內幕。
如此,身為宗門長老的祝心蘭如何不急?
但是她急,多數長老也急,九峰的峰主更著急,可偏偏新任門主方曉不急,非但不急,他還反感在宗門長老會議上討論此事。
方曉為人冰冷高傲,很難與旁人相處,但在整個宗門也有幾個可稱為兄弟的同門,比如裕德真人,還有羅方山等。
他們似乎知道方曉這種古怪做法的緣由,似乎與他在西北邊關巡界時收了一名弟子有關,但至始至終,沒有人見過方曉的這位弟子。
總之,事情雖然處處透露著詭異,但眼下搶在道門之前拿下鄭九是多數人都贊同的頭等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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