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要你何用
然而,鄭九卻深深的喜歡大周,沒辦法用言語說清楚,如果實在要找緣由,那便是母親,還有他在荒漠中可憐的童年時光。
與王九兒更為相反的是,鄭九厭惡魏國,盡管他的父親是魏國人,實際的師承關系青陽道門也在魏國,他也難言喜歡。
不知是不是基于上述原因,在漫長的五日跋涉中,他與王九兒之間可以溝通交流的事情越來越少,甚至長時間一個字都不說。
昌林縣城很大,也比含山縣繁華的多,但與多數的縣城一樣,偌大的昌林縣土地廟也在城郊。
這所土地廟看上去還算正常,至少要比含山縣的那座土地廟氣派,建的也算規整。
廟門前還有門匾和對聯,門匾三個字,福德廟,對聯的上聯為︰神恩施大化,下聯為︰厚德載群生。
只是,廟內香火不旺,正殿里大爐鼎的香灰積了很厚,可是黑乎乎的不知道沉積多少年了,鮮有新灰。
供奉土地公的案台上也無貢品,兩側燭台更無火燭。
這是一座冷冷清清的土地廟。
土地公的塑像還算完好,雖然偶有斑駁,但不失整體的莊重,四方臉,一字臥蠶眉,鼻正口方,一臉正氣,土地公穿的不是官服,而是文士長衫。
難道這位陸地神仙在飛升前是個讀書人?
鄭九只是小小的腹誹,還是規規矩矩的正衣冠,取出香燭、貢品,自有王九兒焚香、點燭。
“小可鄭九,拜見土地公。”
鄭九恭恭敬敬施禮、叩拜,奉上三柱香,然後開門見山,“恕鄭九冒昧,含山縣土地廟崩毀,不知土地公可曾知曉?另有一問,此處通往陰司之路可算正常?”
話音落下很久,廟內安安靜靜,毫無反應。
鄭九又問,“此前,鄭九也曾暗訪過含山、昌林兩縣,發現怪事頻發,無病無災暴斃者有之,婦人誕下怪胎、死嬰者有之,前幾日大雪,雪後艷陽,初冬時節,卻暖如初夏,恐有瘟疫災變,不知土地公可有察覺?”
聲音在小小的正殿內回蕩,卻依然安靜的可怕,且毫無反應。
鄭九的話雖然直白、尖銳且無禮,但句句實情,他不喜什麼繁瑣的禮數,有話就說,哪怕是面對一位正神又如何?
即便你是證道的仙家,總要靠這些香火供養吧?
百姓之苦,你可曾體察關心過?
“土地公恐怕不在此處。”
良久之後鄭九確認,他雖然不知道這位陸地神仙姓甚名誰,證道之前是哪個門派的修士,但作為貨真價實的金丹境修士,鄭九有某種感應,此處缺失了土地公。
“既然不在,留它何用?”
一道聲音從廟門外傳來,鄭九二人吃了一驚,一起回頭看去,一名身披灰色大氅的年輕公子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個五大三粗,胡子拉碴的跟班。
來人氣場強大,鄭九渾身的汗毛瞬時豎了起來,這看似主僕打扮的二人均是高階修士,高到鄭九都無法一眼看出來在什麼境界,不由的後退一大步。
王九兒更像是一只炸了毛的貓,一手按住刀柄,身軀微弓著,仿佛隨時都要撲上去傷人,她沒有修士的眼力,但直覺告訴她,這兩個人極度強大且危險。
公子倒是很有氣度,沖鄭九點點頭,又朝王九兒笑了笑,然後扭頭看向土地公的塑像,氣宇軒昂,毫無敬意。
片刻後,公子朗聲道,“適才這位小哥說的很好,也很清楚,身為一方土地,理應體恤民情,兩縣出了如此之多的怪事,你又跑到哪里去偷閑了?”
若是說鄭九之前的話已經非常無禮,這位年輕公子的話就叫放肆和囂張了,敢公然質問一位陸地神仙,狂的沒邊了。
然而接下來,年輕公子的舉動更讓鄭九二人目瞪口呆。
“要你何用?”
年輕公子隨手一揮,那栩栩如生的土地公塑像便轟然崩碎,沒人注意到公子身邊的那位中年跟班,眉頭微不可察的皺了一皺,旋即又恢復如常。
按照鄭九的脾氣,這土地公失職也是該罵,但不至于毀了他的金身吧?
“小哥一身正氣,深得我意,不知可願意與付某坐下小酌兩杯?”
公子哥居然還有興致相邀人喝酒,鄭九躲都來不及,連忙擺手道,“我兄妹二人只是路過,家中還有要事不敢耽擱,公子好意心領了……”
“哎……”公子隨意一伸手,啪的一下便扣住了鄭九的手腕,動作一點也不快,可鄭九就是躲不開,怕露餡又不敢發力相抗,一時間很尷尬。
“原來小哥也是同道,居然還是個道門修士,區區一個金丹境也敢四處亂跑,這膽子也太肥了吧?”
鄭九的面色一下子煞白,在魏國千萬小心,就算是豁出去用了那律法傀儡之後也是運氣好到沒露餡,怎地一回大周反而就被輕易給識破了?
公子哥硬拉著鄭九在殿前席地而坐,隨手一揮,提著刀沖上來的王九兒便一聲不吭的栽倒在地,昏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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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跟班動作更快,像變戲法一樣,手一抬就是一張方桌,另一只手隨便抖抖,三五盤好菜,三副碗筷,一壺燒酒便落在了桌子上。
這可不是從什麼儲物法器里拿出來的,而是至高的法力,把遠在數十里之外某家酒樓里剛做好的酒菜給連鍋端了。
“小哥不必緊張,既是受了我方師兄的恩惠,那便不是敵人,放松一些,小酌兩杯又不打緊。”
說著話,公子哥已經放開了鄭九的手腕。
但幾句簡單的言談便透露出此人的可怕,隨意握下手腕,便已將鄭九體內的內息靈力摸的一清二楚。
功法來自青陽道門不假,還有罕見的大天王鼎護體,最叫絕的是大天王鼎內居然還有方曉師兄留下的劍罡,好像護住一個符種類的靈力內核,呵護之意滿滿啊。
出于對方曉師兄的尊重,公子哥付清風便沒好意思繼續深究。
三十年的閉關時光,對于修士來說只是彈指一揮,可是眼前的鄭九才十七歲不到,哪里知道便宜師父在他體內種下了什麼,以為北勝關那次簡短的見面,方曉一怒之下一掌把他打飛後,從此恩斷義絕了。
“你們是萃華峰修士?”
“然!”付清風很高興,小子不傻,就是有點驚慌失措。
“我……我那個方……”
“我不管啊,你與我方師兄之間是個什麼情況,那是你們之間的事兒,今日只喝酒,只談一件事,你為何留意這縣城里的蹊蹺?”
付清風說著話,伸手便抓了一塊紅燒肉塞進嘴巴里,吧唧吧唧的大口咀嚼,哪里有半分高階修士的威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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