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的箭呢?”只哭了幾聲,李默魚的臉便立刻由陰天變成了晴天,忽然就板著鄭九的肩膀前後查看。
除了血跡,並未發現插著的箭桿。
“拔了。”
“拔了?你不疼麼?”
“皮肉傷而已。”鄭九很輕松的拍拍胸脯。
以他現在的體魄、身體強度,尋常的兵器很難傷到他,但這兩隊胡騎中有幾名弓箭手很厲害,堪稱百步穿楊的神箭手也不為過,臂力之大,弩箭之犀利,出乎預料,有點大意了。
李默魚忽然明白了,鄭九之前神經兮兮的跑來跑去,目的就是為了激怒對手,繼而將尾隨而來的這隊胡騎全部宰殺干淨,如此警告方式雖然血腥了點,往往最管用。
但這怎麼可能呢?一個人殺一百多人?
不過,他是在仙師對戰的手中唯一能活下來的人,有些特殊手段也不足為奇吧?
“你剛才對我做了什麼?”
自以為想明白了的李默魚立刻又板起了面孔,雙腿突然不能行動了,現在又好了,已經有兩次這般莫名其妙的經歷,她又不是傻子,同樣的兩次都是跟鄭九在一起。
“我不明白你指什麼?”
“我的腿為什麼不能動了?”
“真的麼?讓我看看是不是哪里受傷了?”鄭九說著話就抓住李默魚的一條腿,作勢便要脫了靴子查看。
“現在又能動了,你裝什麼糊涂?”李默魚溫怒。
鄭九哈哈大笑,起身拍了拍屁股道,“進城。”
下得土丘,李默魚驚呆了,不遠的官道上橫七豎八的躺的全是死尸,穿戴著胡人制式的皮甲,弓弩、彎刀、長槍等武器配備十分齊整。
可以看出來,這是一支十分精銳的胡人騎隊,死在這里很窩囊,當然,死在鄭九手上好像也不算窩囊。
失去主人的戰馬在四處溜達,有好幾匹已經撒歡跑的很遠了。
“可惜可惜,這些到手的戰利品不能讓它跑了。”
鄭九一聲口哨,開始收攏馬匹,還不忘吩咐李默魚,“別愣著,把他們身上的鎧甲扒下來。”
“啊?你讓我干這事兒?”李默魚立刻嫌棄的往一邊躲,扒死人的衣服多膩歪?
“不然呢?”
“我不干。”
“不干就收攏戰馬。”
鄭九搖頭,把手上的韁繩扔給李默魚,自己動手。
無奈的是李默魚也不擅于收攏馬匹,跑前跑後了半天,抓住這一匹,跑了那一匹,手忙腳亂。
鄭九看看天色,再算算時間,只得放棄了這些質地上好的皮甲,翻身跳上一匹大白馬,嘴里發出一連串的呼哨。
也不知道為什麼,其他的馬匹很快聚攏過來,紛紛跟著大白馬乖乖前行。
李默魚看的新奇壞了,也趕緊找了一匹棗紅馬與鄭九並肩騎行,嘴里胡言亂語的喊了一通,仿佛身後亦步亦趨跟著的上百匹健碩優質的戰馬在听候她的召喚。
“這些馬為什麼听你的話?”
“我會馬語。”
“真的?”李默魚更為驚奇。“你給說兩句,讓我的馬跳個舞?”
鄭九冷哼一聲,不予理睬。
“要不,你讓我的馬打個響鼻?”
“……”鄭九笑破了肚子。
“好嘛好嘛,教我兩句嘛。”
“……”
“喂……會馬語了不起麼?”
“……”
兩人說說鬧鬧,很快來到南門外,城頭上的守軍立刻緊張起來,城門樓子下原本只有幾盞氣死風燈搖搖蕩蕩,突然間,呼啦啦亮起了一排火把。
“等一會兒,你莫要說話,我來說。”
“為什麼?”李默魚又奇道。
“城下何人?莫要再靠近,否則無差別射殺!”城頭有兵卒喝問。
“煩請立刻通報董將軍,就說故人回來了。”
“什麼亂七八糟的?是個人就要見董將軍?涼州城正在惡戰,所有城門緊閉,速速離開,否則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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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十斤重的鐵器,舉重若輕,在空中劃了好大一個弧線,恰到好處的砸在了城頭上, 啷啷的聲響傳來,把旁邊的守軍嚇了一跳。
“有董將軍的兵刃為證,煩請速去通報。”
“你等著。”守軍不敢再怠慢,立刻下了城樓騎馬飛馳而去。
足足等了一炷香的功夫,城西方向的戰鼓聲再起,伴隨著持續不斷的號角聲,胡人發起了第二波進攻,算算時間已經是子時了。
終于等來了說話管用的,是個熟人馬均,他在城垛旁趴著喊話,“來人可是鄭壯士?”
“正是鄭某,還請馬將軍打開城門。”
“奉董將軍嚴令,壯士可以進城,但城門萬萬開不得。”
“憑什麼?讓姓董的城頭答話。”憋了半天的李默魚終于忍不住了,不開門怎麼進城?
“馬將軍,鄭某繳獲胡人戰馬百余匹,不開城門如何進城?”
“壯士勿怪,戰時嚴令,任何人不得違抗。”
涼州城的城牆的高度大概在十一二丈,根本攔不住鄭九,就算是李默魚,其擅長的輕功,估計也能勉勉強強上去,但戰馬就白忙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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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見沒有,讓姓董的城頭搭話,本人乃府軍將領……”
馬均根本不理會李默魚的憤怒,居然命人咯吱咯吱的搖下來一個大籮筐,看樣子沒得商量。
鄭九不喜墨跡,籮筐自然是不會坐的,好不容易搞到的戰馬,該舍也得舍了,只是耽誤了太多時間,他忽然輕舒長臂,一把抓住了李默魚的肩膀,從馬背上一躍而起。
城牆年久失修,到處坑坑窪窪,可借力的地方太多,鄭九手拎著大喊大叫的李默魚如同跑步一般蹭蹭輕松上了城樓。
這一幕把馬均和守軍都看的目瞪口呆,鄭九很直白,指著李默魚道,“這位是南府軍統領,要馬上面見董將軍。”
“末將即刻安排,請隨我來。”馬均對鄭九本就有好感,行事也干脆,心里還惦記著西城的戰事,命人備馬,三匹快馬直奔西城。
現場戰斗之激烈,只有親眼所見方能切實感受,董飛予一臉青黑,極是惱火,一見面就對著鄭九破口大罵。
鄭九坦然受之,忽然在他耳邊輕語了兩句,董飛予一愣,繼而滿臉的難以置信,偷眼打量著李默魚,卻並不答話。
“你就是姓董的涼州城守將?”李默魚一看到董飛予的表情,底氣自然而然就上來了,這種小地方的丘八,多半是沒見過世面的,無論大方峪還是北勝關,這等末流將軍,她見的多了。
“末將董飛予……未知府軍中有李將軍,怠慢了。”
董飛予可不是個雛兒,還沒搞清楚鄭九是如何胡兵軍營中跑出來的,更不會輕信幾句耳語,雖然表現的很意外,態度上卻是敷衍的。
“大膽,你是不信本將的身份?”李默魚既然來涼州,當然早有準備,立刻從懷中掏出一樣事物,金光閃閃,是南府軍調兵的虎符,隨手就扔給了董飛予。
董飛予手忙腳亂的接過後查看,隨即大吃一驚,這才信了。
“末將董飛予拜見殿……李將軍。”
“免禮。我且問你,按這種打法,涼州城可守幾日?”
“這個……末將說不好,只知城在人在,城失人亡。”
委實說不好,全城守軍不過三四千人,他帶來了一千邊軍,強行收編了涼州城守軍兩千多人,又把原府衙的衙役幫閑都強行抓來當輔軍,就是這般湊,也沒能湊滿四千人,還要分配到每個城門,實在捉襟見肘。
反觀下面的胡人兵馬可是實打實的上萬人,而且戰斗力極強,實話實說,在亥時對方發起的第一波猛攻,董飛予就差點沒守住。
這第二次眼看著比第一次更為猛烈,能打到什麼程度,董飛予心里哪里還有底?
“你……本將命你必須堅守三日以上,以配合西征大軍和南府軍切斷來犯之敵的歸路。”李默魚自認為很有氣勢的叉起了腰。
啊?
董飛予又一個難以置信,這位殿下怕是沒打過仗吧?如此軍事機密,當著滿城頭的守軍就這般隨口說出來?
“殿下自然是打過大仗的,北勝關和大方峪之戰都有殿下的身影。”鄭九又是一番耳語,似乎很輕松的窺破了他的疑惑,搞得董飛予哭笑不得,一臉愁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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