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九趕了整整三天路,終于來到了涼州城,也找到了那家回春堂大醫館,卻沒有見到胡大神醫。
因為醫館但凡有點名氣和醫術的郎中,全被雅兒台將軍府給臨時征調走了。
“莫說涼州,就算是銀州、阜城的醫館也是如此,客官實在是趕的不巧。”
“難道說已經打起來了?”鄭九很郁悶,馮啟年的腿在路上找個了野郎中,湊湊合合治好了,但痴呆癥狀好像更厲害了。
“那可不,客官從東邊來不知道,上谷已經丟了,阜城一帶的人都準備收拾東西跑路了,胡人跟瘋了一樣,到處搶劫殺人,听說有一路兵馬已經到了阜城外四十里遠,可嚇人了。”
這就麻煩了,治病只能暫時放在一邊,鄭九面臨選擇,是繼續趕路往雙峰去,還是待下來歇幾天,看看形勢。
若是阜城丟了,涼州城多半也守不住,這城內數十萬百姓恐怕要遭大難了。
“我說馮二啊,你說你這命是不是忒苦了點?沒醫生給你醫治嘍。”
隨便找了間干淨點兒的客棧,鄭九邊給馮啟年喂吃飯,一邊無聊的拿話逗馮大公子。
“哇,哈哈,嘿嘿嘿……”
“哇你個頭啊,你說咱倆是待在涼州呢?還是轉道去銀州?”
“……”
“銀州那個地方我熟,我還敲過大戶的竹杠,殺過貪官,在東城我還有一幫小兄弟,你信不信?”
“嗯,嘿嘿……”
“那就是留在涼州?”
“嗯, ……”
“你大爺的,到底是嘿嘿還是 ?”
鄭九急的直撓腦袋,他也猶豫不決,以他以前的性格,此刻說不準已經連夜趕到阜城去了,一想到宰殺那些如狼似虎、泯滅人性的胡兵,他便熱血上頭。
可現在難搞了,甩手一走,馮啟年便無人照料。
待幾天吧。
鄭九最終決定,反正身上不缺銀子,看看情況再說。
趁著空閑的時間還可以研究一番木華老道留下來的醫書,看這種書,鄭九很頭疼,只能硬著頭皮琢磨。
偶爾也會出去溜達一圈,看看涼州的風土人情。
涼州城甚至比銀州城還要大,但是比銀州城更窮,城牆破破爛爛,很多地方年久失修,看著搖搖欲墜,這種城牆莫說比雙峰要塞,就是普通小縣城都比涼州強。
指望這樣的城防抵御胡兵,簡直在開玩笑,州府衙門上下都該殺。
鄭九不是憤青,但也忍不住會吐槽。
涼州城里的百姓不少,但逃難來的災民不多,因為本地人都吃不飽,哪里還能容納災民。
閑著沒事兒跟店里的掌櫃聊,鄭九得知,涼州城守軍恐怕連兩千人都湊不出來,捕快衙役倒是有那麼兩三百號,不過以老弱病殘為主,除了拿著水火棍唬唬人,什麼也做不了。
富戶老財家確有家丁,十來個有頭有臉的大戶,其家丁數量湊起來恐怕就有千人之眾,但奈何你憑什麼指望那些老財幫著守城呢?
看來哪里都一樣,有錢有權的人家可以豢養家僕、家丁,窮苦人吃糠咽菜,一日三餐能裹腹便已是極大的滿足。
不過,這些闊老爺在胡人的鐵蹄下,也一樣是草芥,不要以為他們為侵略者奉上金銀和媚笑便能躲過這一劫,胡人可不是他們想象中那樣。
一聲嘆息,鄭九決定再待一天就離開,經銀州去雙峰,那里的邊軍還是相對有血性的。
可是下午就出了狀況,有小股逃難的百姓涌入了涼州城的北門,他們帶來了阜城失守的糟糕消息,頓時讓整個死氣沉沉的涼州城一下子慌亂起來。
府衙里的老爺們比百姓更慌亂,直接下令關閉城門,不僅僅關閉一個北門,方城六門全部關閉。
剛剛過去一個時辰,北門真的出現了大股的難民,看來阜城失守已經是既定事實。
鄭九決定離開,他若是想走,沒人能攔得住。
算了房錢,鄭九回房間直接用繩索將馮啟年捆到了後背,新買的騾車用不上了,跟來的兩匹馬和毛驢也交給店掌櫃幫忙照料。
只是有些不忍……
這大好的涼州和城內百姓。
只是剛走到去南城的路上,便撞見大股的涼州守軍從兩側街道涌出來,混亂的向南門跑,一個個跑的盔歪甲斜,上氣不接下氣。
“閑雜人等閃開,莫要擾了軍務!”
難道胡人繞到南門攻城?
正在疑惑間,鄭九遠遠的看到南城城門大開,那些狂奔的守軍開始在官長的喝令下列隊,一個個像土撥鼠般東倒西歪。
更令鄭九驚奇的是,居然還傳來了鼓樂聲。
很快,便有一彪人馬涌進城門,最前面的是一名騎著高頭大馬的將軍,手拎一桿鑌鐵長槍,十分威風。
身後兩名銀甲棋牌官護衛著一桿戰旗,紅底藍徽,鄭九認得是西北邊軍的戰旗,其後是一桿將旗和兩桿飛虎旗,將旗上書一個大大的董字。
“董飛予!”鄭九樂了,居然在涼州地界也能踫上老熟人。
近一年沒見,董飛予已比從前有氣度多了,能稱為領軍主將,那必然是升官了。
想必阜城失守,震動整個西北邊關,雅兒台將軍李宏指定是坐不住的,必然抽調人馬來馳援,只是沒想到居然把雙峰要塞的人給抽來了,這要跑數百里路啊。
鄭九想了想,轉身回客棧。
董飛予的到來至少說明兩個問題,雙峰要塞暫時不吃緊,畢竟城高牆厚,潘久年也是個鬼精的老滑頭,其二,李宏若是想要挽回敗局頹勢,必然要把突入大周腹地的這股胡人兵馬給包圓吃掉,否則他難以交代。
如此,保住涼州城必然是重中之重,否則城破一潰千里,李宏很難再收拾爛攤子了。
“哎呦,您怎麼又回來的?”站在門口看熱鬧的掌櫃看見鄭九回來,連忙招呼。
“不走了,走不了了。”
鄭九隨後應道,“我的那間房還在吧?”
“在在,都說援軍到了,您老剛才看到了麼?”
“看到了,來了不少人。”鄭九隨口一說,實際也想給城內的百姓安慰安慰。
其實董飛予此番只帶來了可憐的一千人,對于偌大的涼州城城防,簡直是杯水車薪,可這已經是李宏從潘久年嘴里所能摳出來的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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