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丑時。
鄭九自入定中醒來,面龐上淡淡的金光斂去,起身活動了一下四肢,仔細傾听一番動靜後,便換上夜行衣,離開柴房出城。
到了花間溪,路過那小木屋,鄭九稍作停留沒有進屋查看,卻見那房門打開,一位駝背老者走了出來,向鄭九深深一禮。
“仙師可是要去尋那寶物?”
“然。”
鄭九仔細觀瞧老者,還別說,這次就很像了,幾乎看不出破綻。
“那葫蘆洞形似寶塔,實則是三個地龍葫蘆拼接而成,寶物便在葫蘆下方二十丈的位置,拼接處也即是葫蘆相連的狹窄洞道,有缺口可以攀爬向下。”
“何謂地龍葫蘆?”
“一種地貌上的說法,就是很久時,地龍翻身後的形成的氣泡,這氣泡經過數千上萬年的演變,慢慢變成了形似葫蘆的空洞,便稱為地龍葫蘆。”
鄭九點點頭,心道這山精的話至少可信一半,忽然又想到其他事情,便道,“你抓緊時間給那位袁大官人交代清楚,死去的老丈是否還有家人,也一並查清後告知我。”
“老朽盡快辦。”
鄭九不再理會,轉身躍過山泉,一路急行攀爬後進入山洞。
果然,在第二個狹窄的通道里,鄭九便發現了一個很隱蔽的小小洞穴,洞口直徑只有四五尺,勉強能容納一個人鑽進去。
趴在洞口側耳傾听,下方深不可測。
盲目下去肯定有風險,勢必要做一番準備才行。
鄭九退回到山洞口,開始布陣,在陣法學習和領悟上,他比那馮家的馮啟運差一些,主要是沒怎麼投入過精力。
但木華老道自創的一些小陣法不僅簡單,而且犀利實用,可以就地取材,隨布隨用。
在洞口連續布置了兩個陷阱,其後又藏了一個頗具威力的殺陣,如此便形成了連環套,莫說普通獵人,就是武道高手貿然闖入也吃不了兜著走。
緊接著,鄭九又在那個小洞穴入口布置了兩個陣法,一個起到觸發警示作用,一個主攻擊。
幾個陣法均需靈石催動,鄭九不缺這東西,只是要謹慎使用。
一切準備妥當,鄭九從玉扳指里找出一顆凶獸的內丹,足有山桃大,十分圓潤,表面帶有血絲,並發出淡淡的熒光,以此物照明。
鄭九躍身而入,洞壁十分光滑,他以雙腿肌肉擠住洞壁,以控制下降速度,一路未遇到什麼障礙,約莫十多息便到了底。
洞底十分狹窄,在淡淡的熒光下,鄭九發現腳下還有一個岔洞,實際上就是個拐彎,只是需要矮身鑽進去,頗為費力。
鄭九手足並用的爬過岔洞,終于來到一間石室,空間很小,陳設也十分簡單,一座石床,一方石案,案頭上放置著一把烏黑的劍鞘。
只是,鄭九剛一踏足便天旋地轉,腦子里如翻江倒海一般,就好像吃多了酒,想要嘔吐的感覺。
果然還是有陣法存在,鄭九果斷退出,心中驚駭不已,剛剛踏足的一瞬間,便感知到了強大的靈力波動,氣息之強,絕不亞于那豐慶子對著木華老道傾力一擊。
那不知多少年前飛升的仙人顯然曾在此處修行過,留下的禁制不是一般修士所能撼動的。
山精老怪也絕非出于對劍鞘的尊重而不敢打擾,此怪肯定曾嘗試過,同樣是被這強大的禁制給弄的束手無策,進不得石屋。
盤坐調息片刻,鄭九便在玉扳指里翻找老道留下的典籍心得,試圖能找到破陣的法門兒。
卻不料一聲鏗鏘如金屬撞擊般的聲音傳來,鄭九發現玉扳指里躺在角落的黑鐵片在顫動。
難道是雷霆的劍鞘?
鄭九心里一動,卻又很快就否定了剛才的猜測,雷霆出自青陽道門,是上品靈器,木華老道告訴他,雷霆的現任主人便是他的祖父天玄真人,與這位很早之前飛升的仙人恐怕毫不相干。
但為何雷霆會有如此激烈的反應,鄭九委實琢磨不透,干脆暫時略過一邊,不一會兒終于翻到木華老道關于陣法特例,禁制的概述。
禁制也是一種陣法,但布置的手法和方式要高明的多,破解禁制往往不需要什麼高深的方法,關鍵取決于境界和修為的高低。
仙人往往隨手一揮的禁制,若是境界不夠,就算是頂尖的陣法大家也破不了這樣的禁制。
說白了,就是靠實力硬干呀!
鄭九撓撓頭,知道現在的自己差的太遠,只得作罷。
休息片刻,鄭九順原路返回,收了沿途布置的陣法,出了山洞。
孰料,那老山精已經守在不遠處,遙遙向鄭九一禮道,“我已托夢給袁大官人,不日死去,請他幫忙料理後事,並另派賢能。”
“另外,這老丈名喚黃二坡,年逾七旬,育有一子,老妻多年前身故,因受不得兒媳虐待,才跑出來做事。”
鄭九點點頭,“若那兒子懂得奉孝,便給些補償,若執迷不悟,此事就此過去。”
言罷,鄭九扔給老山精數錠銀子,便快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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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氣奔行了數里地,鄭九忽然感知到金戈之聲,離著並不遠,大致就在下游河邊。
本不欲多事的鄭九聯想到了縣城中一家奇奇怪怪的富戶,便改變方向,直奔汾陽河邊。
所謂奇奇怪怪的富戶,便是城南一家毛姓大宅院,每日訂購兩桶山泉水,與其他大戶人家不同的是,這家人幾乎見不到女眷,鄭九每日都將水桶扛進院內,也沒見過幾名丫鬟僕役。
說話的口音也不對路,帶有濃重的哼腔,比他這個地道的外鄉人還要糟糕。
最奇怪的是,管事居然是個練家子,看武道修為還不弱。
就算鄭九沒有在南府軍服過役,也干過幾年山賊漠鼠,起碼的警惕性還是有的,這戶毛家人大有問題。
鄭九當然不願意多事,找一處清淨之地並不容易,可身邊若是藏著這樣的隱患,他自然要警惕起來。
河灘上果然有事,三四名蒙面黑衣人在圍攻一名少年。
少年使刀,刀法十分精湛,但無奈對手都不弱,而且身上好像有傷,無法發揮出應有的戰技水準,已漸落下風。
鄭九一眼便認出了毛家管事,莫要看他蒙著面,抬右腿時肩膀習慣性的向上一聳,簡直就是此人的招牌動作。
看來之前猜測沒錯,毛家人絕非什麼尋常的大家富戶,而是武林中人,甚至有可能是魏國細作也未可知。
緊接著,鄭九更為吃驚,少年被逼到河邊,退無可退,突然爆發,一招夔牛沖,手中的刀花如潑水般掃向四面八方,立時把蒙面人逼退,以贏得暫時的喘息。
鍛陽術大荒拳,馮家人!
鄭九原本只是想看上兩眼,印證之前聯想到的事情,如果與之無關,于己亦無關,立刻閃身走人,可未料想竟遇到了馮家人,那便不得不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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