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這鄭南衣算起來也算是個可憐人,本來以她的資質是沒有資格成為參選新娘中的一員的。
可惜,她所愛的人也就是寒鴉柒希望她能進入宮門保護上官淺,雖滿心苦楚,可到最後她還是懷必死之志乖乖進了宮門。
宮鴻羽一將人查出來,不等他䱇瑟,宮尚角與宮遠徵就氣勢洶洶地找上門以用鄭南衣試藥審訊為由直接將人提到了徵宮關在了地下暗室。
姜姑娘本來就是宮喚羽選中的新娘,她一“死”,宮喚羽勢必要從剩下的那些新娘里重新選擇一個作為自己的夫人。
好在當時姜姑娘中選之後其余的新娘並沒有在第一時刻遣返,宮喚羽按照他們所商量好的那樣,宮喚羽選擇了雲為衫。
宮喚羽有注意到當他最終選擇了雲為衫之後,他那個名義上的弟弟宮子羽明顯很是失落。
宮喚羽不禁多看了雲為衫幾眼,他倒沒想到自己這個弟弟竟然這麼快就有了自己中意的人。
不過還好,等一切結束之後,他會帶著自己歷盡千辛萬苦的表妹上官淺離開宮門重建孤山派,好好的生活。
那個時候,至于雲為衫自己想不想留下來,就與他無關了。
宮喚羽選完人之後與宮尚角私下里踫了踫頭。
從宮尚角那里得知姜姑娘已經安全送出宮門,現在應該已經與她的心上人在去往江南的路上了。
因為明白,接下來會有一場大戰等著他們,宮尚角命金復親自護送那些落選的新娘回到自己的家族。
這一次宮鴻羽沒死,宮喚羽把霧姬夫人的真實身份以及十年前無鋒攻進的真正原因捅給宮尚角後。
宮尚角直接執刀一路闖進羽宮霧姬夫人的住處,雙目血紅的將刀抵在了正在一旁悠閑插花的霧姬夫人的脖子上。
霧姬夫人對宮尚角的到來很是意外,可當她對上宮尚角那雙浸泡在仇恨里的雙眼,也明白,自己的身份想來是已經暴露了,十年前自己與宮門外的無鋒里應外合間接害死了很多人,其中就包括宮尚角的父母以及他最愛的朗弟弟。
想來,今日就是有執刃大人相護,自己怕是也難逃一死。
可她會怕嗎?
自是不會!
不過自己在執刃大人的憐惜下多活這十年,仔細算算,也算夠本了。
宮尚角這一次鬧出來的動靜不可謂不大,甚至都驚動了長老院和後山的那幾位,連在外面只顧得上風流快活的宮子羽都急沖沖地帶著金繁往回返。
宮門,羽宮。
鋒利的刀尖劃破空氣,發出尖銳的嘯聲,最終穩穩停在霧姬夫人縴細的脖頸前。
一滴血珠沿著雪亮的刀刃緩緩滑落,在陽光下折射出刺目的紅光。
宮尚角的手穩如磐石,眼中卻翻涌著滔天巨浪。
他永遠都忘不了那一日,忘不了自己的娘親與朗弟弟身上的血,他們就那樣躺在冷冰冰的地板上,沒有絲毫生機……
“十年了。”宮尚角的聲音低沉得可怕,每個字都像是從齒縫間擠出來的,“我終于找到了真正的仇人,你好啊……無名!”
霧姬夫人手中的花枝“啪”地掉在案幾上。
她緩緩抬頭,對上宮尚角那雙充血的眼楮,忽然笑了,“看來宮二公子今日不是來賞花的。”
“賞花?”宮尚角手腕微動,刀刃又逼近一分,“我倒是想看看,無鋒的魅階刺客的血,能澆出什麼樣的花來。”
羽宮的侍女們早已嚇得四散奔逃,有人尖叫著去尋執刃大人。
庭院里只剩下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和兩人之間幾乎凝固的空氣。
霧姬夫人輕嘆一聲,竟伸手撫了撫鬢角散落的發絲,姿態優雅如常,並不把抵在她脖子上的刀放在眼里。
“宮二公子既然知道了,那為何還不動手?難不成……是在等什麼嗎?”
很快,一聲厲喝從庭院門口傳來。
“宮尚角!我以執刃之名命令你,立刻、馬上!把刀放下!”
宮鴻羽在數名侍衛的簇擁下大步走來,臉色鐵青。
他身後,宮喚羽神色復雜地看著這一幕,而更遠處,長老院的幾位長老、商宮的宮紫商、宮遠徵與雲雪霽也匆匆趕到。
宮鴻羽那句話簡直是在火上澆油。
宮尚角此時陰冷地像一條毒蛇,直接怒吼,“你閉嘴!”
“執刃大人,你怕不是忘了自己十年前做過什麼吧,整個宮門誰都可以責怪我,唯獨你羽宮和長老院——不行!”
“如果不是你有心削弱前院其他三宮的實力,若不是你明知霧姬夫人的身份卻依舊有意維護霧姬夫人這個無鋒魅階刺客,不是偏心眼的長老院護犢子一樣護著你羽宮,十年前的宮門,就不會慘敗!不會死那麼多人!”
“我倒想問問我們的好執刃大人,你午夜夢回的時候會不會夢到被你害死的五百多人!會不會夢到宮門超五百的冤魂向你索命!”
“回答我!”
宮鴻羽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仿佛被人當胸刺了一劍。
他踉蹌後退半步,嘴唇顫抖著卻說不出一個字來,身後的宮喚羽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光芒,卻並未上前攙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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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執刃大人無話可說了?”宮尚角的冷笑如刀鋒般銳利,“還是再想著怎麼繼續狡辯!”
霧姬夫人突然輕笑出聲,那笑聲如碎玉般清脆,卻在這肅殺的氛圍中顯得格外刺耳。
她非但不退,反而迎著刀刃向前一步,鋒利的刀鋒瞬間在她雪白的頸項上劃開一道血痕。
鮮血如紅梅綻放,順著她修長的脖頸蜿蜒而下,將那身墨色衣衫浸染得愈發暗沉。
“宮二公子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她的聲音依舊輕柔婉轉,仿佛在閑話家常,而非生死相搏,“我確實是無鋒的刺客,十年前的事我也認,但我做這些都是為了我家小姐。”
她抬手輕撫頸間血跡,指尖染上一抹猩紅,“但你可知道,我二十多年前就潛伏進了宮門?若要動手,何須等到十年前?”
霧姬夫人忽然轉身,染血的衣袖在空中劃出一道淒艷的弧線。
她直視宮鴻羽,眼中迸發出刻骨恨意。
“執刃大人……自以為自己深情不壽,實則涼薄寡恩虛偽至極,明知她心有所屬卻偏要強留她在宮門。留人卻不留心,任由宮門里頭那些流言蜚語污她清譽,最終害她郁郁而終!”
“無鋒?那是個什麼東西,不過是我用來復仇的一顆棋……當年是小姐救了我的命,如果不是小姐,我早就死了!”
霧姬夫人的聲音漸漸低啞,卻字字泣血。
“是你們所有人逼死了我家小姐,那我就覆滅這個毀了她一生的宮門,用你們宮門所有人的命——為她辦喪!”
她的身子晃了晃,鮮血已經浸透了大半邊衣衫。
“哪怕……要搭上……我的命……”
“我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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