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犀山莊,微風輕拂著莊內的花草樹木,發出沙沙的聲響,青耕與蜚同緝妖司小隊眾人相對而立。
蜚愧疚的看著與自己有段距離的青耕,眼神閃躲。
果然,最終自己還是連累了她,她夢寐以求的自由、以及她的安穩生活……終究還是被自己剝奪了。
青耕清亮有神而又靈動的雙眼將蜚的窘迫收納眼底,毫不猶豫地邁開腳步,一步比另一步愈發堅定地朝著蜚走去。
走到近前時,青耕輕柔地伸出雙手,緩緩脫去蜚手上那副用于隔絕外界的手套,將自己白皙嬌小的手塞進蠻寬大的手心。
青耕微微仰起頭,注視著蜚的眼楮。
“蜚,我說過,我敢選!”
“當初被白澤神女封印的時候,我是自願留下來的,我從來都沒怪過你,又惶論恨意,雀鳥不耐遠飛,留下來是我心甘情願。”
“這一次……倒是我連累你!”
蜚感受著那股溫熱,眼眶漸漸濕潤起來,最終,一行滾燙的熱淚不受控制地順著臉頰滾滾而下。
他就像個孩子一般,憨憨地、拼命地搖著頭,嘴里不停地念叨著,“不,你沒有連累我,青耕……真的沒有!這一百年來,與你相依相伴的日子,才是我此生最快樂、最幸福的時光啊!”
他們兩個,一個現則大疫,一個天生避疫,可偏偏是這樣,他們天生相克,卻又在某方面來說又無比登對。
終于說開與彼此和解的倆人相擁而泣,待他們哭夠了,向文瀟請求將他們在大荒關于一處,文瀟沉默著點了點頭,也算是給了回應。
青耕與蜚雙手緊牽,文瀟與趙遠舟施展白澤令,在白澤令金色符文的籠罩下,青耕和蜚的身影逐漸變得模糊起來,直至徹底消失,此時在看他們原來站著的位置,已是空空如也。
但在場的人都知道,這一次青耕與蜚也算是誓死不離了。
雲雪霽完全不會內耗自己,如今這般結局,相較于原先那令人扼腕嘆息的雙雙殞命而言,已然稱得上是相當不錯的了。
只是他在想,他究竟要如何才能勸說那位滿心把離侖視作殺害師父仇人的文瀟讓她心甘情願的放出離侖。
他總不能直接告知文瀟,真正殺害她師父的並非離侖,而是站在她面前的趙遠舟。
這件事情可以說,但至少不能是從他嘴里說出來的。
而他另外一個顧慮就是,此刻的離侖若是放了出來,對他們來說怕是會成為心腹大患。
還真是棘手呀!
不如……再緩緩?嗯!再緩緩!
思南水鎮的疫病解決之後,大家都感到身心疲憊,他們決定在此地歇息一天,好好調整一下狀態再出發。
夜色深深,天空猶如一塊巨大的墨色綢緞,上面點綴著一顆顆璀璨的繁星。
文瀟和趙遠舟並肩坐在橋頭,微風輕拂著他們的發絲,互相訴盡心事,在知道先前他們所簽署的那份協議對趙遠舟的傷害,文瀟毫不猶豫的將那份契約撕毀,讓這束縛著彼此的條款隨水長流。
好不容易找回弟弟的裴思婧與裴思恆坐在機柏木下徹夜長談。
卓翼宸與欒羽兩個倒像是斗氣的孩子一樣,纏在雲雪霽身邊一個要跑上去掛紅繩,一個要放河燈,雲雪霽無奈答應,這倆人卻像是在故意刁難他似的,非得逼著他在倆人之間分出個先後。
英磊在靈犀山莊繞了一圈,最後他在院子里的一個偏僻角落發現了正躲在那里偷偷抽泣的白玖。
經過這麼多事,白玖心里也是百感交集,拽著當年母親給他在辮子上所系的鈴鐺,恨不當初。
他自以為的恩師,卻自始至終都只是在利用他來達成不可言說的目的,借此來傷害那些真正關心自己的人;
那個在他眼中冷漠無情、似乎完全不念及親情的父親——司徒鳴,實際上一直在默默地守護著他。
為了避免他知曉那令人心碎的真相後陷入痛苦和絕望之中,司徒鳴寧可背負起所有的誤解與指責,心甘情願地被他所誤會,也不願讓他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一路走來的伙伴,哪怕在知道自己背叛之舉,卻依舊選擇予以寬容。
英磊嘆了口氣,腳步略顯沉重地走到白玖身旁,然後默默地坐在白玖的身邊,“小……玖!”
白玖老早就感覺到英磊的到來,沒等剛坐在他身邊的英磊多說什麼,直接一把抱住他的脖子,不停的抽泣著。
“對不起……”
“對不起……”
白玖這突然一抱打了英磊一個措手不及,受寵若驚的他想著白玖心情不好,也就沒有在意白玖這勒的他有些上不來氣兒的力道。
此時的英磊只覺得自己眼前一陣發黑,腦袋里嗡嗡作響,仿佛有無數顆星星在閃爍。
但即便如此,他仍然強忍著不適,努力用更加溫柔的語氣安慰白玖。
不得不說,這種情況實在是有些滑稽可笑。
明明被勒得快要窒息的人是他英磊,可現在卻還要反過來去安慰那個始作俑者。
還真是倒反天罡!
看著白玖這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罷了罷了,誰讓他英磊受不了白玖這個樣子。
一夜不長,很快便已過去。
天微微放亮,疫情過去的思南水鎮終于重新煥發出往昔的繁榮和喧鬧。
緝妖司小隊全體成員齊聚在思南水鎮的碼頭,小鎮里那些已經康復的百姓出于感激,自發前往碼頭送別。
英磊從容不迫的從懷里掏出山海寸鏡,他輕輕催動神力,小鎮這些百姓只覺得眼前一花,英磊連同他身邊的伙伴們已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山海寸鏡不愧是山神在群山峻嶺之中穿梭、日行千里的法器!
僅僅是眨眼之間,他們便到了終年被皚皚白雪所覆蓋的昆侖山神廟。
可到了地方之後,他們卻發現,雲雪霽與欒羽又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