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瀟拎著裙角一步接一步地從樓上緩緩走到了樓下,穩穩地站立在了白玖的面前,拉了拉他那白嫩透亮的小臉兒,“小玖,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文瀟突然抬起另一只手,從寬松的袖口處小心翼翼地掏吧掏吧取出了一個已經被拆開的信件。
她將信件在白玖眼前晃了晃,然後慢悠悠地說道,“小玖,你該不會就是司徒大人信里說的那個崇武營派過來的奸細吧!"”
白玖梗著脖子想要反駁,可嘴里吐出的話語卻是斷斷續續,半天也無法連成一句完整的句子,“我……我……”
“小玖,你會騙我嗎?”
“不要騙我好嗎?你知道的,哪怕你不說,我們從青耕那里也可以得到一些線索,到那時,你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一旁的卓翼宸走了上來,眼神之中盡是期盼。
“小卓哥……對不起……”白玖頂不住心中的壓力絕望的閉上眼,不敢去對視卓翼宸那雙熾熱的眼。
不可否認,此刻的他確實後悔了。
自己就不該答應師傅進入緝妖小隊當內奸,這樣的話,小卓哥對自己也就不會那麼失望。
也就不會辜負小卓哥!
畢竟……
不曾相見,怎來失望!
可說到底他也只是一心想救自己的母親,他又有什麼錯!
如果時光真的可以倒流,讓一切都重新回到最初的起點,那麼他當真會毫不猶豫地拒絕的提議嗎?
答案是否定的!
他不會拒絕!
為了母親,他可以做出一切犧牲;
只是他也沒想到這個“一切”里竟會包含他的小卓哥!
白玖身體癱軟在地,他毫無生氣的模樣以及他那略顯遲鈍的反應,無疑成為了最有力的證據,確鑿地證實了在場所有人心中的猜測。
周圍一片寂靜,只有白玖低低的啜泣聲。
滿心都是極劇的羞恥感的他用雙手緊緊的攥著辮子上的小鈴鐺,似乎想要通過這種方式來抓住最後一絲安全感。
白玖感覺自己像是赤身裸體般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所有精心構築的偽裝與掩飾瞬間被殘忍地撕扯得粉碎,無所遁形。
他原本脆亮的聲音也因為抽噎顯得嗓音有些沙啞,像一個泄氣的氣球一樣,放棄了抵抗,“你們既然都知道了,我已無話可說!”
卓翼宸緩緩蹲下身子,伸手輕輕地抬起白玖那張掛滿淚痕的臉龐,小心翼翼地為其擦拭著眼角的淚水。
“小玖,我相信你是很好很好的人,不到逼不得已,你定不會做這樣的事情,所以,小玖……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倘若你信任我們的話,方便和我們說一說嗎?”
白玖驚愕的抬頭,以為等待自己的是懲罰,卻沒想到是會得到眾人的諒解與寬容。
僅僅只是這一份包容,便足以讓他羞愧得無地自容。
“小卓哥!”他聲音哽咽,瞪大雙眼,想從對方的表情找到答案,“你不怪我嗎?”
卓翼宸輕輕地伸出手,溫柔地揉了揉白玖那毛茸茸的小腦袋瓜,眼中滿是寵溺和信任,輕聲說道,“因為呀,我一直堅信我們可愛的小玖,絕對是個心地善良、乖巧懂事的好孩子呢!”
“更是一個人人崇敬的神醫!”
白玖听到這個回答,眼眶一下子濕潤了起來,情緒變得異常激動,像是被壓抑已久的情感終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一般。
他猛地向前一撲,緊緊地抱住了卓翼宸寬闊的胸膛,放聲大哭起來。
這哭聲中包含了他這麼多年以來所有的痛苦與委屈。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白玖就這樣在卓翼宸的懷里哭泣著,久久不能平靜。
所有人都在這里安安靜靜的等著。
過了好一會兒,白玖的哭聲漸漸停歇,他緩緩抬起頭,紅腫的眼楮里還閃爍著淚光,但神情已比之前冷靜了許多。
“你們猜的不錯,那個戴面具的神秘人,就是我的師傅溫宗瑜。”
“他曾經答應過我,只要我進入緝妖小隊當臥底,他就可以救我娘親。”
說著說著,白玖眼眶又再度濕潤,說到這里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無助與絕望。
“我真的好想好想我的娘親啊……距離上次見到她,已經過去了將近整整八個年頭。”
白玖頓了頓,思緒仿佛又回到了八年前那個可怕的血月之夜。
“就在八年前那天晚上,司徒大人突然告訴我,我的娘親生病了。自那以後,他便將我母親牢牢地鎖在了她的臥房之中,從此我就再也沒有機會見到她一面。這麼多年來,我無時無刻不在思念著她,不知道她現在究竟過得怎麼樣……”
“雖然我們之間僅僅只是隔了一扇門,可她卻再也沒有回應過我!”
白玖每說出一句話,眾人便能感受到他對自己父親,也就是那位緝妖司副指揮使司徒鳴司徒大人的怨恨又增添了幾分。
在眾人悲傷的時候,雲雪霽覺得有些事情有必要讓他們知道了。
“其實,我知道你母親到底是生了什麼病!”
白玖愕然地將目光投向雲雪霽,殷切的目光中帶著渴望。
文瀟也沒想到雲雪霽會知道這種事情,對雲雪霽的真實身份更好奇了。
雲雪霽並沒有立刻說出答案,而是話鋒一轉,“若要說起他母親的身份,那就不得不先提及一下白玖那獨特的半神半人血脈。”
看眾人正震驚于白玖“半神”的血脈雲雪霽還在想要不要賣個關子,吊一吊眾人的胃口,待他看到卓翼宸有些哀怨的眼神,他連忙握緊拳頭,輕輕咳嗽了幾聲以掩飾自己的尷尬,這才徐徐道來。
“當初我看到這孩子,僅僅只是一眼,便已然察覺到他體內流淌著神族的血脈。”
“後來我有偷偷去白玖家看過一眼,小玖,我可以回答你,你父親為什麼要鎖著那間房間,不讓你闖入。”
白玖心急喊了出來,“為何!”
“你的母親白顏是白帝少昊和建木神樹的後人,更重要的是,她與構成白澤令的神木本就同根同源,靈脈相承,八年前因白澤令的丟失、神女不在其位,你母親受了很大的影響,她被迫只能現出真身。”
“而救你母親唯一的辦法,便是找到丟失的白澤令,重整大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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