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皮癟著嘴最終還是同意了。
長沙城的某個陰暗角落里。
其中一人朝坐在主位上的男人說,“三哥,消息已經確定了,汪瀧他們都死了,我們可能已經暴露了,要撤退嗎?”
被稱作三哥的男人面色陰郁的盤玩著手上的珠串,听到那人的話用自己的手意味深長的拍了拍那人的臉,“撤退?如果這句話讓族長知道了,你脖子上的這顆腦袋是不想要了,這句話不要再讓我第二次從你嘴里听見。”
那人被自家三哥懟的臉色通紅,但想起自家族長,自己的脖子還是猛的一涼。
那三哥自信滿滿的繼續說道,“族長派我們出來,就是為了將那個叫雲雪霽的男人帶回去,既然他不肯配合,還殺了我們的人,那就讓他永遠的留在這里,讓他知道,我們汪家人可不是那麼好動的,再說了,再怎麼樣,我們還有安插在九門的那些人,我們未必會輸。”
霍三娘離開雲府後就直奔霍家,遠遠的她就看到小霍仙姑坐在台階上等自己。
小霍仙姑一個抬頭便看到了霍三娘,立刻站起來,笑著跑向她,“姑姑!”
霍三娘用手揉了揉小霍仙姑的腦袋瓜子,“奶奶呢?還在祠堂?”
小霍仙姑乖巧的點了點頭,俏皮的眨了眨眼,“嗯,姑姑,老祖宗看起來表情不大好,我會安排人守在祠堂,不會讓任何人闖進去。”
小霍仙姑如今還是這樣小小的一只,行為做事就考慮的如此周全,霍三娘覺得自己著實為難她了。
霍三娘先回房間換了一身干淨衣服,這才前往祠堂。
她剛走到祠堂大門附近,自家老祖宗的聲音就傳到了自己耳朵里。
“回來了。”
霍三娘眉心一顫,“奶奶。”
霍家老祖宗將手中那已經拆了封的信件扔給霍三娘,“原來你眼里還知道有我這個奶奶。”
霍三娘從地上撿起那信紙,這封信正是當初欒羽送來的那封合作信,“奶奶……”
霍家老祖宗看向霍三娘的眼神只有心疼,她多年不問霍家的事務,整個霍家都是她的錦惜撐起來的,如今更是讓她的錦惜為了霍家犧牲掉自己的婚姻。
“孩子,你這又是何苦呢?”
霍家老祖宗的心都快要碎了,拄著拐杖,一步一步的走向霍錦惜,“奶奶這是心疼你。”
霍三娘娘倆相互扶持,“奶奶,先是二爺,再是他,自始至終他們都不愛我,我本來也不想與不愛我之人廝守一生,那我就得從他們身上爭取到最大利益,這只是一場交易,更何況,至少他在那一刻是屬于我的,于我而言,已經足夠了,我也並不委屈。”
霍家老祖宗慈愛的看著自己這輩子唯一的孫女,“既然你心里已經做好了決定,那奶奶會為你舉辦一場長沙城內最為盛大的婚禮。”
霍三娘聞言撲進了霍家老祖宗的懷里,“奶奶。”
欒羽由原來一個漂漂亮亮的純白色的荷蘭豬變成了一個黑如鍋炭的鼠鼠,可他得抓緊時間找到自己的主人。
他自離開雲間小院之後,靠著自己超凡的嗅覺在長沙城走街串巷硬生生的先從長沙監獄繼而轉到了雲府,在這途中,他還得躲避凡人的毆打。
等它從地面打個洞鑽進院內,朝它鋪天蓋地襲來的西湖海棠的香味差點讓他的嗅覺失靈。
“阿秋,阿秋。”
欒羽揉了揉自己的鼻頭,硬生生的從眾多西府海棠花香之中捕捉到雲雪霽的氣息。
直到他看到在隔壁的庭院躺在搖椅上休憩的雲雪霽,兩行熱淚滾滾而下,欒羽在牆頭一個跳躍飛奔向雲雪霽。
在他毫無防備的時候,一個掃帚朝他狠狠的拍過來。
欒羽看著離他越來越近的掃帚張大了嘴,“no no no no no!”
“啪”的一聲,欒羽被不知從何而來的掃帚拍到了牆上,甚至牆面上都有了凹陷下去的痕跡,它停頓片刻就從牆面上掉落,四腳朝天,全身上下不停的抽搐著。
掃帚背後的主人陳皮一臉驚奇的捏起欒羽的一只腳,“咦?哪來的老鼠?怎麼還會說話?真是件稀奇事!”
雲雪霽听到動靜回過頭看向陳皮,原諒他半天都沒認出這只黑皮老鼠是欒羽,直到陳皮突然說,這只老鼠會說話。
雲雪霽下意識的躲了躲陳皮手中直到現在還在掉灰的欒羽,“哦,原來是欒羽,不過怎麼搞成了這副德行?”
陳皮一副看到稀奇玩意兒的表情,“如棠,我不可能時時刻刻的陪著你,不如就讓這只老鼠在我不在的時候陪著你吧。”
欒羽听到陳皮的話撲稜起來,“我不是老鼠,我是豚鼠,豚鼠,豚鼠!”
重要的事情說三遍,他是豚鼠,可不是老鼠那種智力低下還愛呆在臭水溝的東西。
陳皮用空下來的那只手指了指欒羽圓滾滾的肚皮,“咦,又說話了。”
陳皮將被他倒吊著的欒羽放到雲雪霽面前,雲雪霽猛得朝後倒退一步,他有些嫌棄的將手在鼻尖扇動,“髒!”
看出雲雪霽不發一言的嫌棄,陳皮後知後覺的聞到了欒羽身上被燒焦的味道,不顧欒羽死活的將它揣進自己的兜里決定,將它洗干淨之後再交給雲雪霽。
欒羽這是對于雲雪霽的嫌棄,有些受傷的用兩只小前爪揣著自己的小心口。
只是很快欒羽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因為它緊貼著陳皮,就發現他的身上有股熟悉的讓人害怕的氣息。
再仔細一琢磨,好像,這股氣息並不是他第一次聞到。
到底是在哪里呢?
欒羽的直覺告訴他這件事從里到外都透露出不簡單。
他努力回憶,試圖在記憶的深處找到這股氣息的來源。
突然,一個模糊的畫面在他腦海中閃現︰那時,是那場滅世之戰,雲雪霽那時身為雪霽聖人與當時身為雪霽好友卻又不知因何挑起各族大戰的魔族共祖卿華同歸于混沌之中。
是卿華殺了當時的雪霽,卿華有萬千法相,但他身上的氣味不會變,他不會聞錯,陳皮身上的氣味與卿華身上的一模一樣。
欒羽此刻如茅塞頓開,他也終于想明白了,為什麼在上一個世界里他對拂容君明明是初見卻會有好感。
因為那明明就不是好感,而是一種被他遺忘多年的熟悉。
一瞬間,這股熟悉感在欒羽的心理作用下變的臭不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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