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對方態度如此惡劣,原本不想與他們在這里過多糾纏的夏立誠,此刻反倒是來了興致,他也想看看這些穿著警服和城管服裝的人,到底能耍出什麼花樣。
“那你怎麼不問問我為什麼打他們,另外你剛才說城管正常收費,那你們將收費的依據拿出來。”
夏立誠當仁不讓的說道。
“你是听不懂人話還是怎麼著,我問你剛才是不是你動手打的他們,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就行。”
王大強很是囂張的說道。
看著對方略顯滑稽的表情,夏立誠忍不住笑了,隨即開口說道︰
“你們車站派出所就是這麼處理問題的,上來不問青紅皂白,就想著給人定性?這是銀湖警察慣來的作風,還是只是車站派出所這樣?”
王大強能當上派出所所長,倒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眼前這個人穿著體面,而且說話的語氣也不像是個普通人,他倒也知道什麼叫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至少在沒有弄清楚眼前這個人身份之前,王大強定然不敢將話給徹底說死,況且這些身著城管服裝的人,到底怎麼回事,他心里比誰都清楚。
“他們收費自然是有城管部門下發的文件,但這不是你動手打人的理由,既然你不想交待,那就先和我一起去派出所,有什麼話,咱們坐下來好好聊。”
王大強主動走上前,態度倒也比剛才客氣了一些。
“王所長,有什麼話就在這里說吧,他們既然有文件,那就把文件拿出來,那我會為自己剛才的行為承擔責任。”
夏立誠不想和對方過多的糾纏,自己此行也就只有兩天的時間,這才剛到銀湖,還有許多地方等著自己去了解,在這種事情上浪費太多時間,顯得不值得。
況且等自己正式上任之後,車站這里的問題,定然是需要進行處理的,到了那個時候,再和眼前這個所謂的派出所長一起算賬。
顯然,剛剛叫囂著收費的人根本就拿不出相關部門下發的文件,這也就意味著他們剛才的收費根本就不合理,說難听一點可能就是所謂的保護費。
那幾個人湊到王大強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隨即便退到了一旁,而王大強見對方態度也比較強硬,自己也還沒有弄清楚眼前這個人的身份,冒然采取措施,很容易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這樣吧,我先讓他們去醫院做個檢查,如果沒有什麼大問題,那今天的事情就這樣算了,你一會和我的人做個登記,萬一有什麼情況,我們這邊也好隨時和你聯系。”
王大強這麼做倒也不是認慫,更不是知道了夏立誠的身份,而是選擇退而求其次,畢竟現場還有那麼多人圍觀,他如果真的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直接將人帶去派出所,很有可能會給自己挖坑。
不得不說,這個王大強還是有些頭腦,他這麼做也算是給自己留了後路,如果夏立誠真的只是一個普通人,那他有很多種方式可以收拾對方,這也是他讓其留下聯系方式的主要原因。
一場鬧劇,以這樣的方式不歡而散,夏立誠也沒有在這里逗留,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便讓司機送自己去銀湖國棉紡織廠,那里也是他此次被調任過來的一個主要原因。
從先前掌握的資料來看,國棉紡織廠,因為常年虧損,處于資不抵債的地步,廠子里工人已經有大半年工資沒有能夠發得出來。
市里這邊的處理意見是國轉私,但這其中就存在著很大的一個問題,對這個紡織廠的資產評估,市里給出的價格要遠低于正常價。
還有另外一個更加嚴重的問題,那就是國轉私了之後,有大批的工人就面臨著下崗的問題,市里又沒有辦法解決再就業的事情,以至于廠子里先前的工人,整天堵在廠門口討要說法。
來之前,夏立誠從于景博的口中已經了解到,國轉私的這件事,市里目前正在積極的推進,但由于廠子里工人的鬧事,倒也暫時將這件事給擱置了下來,這倒也及時的阻止了國有資產的流失。
出租車司機听到夏立誠要去國棉紡織廠,又見其是外地人,頓時便進入了話癆的狀態,訴說著國棉紡織廠的種種歷史,當然,更多的還是說廠子變成現在這樣,更多的還是因為有人中飽私囊。
對于這樣的話,夏立誠也只是听听而已,並不會信以為真,他心里很清楚,這種有著悠久歷史的老廠,在某種程度上,經營管理不善,設備老舊等等問題,都有可能導致現在這種情況。
在沒有弄清楚事情的原委之前,夏立誠定然不會對此事進行定性,國轉私並不是一件壞事,但如果有人想要在這其中大賺一筆,那定然是不太可能。
就在出租車司機口若懸河的講述著紡織廠歷史的時候,車子已經來到了廠門口,而此刻依然能夠看到有不少工人,正坐在廠門口,不過他們不哭也不鬧,就這樣坐在那里。
和司機道了謝之後,夏立誠便從車上走了下來。
由于夏立誠穿著比較得體,而且手里還拎著公文包,坐在廠門口的工人們便以為是來廠子里談業務的,當即便有人攔住了夏立誠的去路,道︰
“廠子已經倒閉了,談業務去別的地方吧。”
夏立誠並沒有亮明自己的身份,而是從兜里掏出了一盒煙,主動遞給了剛剛說話的那名工人,道︰
“廠子怎麼倒閉了呢,我前段時間還和廠長聯系,準備和他們簽訂一筆訂單。”
“你和廠長聯系,廠長都已經一個多月沒見著人影了,而且你看這廠,像是在生產的樣子嗎?我看你是不是被人給騙了。”
剛才說話的那名工人一臉的難以置信,他們在這里堵了有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就沒有見到過一次廠長的影子,而且市領導也來這里做了他們的工作,也沒見廠長現身。
“不應該吧,這不是國棉紡織廠嗎,而且據我所知應該也是國有企業,怎麼能說破產就破產呢。”
夏立誠裝出一副不相信的表情,顯然他想從工人口中,听到更多有用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