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書記,客氣了,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況且這一次我也沒有做什麼,更多的還是盧廳長的功勞。”
夏立誠不卑不亢的說道。
這一次夏立誠倒不是因為謙虛,而是在他看來,這次行動的成功,確實和他沒有太大的關系,因為他們這邊根本就沒有使出什麼力,僅僅只是豐良的那幾個人,知道的事情少之又少。
于景博看著對方的這番表現,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其實他這次來,不單單只是自己的意思,更是代表了省委。
只不過作為一個過來人,于景博也很清楚,如果自己一上來就擺出官威,那對方必然會更加的緊張,也不利于自己去更直接的了解這個年輕人。
從剛剛這短暫的幾分鐘來看,于景博對于眼前這個年輕人的表現,還算比較的滿意,至少沒有表現出年輕人的那種囂張以及莽撞。
喝了一會茶,于景博也沒有再端著,而是面色嚴肅的開口說道︰
“這次的行動,雖然省里沒有公開最終的結果,但是我相信憑借你聰明的頭腦,應該能夠想到,這是整個江南歷史上,最為嚴重的一次,無論是被查獲的事情,還是涉及到的人,範圍之廣超乎想象。”
談及正事,夏立誠也恢復了嚴肅,道︰
“于書記,具體的情況我不是很清楚,但根據之前我們所掌握的情況,確實有些觸目驚心,我也著實沒有想到,在隆城,居然會存在這樣的一個場所,並且已經腐蝕了那麼多的人。”
長嘆了一口氣,顯然發生了這樣事情,作為省委副書記的于景博,肩上也扛著很大的壓力。
“確實有些出乎我們的意料,先前我們還只是認為這間會所僅僅只是針對隆城,卻沒曾想居然會波及到了全省,這說明我們的干部作風建設,還存在著很大的問題。”
听著對方的這番話,夏立誠雖然也很認同,但他卻並未對此做出任何的評價,盡管他對自己的工作還是有著很強的信心,但也還沒到在省領導面前,做出評論的地步。
還有更為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夏立誠清楚的知道,今天將自己叫來,絕不只是為了聊這些,應該還有更加重要的話題。
“于書記,誰都不想發生這樣的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那咱們就只能去面對。”
“是啊,其實今天叫你過來,還有另外一件事情,你先看看這份材料。”
話音落下,于景博便從懷里取出了一個檔案袋,隨後遞到了夏立誠的面前。
不明所以的夏立誠,伸手接過了對方遞來的檔案袋,盡管不知道是什麼內容,但他的直覺告訴他,或許和自己有一些關系。
取出檔案袋里面的材料,夏立誠認真的翻看了起來,而盧建紅和于景博兩人,則是自顧自的喝著茶,並未去打擾夏立誠。
足足過了十多分鐘,夏立誠面色凝重的將手中的資料,重新裝進檔案袋里,道︰
“于書記,這份材料是……”
“這份材料是這次行動中查獲的,銀湖是我們整個江南最為貧困的一個市,可在那里居然存在如此嚴重的國有資產流失,省里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于景博面色嚴肅的說道。
銀湖市夏立誠倒是听說過,但卻從未去過,只知道那里每年的經濟指標,都排在全省最後一位,而且也是整個江南,貧富差距最大的一個城市。
“于書記,我覺得這份材料上所說的情況,還是有待查證。”
夏立誠其實已經猜到了對方給自己看這份材料的用意,只是他並沒有主動去戳穿。
點了點頭,于景博瞥了一眼桌子上的那份材料,隨即開口說道︰
“這也是今天找你來的主要目的之一,你的能力大家已經有目共睹,所以我們幾個省領導商量了一下,決定讓你去銀湖,一來是調查國有資產流失的事情,二來也是為了改變銀湖目前的現狀。”
盡管已經猜到了,可如今話從對方口中說出來,夏立誠還是覺得有些難以置信,同時也感受到了一股無形的壓力。
“非常感謝省領導對我的認可,但目前豐良的發展正值非常關鍵的時候,現在調我去銀湖,我擔心……”
有些話,夏立誠沒有明確的說出來,豐良現在最大的不確定因素,便是朱明熙這個縣長,當然,也有可能自己離開之後,對方會帶動豐良發展得更好。
只是豐良現如今的發展,夏立誠將其視為了自己的孩子一般,他真的有些不忍心就這樣離開。
能做到省委副書記的位置,自然也是非常的聰明,于景博對于這番話的理解,更是透徹,盡管對方的話並沒有說完。
“有些事情你不用太過于擔心,豐良的發展在你的帶動之下,走到今天這一步,已經非常的不容易,而且也趨于穩定,這件事我和戴書記也有過詳細的交流。”
話都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夏立誠如果再推辭,似乎就顯得有些矯情,所以他也不再解釋,道︰
“于書記,那我什麼時候過去?”
“還有一些流程需要走,最快也就半個月左右的時間,屆時自然會有人通知你,至于你擔心的豐良,戴書記和曲市長他們自有安排。”
于景博直言不諱的說道。
听到這話,夏立誠知道事情已經沒有回旋的余地,而他也相信,經過了幾次的事情之後,豐良應該不會再走之前的老路。
雖然沒有能夠看到園區真正意義上發展起來的那一天,但夏立誠相信,只要園區沒有走彎路,在不久的將來,豐良的經濟,定然會再上一層樓。
“好了,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你們兩個再聊一會,省里那邊還有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于景博似乎已經完成了此次前來的目的,所以也就沒有多做停留。
兩人起身將其送出了院子,隨後夏立誠心事重重的坐了回去,把玩著手里的茶杯,眼神也顯得有些空洞。
盧建紅作為這次見面的中間人,看著對方這副模樣,倒也沒有著急,他開始擺弄桌上的那一套茶具,似乎在等著夏立誠恢復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