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宇身形一閃，穿過空間之門。
一艘曲速飛船從遠處的星堡起飛，迅速來到方宇身邊。
“方真人，我們又見面了，歡迎來到願景教會的【聖地】！”
阿德里安的聲音從飛船中傳出。
方宇神識一掃，發現面前的曲速飛船果然也被靈能護盾保護。
方宇展開時空法則領域，將曲速飛船包裹在內，隨後他身形一閃，出現在曲速飛船內部。
一張熟悉的面孔出現在他眼前。
正是紅袍光頭神父，阿德里安。
方宇敏銳的察覺到，面前這個阿德里安，其大腦與曲速飛船一樣，同樣有靈能護盾保護。
這一點和之前他的分身不同。
“這是你的本體？”方宇雙眼微眯。
阿德里安點點頭︰“方真人親自來【聖地】拜訪，我只有用本體出迎，才能代表願景教會的誠意。”
“那為什麼不是你們教皇親自前來？”方宇冷笑一聲。
“教皇如今難以抽身，方真人去【聖地】一看便知。”阿德里安雙手在胸前行禮。
曲速飛船在星空中掉頭，載著方宇與阿德里安駛向【聖地】星堡。
星堡正面，巨大的艙門向兩側打開。
曲速飛船通過艙門，進入星堡內部。
看著舷窗外高高的通道頂部，方宇有些無語︰“為了讓星堡看上去像個教堂，你們倒是做了很多不合理的設計。”
“方真人應該明白，很多時候，儀式感比合理性要重要得多。”阿德里安嘴角微微上揚，“將星堡修建成教堂的樣子，本身也是對神的敬重！”
方宇之前在星際時代，看過不少願景教會低級別神父的記憶，知道願景教會有信仰的“神”存在。
當然，方宇也清楚，所謂的“神”，大概率就是個高級別【降臨者】。
“你是【覺醒者】，更是願景教會的高層，應該知道你口中所謂的神，不過是個級別較高的【降臨者】。”方宇冷笑一聲。
阿德里安聞言，面色變得嚴肅起來。
“方真人，你這麼說，有兩點不對。”
“第一，【降臨者】很多，【降臨者】與【降臨者】之間差別也很大。神是【降臨者】不假，但達到他這樣級別的【降臨者】，確實就是神！畢竟，整個宇宙都是他創造的。”
“第二，我們願景教會不是古典時代的宗教，我們尊重你不信仰神的個人選擇。同樣，你也應該尊重我們的選擇。在我面前這樣談論神，並不是一個禮貌的行為。”
听了阿德里安的話，方宇微微一愣。
就這幾句話，阿德里安說得確實沒什麼毛病，比戰為公更像個正常人。
方宇冷哼一聲︰“那你們當初強行將疏桐挾持到【聖地】的時候，有沒有想過這樣做同樣不禮貌？”
“那是教皇大人吩咐的，是教皇大人轉達創世神的旨意。神的意志不可違抗，是眾人之命，又如何能談得上不禮貌？”阿德里安理所當然的說道。
方宇翻了翻白眼，覺得自己剛剛是瘋了，會認為一個信徒比戰為公像正常人。
底層思維就錯了，邏輯再對也沒有意義。
方宇將時空法則領域完全施展開，將整個【聖地】星堡包裹在內。
至于方宇的神識，雖然可以在【聖地】星堡內沿著通道蔓延，但【聖地】星堡內的每個房間都配備了獨立的靈能護盾，不給方宇任何可乘之機。
不過阿德里安並沒有打算拖延時間。
曲速飛船順著高穹頂通道一路駛向【聖地】星堡深處，在一個裝有高大宮殿門的房間前停了下來。
阿德里安領著方宇走出曲速飛船，來到宮殿門前。
“強大的方真人，這就是教皇大人的房間。”
阿德里安話音一落，二人面前的高大宮殿門緩緩打開。
方宇順著逐漸變寬的門縫向房間內望去，發現教皇的巨大王座背對著房門，擺在房間中央。
王座對面，是個高大的神像台，光底座就比王座要高出數米。
但神像台上，卻空無一物，沒有任何東西。
“方真人，請！”
阿德里安伸出手，示意方宇隨他進去。
方宇冷哼一聲，跟著阿德里安走進房間。
他的時空法則領域已經將整個【聖地】星堡包裹，他不擔心願景教會搞小動作。
方宇的神識如同無形的潮水，瞬間將整個房間淹沒。
巨大的神像台空空蕩蕩，底座冰冷，透著一股莫名的寂寥。
而房間中央那背對著他的華麗王座，則更像一個維持生命的神龕。
王座上，那位被戰為公視為最大威脅的願景教會教皇，其真實狀態讓方宇感到一絲意外。
那是一個形容枯槁到了極致的光頭老者，仿佛全身的精氣神都被抽干了，只剩下一層蒼白的皮膚包裹著嶙峋的骨架。
老者眉須皆白，稀稀疏疏，更添幾分衰敗之氣。
最觸目驚心的是，數十根粗細不一、閃爍著微弱冷光的管道，如同怪異的藤蔓，從王座的各個隱秘接口伸出，深深地刺入老者的手臂、胸腔、甚至頸部。
這些管道中，有些流淌著淡綠色的營養液，有些則閃爍著幽藍的能量流，還有些連接著復雜的監測儀器。
他頭上那頂看似威嚴的黃金皇冠，實則是一個精密的電子頭戴設備。
這哪里是統御龐大星域的無上教皇？
方宇的眉頭不易察覺地蹙起，眼前這詭異的景象，遠超他的想象。
願景教會的核心，竟呈現出一種近乎獻祭般的形態。
就在這時，那背對著他們的巨大王座，極其緩慢地開始旋轉。
當王座完全轉正，那張枯槁、布滿皺紋卻異常平靜的臉龐正對方宇時，老者緊閉的雙眼倏然睜開。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楮？
與干癟衰敗的軀體截然不同，瞳孔深邃得仿佛能吞噬光線，蘊含著歷經了無盡歲月的滄桑。
老者干裂的嘴唇微微開合，一個清晰、平穩，甚至帶著一絲奇異磁性的聲音，通過王座內置的擴音裝置，在空曠的房間內響起。
“方宇，方真人……”
聲音略作停頓，光頭老者的眼楮牢牢鎖定方宇。
“聞名已久，恭候多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