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瞬間陷入寧靜之中。
老婦人瞪大了雙眼，大腦一時之間沒辦法轉過彎來。
改信？
讓教皇改信？
這真是太離譜了！
陳明也不敢再說話，說出剛剛那句話，已經用盡了他所有的力氣。
他只能靜靜地跪在那兒，等著教皇與老婦人做出抉擇。
“你是不是為了當教皇，故意這麼說的？”半晌，老婦人的眼中露出一絲凶光，看向陳明的眼神中透露出失望。
陳明剛想辯解，卻听躺在病床上的教皇主動出聲。
“他說的是真的！”
陳明眼中露出一絲感激。
他知道，教皇不說這句話，無論他解釋多少句，老婦人都不回信的。
老婦人听到教皇的話，眼中猛然迸出一股光亮︰“真的？這世上真有辦法將你救好？”
“有也等于沒有！”教皇的聲音中充滿決絕，“我死都不會改信！我若是改信，聖光之父信徒們的天就塌了！”
“你信了一輩子聖光之父，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獻給了聖光之父！到頭來，臨死的時候，就不能為自己考慮一下嗎？”老婦人聲音悲愴，不想教皇就這樣錯失救命的機會。
“為自己考慮？我的命，早就不屬于我自己了。”教皇搖搖頭，閉上眼不再說話。
老婦人一聲悲鳴︰“那我呢？我陪你侍奉聖光之父一輩子，你難道就不能為我考慮一次？我和你一起改信，你就當自己已經死過一次，和我隱姓埋名，一起再活幾年，行不行？”
教皇緊閉雙眼，沉默不語。
陳明心中暗嘆一聲，對于這樣的情況早有預料。
教皇年事已高，本就沒幾年好活。
他怎麼可能為了多活這最後幾年，而毀了自己的一世英名？
“陳明！你倒是說句話呀！”老婦人見自己勸說無用，轉身看向陳明，有些焦急地說道。
“您都勸不了，誰還能勸的動？”陳明有些無奈。
“我不管，活命的希望是你帶來的，你就得負責說服教皇。”老婦人不想听陳明說其他的話。
陳明苦笑一聲，想了想道︰“教皇，那柳大祭司手中的聖器威力如何，您比我更清楚！他走之前放下狠話，只給我三天的時間。若是三天之後，我還沒能勸您改信，他就會在首都大開殺戒！”
老婦人聞言眉頭一皺。
她有些沒太听明白陳明話中的意思，總覺得陳明和教皇兩個人，有什麼事情瞞著她。
“咳咳！真是野蠻人的做派！”听了陳明的話，教皇被氣的劇烈咳嗽幾聲，怒罵道，“我寧願自盡，也不會被這種人脅迫！”
“我看這柳大祭司不像是按常理出牌的人，恐怕即便您自盡，他也不會放過首都。”陳明搖搖頭道。
“你也是個混賬！”教皇又將矛頭指向陳明，“你是不是也期盼著我改信，你好接任教皇的位子？你個忘恩負義的家伙，沒有我，哪有今日的你？”
“我確實盼著您能答應，但我的出發點同樣是為了您能活命！您對我恩重如山，我若是真這麼想，和畜牲又有什麼區別？”陳明叩首道，“為了首都的市民，為了整個內城的神職人員，請您再犧牲一次吧！”
“對對對！你這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信徒！”老婦人聞言也是連連點頭，極力相勸。
“那柳行風擄我去，是為了重啟地獄裂縫！知道我做不到後，他又怎麼會救我？”教皇的態度有所軟化，“與其最後被他惱羞成怒殺掉，不如死的有些骨氣！”
“他不敢的！您就一口咬定自己知道重啟地獄裂縫的方法，只是不想告訴他。”陳明輕咳一聲，“他為了從您這兒套話，只會好吃好喝的供著您。從我和他接觸下來判斷，他是真心怕您挺不過去這一關。”
“那不就行了？那不就行了？”老婦人听後連連點頭，“教皇，陳明說的很有道理，你就答應了吧！”
教皇沉默片刻，最終緩緩開口。
“對外不得宣稱我改信，就說我是病故。如若不然，我絕不答應！”
陳明聞言大喜，教皇能接受改信，那可真是皆大歡喜！
“好！我想柳大祭司不會不同意這種小事。”陳明忙頷首應道。
“小事？你還是太天真了，陳明！人心險惡，你怎麼知道，這不是柳行風的真正目的？”教皇冷笑一聲，“也許他就是以重啟地獄裂縫為借口，等我改信之後大肆宣揚，以此來打擊我聖環帝國！”
“不會！”陳明果斷搖頭。
“你怎麼如此肯定？”教皇有些奇怪，“那柳行風重啟地獄裂縫干嘛？他就在生命海域，地獄的恐怖，他不會不清楚。這一看就是借口！”
陳明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只有他才知道，之前出現在生命海域上空的裂縫根本不是什麼通往地獄的裂縫。
方宇確實有動機，重新打開通往藍星的蟲洞。
半晌，陳明才出聲道︰“只要教廷一口咬定您已經病逝，那無論柳行風再說什麼，都不過是生命海域用心險惡的謠言罷了！”
教皇再次陷入沉默。
片刻之後，教皇問出最後一個問題︰“你心里真的一點都沒有為自己考慮過？”
“有！老實說，我每時每刻都想著成為下一任教皇。可是我就算再想當教皇，我也不能主動害您，我不能當畜生！”陳明誠懇的說道，“但我心中也越來越害怕！”
“害怕什麼？”教皇追問道。
陳明咬咬牙︰“我害怕我哪一天會想不開，真的變成畜生！”
“這幾句話倒是實誠。”教皇輕笑一聲，“罷了！罷了！我活了這麼多年，做了那麼多事，沒想到到老來，反倒是惹人嫌了！”
老婦人聞言臉上露出笑容。
她服侍教皇這麼多年，知道教皇這麼說，就意味著教皇已經答應了。
陳明同樣心中大喜，只是他不敢將自己的這份喜悅表現出來。
將教皇交給方宇，陳明其實還是比較放心的。
等什麼時候世界刷新成修真世界，方宇說不定還得將教皇給他送回來，以求他利用空間法則，開通前往藍星的蟲洞。
二人都期待的看向病床上的教皇。
終于，教皇緩緩開口。
“你去告訴柳行風，我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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