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因鐸
在被告知“真相”後,勒孚連夜返回因鐸。高地上的古堡永遠是沉溺在陰冷的細雨中,只是今天格外冷清。
急促的腳步回響在空蕩的古堡,勒孚直沖女兒的房間。
推開門莎倫、寧寧、黛楠正在一起閑聊,商議著假期要不要出去玩。
“父親?”
莎倫看著被撞開門的,問“您不是在加洛林參加酒會,商議如何應對萊茵東征嗎?怎麼突然回來了,宴會結束了嗎?”
她起身倒了一杯熱紅茶,加上鮮奶與方糖。
勒孚看著遞到眼前的奶茶,目光掃過困惑不解的寧寧與黛楠,深吸一口氣,接過茶杯,勉強擠出笑容,問“你媽媽呢?”
“媽媽去了仙隱北森的阿瓦隆島。”她說。
勒孚眉頭一皺,問“她是玫瑰學社的主席,不在城堡待著,好好的跑去阿瓦隆島干什麼?”
薇薇安妖精的身份,他依舊不知。
“父親。”
莎倫解釋說“如今玫瑰學社的主席……是女兒。媽媽去阿瓦隆島幫阿雅處理一些瑣事,應該很快就會回來。”
“那校長呢?”勒孚又問。
“爺爺?”
莎倫說“也去了阿瓦隆島。”
“什麼?!”
勒孚眼中閃過憤怒的寒光,問“校長去阿瓦隆島干什麼?招生還是開分校?!”
他敏銳地感覺到,這些人有事瞞著自己!
“……”
莎倫覺得父親今天格外憤怒,但他又似乎從來都是這樣。特別是被辰曦之女戴了綠帽子,又被甦牧奪走權柄之後。
“父親,消消氣。”
她小心解釋說“伊鉑斯陛下傳來消息,說羽蛇神可能會襲擊因鐸,尤其是阿瓦隆島和阿雅,御令因鐸各大家族嚴格戒備。”
“爺爺他還有白玫瑰家的幾位精英都去了阿瓦隆島,一來保護阿雅,二來帶人去開發,北方海域的油氣資源還是非常豐富的。”
“嗯。”勒孚點點頭,不置可否,又問“伊鉑斯陛下最近在忙什麼?”
“和我們一樣,兩件大事。第一,就是尋找羽蛇神真身的下落,準備聯合眾生斬殺君主。第二,就是在開雲搞建設。”
莎倫說“目前北境許多勞動密集型產業,已經陸續向開雲轉移。尤其是萊茵帝國,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要搬家。”
“搞建設?”勒孚有些疑惑。
“嗯。他以序列皇帝令,強壓繼血種上工地干活。夏沫姐姐在江南地區治水,他則是南下剿匪與開山修路。”莎倫說。
“我……知道了。”勒孚抿了一口奶茶,放下杯子,“你早點休息吧。”
說完轉身離去。
“叔叔他……情緒有些奇怪。”黛楠走到門邊小聲說。
“他總是這樣。”
莎倫早就習以為常,辰曦之女的事換誰都無法接受,心里多少存在些芥蒂,搖搖頭說“沒事,我們繼續。寧寧,你要留下來玩兩天嗎?”
“還是回開雲找伊鉑斯陛下?”她問。
“我……暫時留下來吧。甦牧最近肯定會很忙,我就不回去打擾他。哥哥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人在深山失聯,媽媽都急瘋了。”寧寧嘆口氣,滿臉憂愁。
“也好。”
莎倫突然想出個點子,說“我們去萊茵玩吧!律星法庭肯定會款待我們的!”
“這好嗎?”寧寧心動。
“當然好!不過得先把手頭的一些事處理掉。”
“嗯。”
三人閨蜜團定下目標。而勒孚再次離開古堡,坐著直升機南下離開,再次見到“合作伙伴”,一位煉金博士。
“如何?”博士問。
“我能得到什麼?”勒孚問。
“一個藍血繼承人!”博士面露自信說,“你已經無法生育,但是我會用煉金造物幫你。事成之後,你就是因鐸南北兩國唯一的王!”
“哈哈哈……”
勒孚大輕蔑嘲笑,說“光憑一張嘴可沒辦法叫人相信!因鐸長島上有皇帝與神明,下有封君家族與議員。”
“國王?”
“你是不是太痴心妄想了?”
勒孚只覺得眼前這人瘋了。
“是不是痴心妄想,你可以耐心等待。再過幾天,也就是七月七日。羽蛇神會降臨在阿瓦隆島,屆時整個南方將會守備空虛。”博士說。
“羽蛇……!!!”
勒孚眼瞳震動,驚訝地站起身來,問“你們是白銀君主的走狗!”
“合作。”
“羽蛇神必須死,但那是黎明眾神的事,是序列皇帝的事,不是我們的責任。”博士緩緩說,“除了羽蛇神外,還有別的盟友,潛藏在斯圖亞特行政體系中的要員!”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我們需要一個領頭的旗幟。而因鐸曾經的王,紅玫瑰王族再合適不過。”
“這是一筆交易。”
“要麼窩囊死去,帶著你的綠帽,被世人嘲笑。要麼奮起反抗,清剿‘叛臣’,成為南北之王。沒有價值的你,入不了皇帝的眼。”
“自己好好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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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博士離開。
密室的門打開,一個怯弱的年輕人走進來,孱弱的身體仿佛被酒色與毒掏空,他小聲喊了句
“父親。”
博士走出密室,立即有人迎上來,問“搞這麼大,不擔心皇帝駕臨?”
他搖搖頭。
“東南還有一堆爛事等著他呢!”
……
開雲,江南
“轟隆!”
時節入夏,暴雨陣陣。
甦牧蠻不講理地用序列強權,橫掃山中的頑固匪患,開山移水,架橋打洞,忙完這一切已經是一周之後。
南大營繼續剿匪,他先一步返回。
陽歷七月七。丙戌年六月十二,小暑。
陰雲中的陣陣雷暴,時刻提醒著汛期將至。這也是夏沫為什麼一回來,馬上組織繼血種興建水利的原因。
“總算是忙完了!”夏沫濕漉漉地回到家,轉眼身上的水分瞬間消失,晶瑩的冰粒大珠小珠落下。
“繼血種們可有不滿?”甦牧給她倒了杯熱茶。
“那肯定是有的。”
夏沫坐下,吃著糕點,說“但是這種不滿隨著勞動的增加,百姓的感謝,似乎在慢慢消失。尤其是年輕人,不少都露出得意的心態。”
“年輕人總是心懷天下的。”甦牧說,“即使再自私算計的父母,也會教導孩子‘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事開天平’,這就是國情!”
“蠅營狗苟之事,只敢在暗中私計,而不敢高聲喧嘩,否則必將遭到聲討。心再怎麼黑,面上也不能沾染一點灰塵。”
“所以要讓這幫人干事,不能只靠暴力威懾,要給他們面子上的好處。至于里子……”甦牧一笑,“他們不缺里子。”
“獎章要盡快發下去,表彰豐碑要樹立起來。”
他喝了口茶。
夏沫贊同他的看法,說“在這樣的教育下,我們國家的年輕人總是懷揣改變天下的願望,這樣的願望好啊,這樣的願望需要加以妥善使用。”
“這次下去態度轉變最快的,就是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我還看到面對百姓的感謝,他們好些個人晚上偷偷抹眼淚呢!”
甦牧滿意地笑著。
“但是!”夏沫話鋒一轉,面露寒徹,“也有不少消極對抗的老頑固,真是恨不得一刀殺掉!仗著血統,以為有免死金牌!”
“你看,又急。讓兒子對付父親,讓學生反駁師長,讓事實成為唯一真理。”甦牧說,“韓昌黎說得好,弟子不必不如師。”
“聖人不也說,三人行必有吾師?這種交鋒讓他們去爭吧。”
“說起聖人……”夏沫露出壞笑,“你打算拿聖府怎麼辦?他們的地可不少哦。書聖那邊是怎麼回應你的。”
“他說,聖府的事他來勸說。東宮太子也想插一手。不過,我不看好。但先讓他們辦吧,總督府的人力物力已經到極限,我又不能開天眼。”
甦牧搖搖頭,說“先把東南這攤子事弄好,就已經很不錯。步子邁得太大容易出差錯。回來的路上,我發現不少吃里扒外的家伙。”
“借著分地之時收取鄉紳賄賂,替他們隱瞞田產。我已經順手殺了一批、抓了一批,正準備通報兩大行省引以為戒。”
“本該如此!”夏沫說。
“好大!好大!雨好大!”夏純渾身濕透地跑進屋內,“這麼大的雨,傘根本沒用嘛!”
衣服貼在身上,玲瓏有致,甦牧立即埋頭喝茶。
“姐。”
“等雨小點再過來嘛,小心生病,這麼著急是有什麼事嗎?”夏沫上前,幫夏純弄干衣服,拉著她坐到桌邊。
“躲清淨啊!現在整個總督府,就屬你這院子最省心,那些親戚根本不敢進來。”夏純說。
“親戚?”
夏沫猛然反應過來,說“給你相親嗎?”
“差不多吧。”
夏純吃著糕點,說“但主要還是來要錢的,說是土地都被分完,家里揭不開鍋啥的,媽媽正和他們算賬呢!”
“真以為他們有多少錢,媽媽不清楚嗎?早就預料到這一天,賬本都準備好,就等著上門。”
“好些個真是過分!”
“家里資產好幾億,還在這里哭窮!甚至玩上spy,穿著打補丁的衣服。不過也有真一般的,媽媽給這些人安排的一些小生意。”
說到這個,甦牧來了好奇,問“總督府有這麼窮的親戚嗎?我還以為起碼都是百萬富翁呢。”
“害!”
夏純擺擺手,說“我們大房肯定是仁至義盡,架不住有些人喜歡賭啊,賭這種東西只要沾上一點,傾家蕩產是早晚的事。”
“這些人基本都是這樣敗光家產的。”
“其中很大一部分是進了股市。95年股市剛開的時候,好些人發了財,他們就一窩蜂涌進去,還上杠桿,結果啥都不懂被垃圾股騙的褲衩子都沒了!”
“呵呵。”
甦牧笑笑不說話,他就是再不懂股票,也知道股市打得從來都是信息差,從沒听過誰靠研究k線趨勢掙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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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對,我來是有正事的。”夏純放下糕點,摸了摸小嘴說,“我有個大學同學,家在越閩行省,她剛才和我說了一件大事。”
“什麼大事?”甦牧問,心中生起強烈的不安,要出事。
夏純說“桐安府遭了大災,河口決堤,幾十萬人無家可歸!”
“哪里?”
夏沫一拍桌子,吃驚地站起身。
“桐安府啊。”夏純摸摸頭,“怎麼?下面還沒有上報災情嗎?涉及到幾十萬災民,這應該是很大的事情才對。”
“妹妹,你怎麼這麼吃驚?”她問。
“因為。”
甦牧看著夏沫說“這個地方的大堤她前不久剛剛視察過,不說固若金湯,起碼不可能現在就決堤,又不是百年一遇的特大洪水。”
目光看向窗外,暴雨傾盆不止。
夏純嚇了一跳,眼楮瞪大,小心翼翼地問“酥酥,你的意思是這都是……人為的?”
“誰知道呢?”
甦牧目光幽幽,說“畢竟世界上沒有金湯一般的河堤,說不定現在的桐安府正在經歷一場百年未有的變局。”
“可是……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做?”夏純不理解。
大堤莫名決口導致幾十萬人受災,這可是要砍頭的重罪!
“為了對抗新政,為了發泄不滿,還是……”可能性太多一時間她有些列舉不過來。
“當務之急是救災。”甦牧說。
“是!救災。”
夏沫立即給總督府辦公室打電話,要求他們核查的同時,迅速消失在房間,駕駛寶船直撲桐安府。
“還有清查。”甦牧繼續說。
“查,怎麼查?”夏純問。
“就像你說的,總要有一個理由。這麼大的罪是要殺頭的,因此,河道部門的官員應該已經‘畏罪自殺’。”甦牧說。
“我去調閱一下卷宗,姐姐你繼續喝茶。”說完,他也轉身離開。
夏純冒雨跑來,別院一下子又空空蕩蕩。
“唔——”
她趴在桌上,無精打采。
當地駐軍的核查與夏沫的報告同時回到總督府,夏哲找到正在查閱卷宗的甦牧,說“已經確認的確是決口了。”
“已經立即動用軍糧賑災,北大營的官兵正在路上。”夏哲儒雅清雋的臉上寫滿憤怒,“河道部門的主要官員全部畏罪自殺!”
“這肯定是有人故意為之!”他說,“我有預感,這是一次塌方性的腐敗案件!”
甦牧從卷宗里挑出一張遞給夏哲,然後說“大災之後往往伴隨大的瘟疫,藥品這一塊還需調撥,如果有不夠的我馬上出國采買。”
“夠的,暫時還夠。”夏哲看著卷宗,瞳孔一縮,“你是說……”
“岳父大人,您的直覺很準!涉及到幾十萬人的災情,哪里是地方幾個長官敢決定的?”甦牧目光冰冷,“這次是真要殺人了!”
“這些個腦滿腸肥的世家,真以為我是病貓?”
“那就……”
“叮叮叮——”手機突然響起警報,甦牧拿起一看,眼瞳緊縮。
“怎麼了?”夏哲問。
甦牧深吸一口氣,說“羽蛇禁衛正在攻打阿瓦隆島!”
屋漏偏逢連夜雨!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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