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庭遠東•邊境交界地區域】
蒼茫大地在這雷音一瞬,迎來翻天覆地的轉變。
冰寒蒼白風霜被四面八方涌來的血光吞沒,天空翻滾的災雷,猶如達摩克利斯之劍懸在眾人頭頂。
狐御鳴災的突兀出現,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戰敗的神社陰陽師們,無不露出驚駭恐懼的神色,他們不僅在恐懼眼前死活,更擔心大宮司的安危。
敵人能如此之快地追上來,是不是意味著,大宮司已經舍身殉國?
不,不會的。
陰陽師們沒有人願意承認這種猜想,他們更願意相信,眼前出現的敵人,一定是繞開大宮司的威光,從側面追上來。
“轟隆!”
血紅的災雷從天空降下判決,它瞄準的是虞詩妃——身邊站著的陰陽寮長官。
“鏘——”
血腥彌漫的冰原大地上,一雙璀璨的黃金瞳點燃,殺戮的劍意縱橫四方。災雷落下的瞬間,一柄金燦燦的利劍,從不屈者手中飛出。
“砰!”
劇烈的爆炸激蕩在每個人的心頭,恐懼交織著所有人的思緒,就連寒潮與白雪都紛紛退讓避開,不敢參與這種紛爭。
“噗通!”
璀璨的黃金瞳陡然熄滅,在女孩的倔強下,連續閃動幾次。最終伴隨著她嘴角的深藍血液,熄滅在戰場血腥的災風中。
虞詩妃疲憊地跪倒在地上,整個人癱軟無力,坐在自己裸露的小腿上。
血色帷幕之後,狐御鳴災緩步走出。
那張狐狸面具只剩下半截,一張令所有陰陽師都沒想到的臉,出現在眼前。
陰陽寮長官指著面前的年輕男人,眼中盡是不可思議的錯愕。
“你……”
“是你!”
“為什麼會是你!”
狐御鳴災沒有理會其余人的目光,穿過神社的殘兵游勇,來到心愛女人的面前,向她再次伸出自己的手。
“貓鼠游戲,也該結束了,跟我回家吧……”
“虞。”
虞詩妃用大拇指,推開嘴角的血,抬起垂下的頭。盡管黃金瞳已經熄滅,可是她的眼中依舊透著清亮的光。
『我……不明白……』
鐵一般的事實就在眼前,可女孩還是不願意相信,這就是最終的答案。
他明明是那樣一位,讓所有會員都崇拜的主席,讓所有同學愛戴的學長。可為什麼這一切在進入朝鶴後,就成了鏡中花、水中月。
『你本該擁有更好的前途……』
虞詩妃仰著頭,直視眼前男人的眸子,她渴望得到不一樣的答案。希望從對方口中得到一句,“我被控制了”、“我是不得以”。
又或者是,“我以前沒機會,但是現在想做個好人”!
“虞,有些事生來就已經注定,我是這樣,你也是這樣。”狐御鳴災回答說,“我們都是天生殘缺的人,你不能說話,而我……”
“沒有序列!”
沒有……序列?……
虞詩妃的眼中滿是震驚,她不相信一位一心渴望成為宙斯神王的男人,居然是天生缺失序列的凡血。
“我知道你很難相信,但這就是事實!”
狐御鳴災伸出手,強大的雷電序列在掌心跳動,他目光堅決,握緊手中力量,說︰“我是凡血,天生的凡血,我有一個從小就讓我惡心的弟弟!”
男人的聲音里,充滿憤恨的怒氣。
“他仗著強大的a級血統,從小欺負我,而我的父母對此……”
“毫無意見!”
虞詩妃從這句話中,听到滔天的怒火,無限的憤恨,以及強烈的報復情緒。
『不要!』
她的央求剛表達出,狐御鳴災抬手捏爆陰陽寮長官的頭。藍色血液濺的這位大妖滿身都是,他舔舐嘴角的濺血,眼中盡是享受。
“殺!”
反抗的吶喊在身後響起,尚存戰力的陰陽師們奮起反抗。
狐御鳴災只是打響一記響指,血色災雷清洗身後,藍色、紅色的血液炸成一朵朵艷麗的玫瑰。
人血鮮花在風中綻放,表達著主人的心思。
大妖熾烈的愛意,讓虞詩妃感到無比寒冷。
她絕望地閉上雙眼,揚起的腦袋終于垂下,問︰『會不會是檢測失誤,我的小師弟,最初的檢測也是凡血。』
『你現在可是藍血a+。』
滾燙的鮮血灑落地面,沒有引起任何熱融,轉眼便成了冰雪的一部分。
“是啊——檢測失誤,小時候的我,也經常會如此幻想。”狐御鳴災說,“可這不過是奢望,一對繼血種只能擁有一位序列傳承者。”
“甦淵博士的理論,你我都讀過。”
『那位泰斗也不全都是對的。』虞詩妃低著頭反駁,『就最近,他的理論就有許多錯誤,或者說是不完善之處。』
“我不關心這些!”
狐御鳴災說︰“我只關心自己!我只關心誰來殺掉我討厭的弟弟,誰來糾正我偏心的父母,誰來恩賜我走向序列的大道。”
“殺生石滿足了我的一切願望!”
“她即是我偉大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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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妖的眼中透著瘋狂的興奮。
『是嗎?』
虞詩妃重新抬起頭,她眼角掛著淚,似乎在為趙佩林哭泣,說︰『那時候殺掉弟弟的你,一定非常解氣,非常快樂吧!』
“當然!”
狐御鳴災說,眼中透著自信。
『可是——』
虞詩妃的眼眸依舊清亮,說︰『為什麼我卻從你“激昂”的情緒中,感受到了“彷徨”、“無措”、“恐懼”以及——』
『“悔恨”!』
狐御鳴災心中一顫,不自覺地後退兩步。
『你可以欺騙任何人,甚至可以欺騙自己,但唯獨無法欺騙我……』虞詩妃繼續說,『因為你的心從未對我設防。』
狐御鳴災︰“……”
『你沒有變,你還是那個渴望“感情”的孩子……』
虞詩妃的話,仿佛將狐御鳴災一層層剝開,摘下他取不下的狐妖面具。
『你渴望“友情”,所以你關愛每一位學生會的成員!你渴望“愛護”,所以你愛護每一位新成員!你渴望“親情”,所以……』
『你沒有殺掉你自以為痛恨的父母,相反卻極力維護他們。哪怕你的母親是那樣不堪,無論她如何得罪源氏,如何飛揚跋扈,你都毫無保留地維護她……』
『我說的,對麼?』
『趙哥哥。』
砰!
趙……哥哥?
狐御鳴災握緊災雷的手,頓時顫抖起來,臉上的狐狸面具不斷泛出赤紅血霧。
“不!”
“不是這樣的!”
這位大妖嘶吼著,吶喊著,反駁著,說︰“我不殺他們,不過是因為……因為……因為他們在得知我成為藍血a+後,將我奉為‘神主’!”
“我享受這種將所有人踩在腳下的快感!”
“他們也好,源氏也罷,都是一群卑鄙無恥的小人,一群勢利眼!我維護他們,不過是讓小人斗小人,讓禍害禍害禍害!”
狐御鳴災穩定住情緒,握緊災雷的手不再顫抖,狐狸面具下不再泛出紅光。
『那麼……』
『趙哥哥……』
『我呢?』
虞詩妃目光堅定地質問著。
“啊!——”
這一句質問,狐御鳴災無法回答,能回答的只有趙佩林。
這位大妖像是發了瘋般,在極寒的冰原上嘶吼著,血光災雷暴亂跳動。
憤怒至極的他,隨手抓住一位陰陽師,用原始的粗暴捏碎對方的頭顱。此時此刻,唯有殺戮和鮮血,才能平息大妖的情緒。
『不要再殺人了!』
虞詩妃的情緒也激動起來,說︰『如果你要的只是我,那我願意和你走,請你放過他們。』
“不!”
狐御鳴災吮吸著陰陽師的血液,回答說︰“你要和我走,他們我也不會放過,這些人必須死在這里!他們是敵人!”
『好。』
虞詩妃清亮的眸子里,閃動著必死的光,說︰『那請八 一宇的天災大人,將我,虞詩妃,一同處死在這片冰原上!』
『十三年前我就該死在這里,是師父救了我,讓我多活了十三年。是我哥哥、姐姐將我撫養長大,他們死的那天,我立下誓言……』
『我一定會報仇!』
『此生我與妖怪誓不兩立!』
『也就是你的主子——八 一宇!』
“哈哈哈……”
狐御鳴災忽然笑起來,笑得十分大聲,說︰“虞啊虞,差點讓你騙了,精神序列的你還是這般喜歡捉弄人,平時讓著點你,我不在乎。”
“現在可是戰場……”
他走到心愛女孩面前,蹲下身子,說︰“你在拖延時間,對嗎?”
虞詩妃沒有回答。
“拖延也沒有關系,不會有人來救你們的。是你們自己要走死路,這里可真是天然的墳墓!”狐御鳴災眼中滿是自信說。
“你喊破喉嚨……”他伸出化為利爪的手,撫摸著女孩的頭發,“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誒呀,還是騙不了你……看來殺生石對你的控制,已經到了侵入骨髓的地步。』虞詩妃釋然地笑著,『你知道嗎,師父傳我一招秘技……』
“又想玩什麼花樣?”狐御鳴災滿臉狐疑。
『這招很厲害,叫︰後備隱藏能源!』虞詩妃一本正經地說,『就是最後發現打不過時,引爆自身序列,達成同歸于盡的目的。』
『而你……』
虞詩妃笑著,笑得十分得意。
『現在離我的距離,剛剛夠我炸死一位藍血a+,誰讓我也是藍血a+呢?』
『既然你已無法回頭,就讓我用自己的生命,斷絕你繼續為惡的錯誤!』
她的眼眸中,泛起金色的光輝。
劍聖千葉風回……自爆序列……同歸于盡……
饒是從未听過“後備隱藏能源”這招,但當這幾個詞組合在一起後,狐御鳴災還是被嚇得一身冷汗。
他顧不上許多化成一道血雷,消失在這片區域。
『哈哈哈——』
虞詩妃開心地笑著,盡管她根本發不出正常的笑聲,但狡黠欣喜的情緒,卻可以感染在場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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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過是臨死前的苦中作樂。
“騙我!”
狐御鳴災憤怒至極,既然奈何不了心上人,那干脆再殺兩個神社陰陽師泄泄憤。
反正都是朝鶴人,殺了也為開雲帝國做貢獻。
他返回戰場的瞬間,卻听見虞詩妃用情緒說。
『醬醬!』
『這一次你是真的被騙了!』
“什麼?”
一頭霧水的狐御鳴災還沒反應過來,陡然發現意識突然模糊。
緊接著風與雪的序列涌入戰場,寒潮打碎一切災厄,風霜從臉頰劃過,留下一道道血痕。
有高手!
狐御鳴災摸著臉上血跡,反手打出血光災雷。
肆虐的寒潮中,一條身披彩霞的純白大蛇襲出,張開血盆大口咬碎災雷,強壯的尾巴從風雪中橫掃而出,正中敵人。
“噗——”
藍黑色的血液噴灑在半空。
彩霞白蛇發出俏皮的聲音︰“哥哥,交給你嘍!”
“哼。”
風雪另一端,只听見冷漠的輕哼。
虞詩妃轉頭看去。
風雪中出現一尊赤黑巨龜,毫不客氣地將狐御鳴災踩在腳下,力道之大,仿佛存在某種深仇大恨,連冰原大地都被踏裂出無數裂隙。
“嘿!”
肩膀忽然被人連拍兩下,虞詩妃迷茫地回過頭去,看到眼前出現一位青春活潑的姐姐,青白長發在風中飄舞。
“小虞詩妃,怎麼樣,有沒有傷到哪里?”
女人滿臉笑容,歡快地擺擺手。
“咦?”
“怎麼傻愣愣的,還不說話,難道是受了很嚴重的傷?”女人伸手查看傷勢,“你別擔心,我們是來救你的,有什麼要求盡管提!”
“這筆賬我們會算在千葉風回頭上的!”
“對了,忘記自我介紹了……”
女人直起腰身,說︰“我叫葉雲謠,是妹妹。那邊那個黑衣服,喜歡裝酷不說話的,是我的哥哥,他叫葉光紀。”
『我不會說話,是啞巴。』虞詩妃回答著。
“啊?”
葉雲謠笑容凝滯,臉上堆滿歉意,說︰“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抱歉,抱歉!”
隨後,又正大光明吐槽一句。
“該死的老千,這麼重要的信息居然不說。害我出糗,我要弄死他!”
女人露出“凶惡”的神色。
『好活潑的姐姐啊。』虞詩妃感慨著。
“姐姐?”
“哥哥!這邊這邊!”葉雲謠蹦蹦跳跳說,“她在叫我姐姐耶!已經好久沒有人叫我姐姐了!”
“呵。”
葉光紀懶得理會傻妹妹,而是專心對付敵人。
猩紅的災雷從腳底激蕩而出,他的精神猛地一亂,再回過神時,腳下的妖怪已經逃走。
那深坑中只剩下半截被踩裂的狐狸面具。
“小東西,實力不怎麼樣,逃命倒是有一手。”
赤黑巨龜消失,風雪中走出一位黑衣男人。
他撿起地上的面具,拍張照片,又拍了張自己、妹妹和虞詩妃的合照自拍,一同發給營救行動的委托人。
葉光紀編輯信息︰你欠我了。
也不等回信,徑直走向妹妹。
虞詩妃跪坐在兩人之間,左看看赤黑短發,黑衣如夜的年輕男人。右看看青白長發,白衣勝雪的年輕女孩。
這兩位……是誰啊?
師父以前從來沒提起過啊!他從哪里搖來這麼強的兄妹組合?
“這些朝鶴陰陽師怎麼辦?”葉雲謠問。
葉光紀就一個字︰
“殺!”
『別別別!』
虞詩妃嚇了一跳,連忙求情,說︰『他們是我的盟友,不是敵人,不是敵人。』
葉光紀瞥了她一眼,沒說話,轉身消失。
“啊~盟友啊!”
“肯定又是老千搞出來的花活,真是叫人頭疼!”葉雲謠說,“既然這樣,那就先不殺了!”
虞詩妃松口氣,點點頭,表示認同。
葉雲謠滿臉燦爛笑容,大手一揮,說︰“來人,把這些人全部送去挖土豆!”
“陰陽師挖土豆,干活效率一定快!”
她喜滋滋地搓搓小手。
虞詩妃︰『……』
這兩到底是什麼人呀!
……
……
【朝鶴帝國•源氏莊園】
黑色小轎車被攔下。
守衛剛準備上去檢查,駕駛座上探出源宗義的腦袋,他罵罵咧咧著︰“滾開,看不見這是本少爺的車?”
“源宗義少爺!”
守衛滿臉驚喜,說︰“您回來了,家主和源宗光大人擔心死了!”
“這些天您都去哪里了?”
源宗義揚起下巴,滿臉驕傲,說︰“當然是去干大事了!”
他指著副駕駛。
“老子把高橋保遠救回來了!”
“趕緊閃開!”
源宗義帶著高橋保遠,返回源氏莊園的消息,立即傳到源宗光的耳中,這位源氏常務副家主滿臉不可思議。
不是。
誰?
你說誰?
找到高橋保遠的,居然是我的弟弟源宗義?
“這大概就是……”
源宗賴把玩著御神刀,說︰“傻人有傻福?”
“叫他馬上過來!”源宗光也笑起來說,“我倒要听听,這個故事他要怎麼吹。”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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