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基地最深處的一間特殊工作室外，十幾位頂尖科學家和軍方代表聚集在鉛玻璃觀察窗前。
室內，葉瀟男已經穿好防護服，站在一台精密車床前。
車床上裝配著的，正是三層嵌套鎢鋼定位環。
一名科學家湊到玻璃前，額頭幾乎貼在冰冷的表面上︰"這..小葉同志連測量儀器都沒帶全，這種加工至少需要三套不同的檢測設備交叉驗證，他能行嗎？"
"安靜。"大領導低聲呵斥，"相信葉瀟男同志。"
室內，葉瀟男深吸一口氣，緩緩打開鉛制容器。
未經加工的鈾塊暴露在空氣中，即使隔著防護服，他也能感受到那種特殊的能量波動。
普通機械師需要依賴精密儀器才能感知的材料特性，在他的精神視野中卻清晰可見，每一處晶格結構，每一個潛在的應力集中點，都如同立體圖像般呈現在他腦海中。
"開始吧。"葉瀟男輕聲自語，啟動了車床。
他的雙手穩如磐石，眼中甚至微微泛著常人難以察覺的淡藍色光芒，那是他精神力高度集中的外在表現。
車刀接觸鈾塊的瞬間，葉瀟男的精神力如絲如縷地滲透進材料內部，引導著切削力的走向。
"這不可能..."觀察窗外，材料學專家張教授瞪大了眼楮，"他沒有使用冷卻液！鈾金屬在高速切削時會產生高溫，沒有冷卻液會立即導致材料變形！"
但令人震驚的是，車刀下的鈾塊表面始終保持著穩定的銀灰色，沒有任何過熱變色的跡象。
葉瀟男的精神力在微觀層面引導著熱量的分布，使切削產生的熱能均勻分散到整個材料中。
三小時過去了，鈾塊已經初具球形。
葉瀟男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但手上的動作沒有絲毫紊亂，他關閉車床，將初始鈾球放置在定位環上，換上一套自制的拋光工具。
"他瘋了嗎？"王振國忍不住驚呼，"手工拋光？這需要多麼恐怖的穩定性！任何一絲顫抖都會毀掉整個球面！哪怕是有定位環也不能這麼來啊！"
大領導沒有說話，但他的手指已經無意識地在窗框上留下了幾道白痕。
然而車間內，葉瀟男的動作如行雲流水，拋光工具在鈾球表面劃過一道道優美的弧線。
他的精神力像最精密的傳感器，實時反饋著球面每一處的狀況。
0.1微米的誤差在普通機械師眼中可以忽略不計，但在葉瀟男的感知中卻如同溝壑般明顯。
又過了三小時，葉瀟男終于放下了工具。
他輕輕捧起那顆銀光閃閃的鈾球，在特殊燈光下緩緩旋轉，球體表面如鏡面般光滑，完美得令人窒息。
“鈾球已經基本成型，還差最後一步，就算是徹底成功，這也是最困難的一步！”
葉瀟男內心暗道，同時默默閉上眼楮調整呼吸。
觀察窗外的大領導有些不明所以，還以為葉瀟男是累了，準備讓他休息一下，這時旁邊一名專家也發現了這一情況，當即開口解釋了起來。
“領導，葉瀟男同志是在調整狀態，我們還是不要打擾。”
“調整狀態？”一些不清楚其中情況的人好奇看來。
那人解釋道︰“眼下是最後的幾刀，也是最關鍵的幾刀，車多了整個鈾球就報廢了。
車少了精度達不到要求，產生了硬化層，很難進行二次切削，鈾球也不能組裝，原彈也不會爆炸，所以葉瀟男同志這是在調整到最佳狀態然後再進行切削。”
大家瞬間明白了葉瀟男現在正在做什麼。
如果葉瀟男這一步做不好，幾萬人，四年多的時間，就全部泡湯了，大家還要從頭來過。
窗外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葉瀟男緩緩睜開雙眼，眸中那抹淡藍色的光芒愈發明顯，他右手握住精車刀，左手輕輕扶住鈾球。
感受著三層嵌套鎢鋼定位環上鈾球的穩定情況，葉瀟男整個人進入一種近乎冥想的狀態。
觀察窗外，張院士突然抓住身旁同事的手臂︰"你們看他的呼吸頻率！"
眾人這才注意到，葉瀟男的呼吸節奏與車床的運轉保持著驚人的同步。
"第一刀。"葉瀟男在心中默念。
車刀以近乎藝術般的優雅劃過鈾球表面，帶起一道幾乎不可見的金屬流光。
鈾235特殊的晶體結構在他的精神視野中縴毫畢現，車刀精確地停在距離理論曲面0.01微米的位置。
" ！"
觀察窗外，張院士手中的記錄筆被掰成兩半，顯然是緊張的不行。
不僅僅是他，其他人也是差不多的情況，這一刻，大家甚至都忘記了呼吸。
可車間內，葉瀟男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手腕以人類難以企及的角度翻轉，車刀從另一個刁鑽的角度切入。
"第二刀。"
這次切削產生的金屬碎屑在空氣中劃出一道銀色的拋物線，如同流星般墜入特制的收集器。
鈾球表面此刻已經呈現出完美的鏡面效果，在無影燈下看不到任何切削痕跡。
整個基地的電力系統突然出現細微波動，葉瀟男的精神力場竟開始干擾周圍的電磁環境。
監控屏幕上的數據開始劇烈跳動，但令人震驚的是，車床的運轉精度反而提升了。
"最後一刀。"
葉瀟男的聲音很輕，卻像驚雷般在每個觀察者心頭炸響。
他右手突然改變握姿，以反手姿勢持刀，小指關節微微發白。
這是人類機械師絕對不敢嘗試的危險姿勢，但在葉瀟男手中卻顯得無比自然。
車刀與鈾球接觸的剎那，一道肉眼可見的藍色電弧突然在兩者之間跳躍。
電弧轉瞬即逝，隨著它的消失，葉瀟男面前的鈾球好似變得不一樣了起來。
雖然看起來和剛才別無二致，但總有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韻味在里面。
所有人看到鈾球的那一刻，心里都不禁浮現出了一個想法。
"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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