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這台階高築,植物體的觸手蔓延不到岸邊的淺灘,但短短時間里的變故,有士兵傷亡。
匆忙後撤之下,阿卜剛好滾到了白不藝身邊,抬頭見了白不藝,又看了看俯沖而下的喪尸,匆忙命令自己的士兵道︰
“原地掉頭!撤到……”
“不行!阿卜!你听我說!部隊被半渡而擊,千萬不能這樣潰退!後面還堵著勒!”
“啊?你有什麼辦法?”
“只能硬打!把它們打退!起來!轉身對敵!干死它們!”
白不藝拉起阿卜,迅速命令士兵就地阻擊,阿卜見了搖搖頭,對身後還在渡河其他部隊的士兵擺手示意其退回去,帶著自己的士兵也跟上去了。
居高臨下,突然伏擊,這也算是打了白不藝一個措手不及,然而其臨陣應變能力極佳,手底下以同學為核心的士兵彼此又十分默契,迅速形成防御陣型,配合默契的火力壓制,喪尸攻勢稍緩。
但看那土坡與台階之上,喪尸中槍,滾落無數,然源源不斷地後續襲來,打倒一批便又來一批,有些跳的急躁,踩到同伴尸體,腳底打滑,就在台階上摔了一個個斷筋折骨,沒多久便鋪滿了整個台階。
白不藝冷靜指揮逐步穩住陣腳,手下開始嘗試有序反擊,當郝平安向前踏出一步時,卻被其拉了回來。
“別冒進!就在這里站好!”
步兵攜帶的武器無法在如此近的距離完全阻止尸潮靠近,河對岸的友軍支起迫擊炮幫忙轟擊頂部的尸潮,卻還是讓俯沖的喪尸貼到了近前。
“靠!打伏擊的老六!敢搞我!老娘搞不死你們!”
平時平靜如水的白不藝,此時在猛烈的腎上腺素刺激下像變了一個人,所謂靜如處子動如脫兔,眼前的她拔出刀就彈射出去,阿卜眨眼間,便有兩只喪尸被其砍翻在地。
所謂將有必死之心,士無貪生之戀,見白不藝如此勇猛,原本被突然伏擊有一絲慌亂的士兵們瞬間也如同打了雞血一般,尤其是那高大無比的魯魯,活脫脫一個火燎的金剛,手拿斧頭,瘋狂劈砍,骨骼粉碎之聲不絕于耳。
也好在身後迫擊炮猛烈,加之退到岸邊的坦克從側翼開炮,一陣陣打擊之下,尸潮尾部脫節而走,獨留前端,與白不藝等已經渡過大河的步兵貼近絞殺。
白不藝銀光裹體,身旁瑪莎與郝平安手持單手刀護衛,周邊士兵與喪尸捉對廝殺,人類的喊殺聲與喪尸的嘶吼,共同匯聚成了一道決死的吶喊。
看倒一只喪尸之後,見魯魯被數只喪尸圍住,白不藝正要去救,被一只喪尸揮手攔住,只得先與其死斗。
郝平安見白不藝不吃虧,便一個鑽身,卸掉其中一只喪尸一足,從背後下刀,一陣瘋砍,打開了魯魯側翼,魯魯見是郝平安,怒吼一聲,斧頭揮得更猛,瞬間將圍攻的喪尸擊殺數只,兩人背靠背,形成協作,連續瘋砍。
“火力打擊怎麼還不來!後面的尸潮又要涌過來了!”
“不知道!”
好不容易穩住陣腳,河對岸的友軍見眾人吃力,未操炮的也紛紛渡河,幫忙抵擋。
等到遠處四面都開始響起爆炸,白不藝這才反應過來,此時已經全線開戰。
似乎是坦克兵密集的穿甲彈擊中了植物體,那些觸手軟塌塌地落地了,再看四周,士兵與喪尸在淺淺的一道河灘前與喪尸捉對廝殺,戰線混亂無比。
又砍翻兩只喪尸之後,白不藝抬頭看,瞬間有些麻了,原本短暫被擊退的尸潮又漸漸聚集了起來,下一秒就要俯沖下來。
“再被沖擊一輪我們可不一定扛得住了,這里太窄了……”
白不藝絕望之時,眼前突然騰起大火,尸潮瞬間被火燒了一片,隨後劇烈的爆炸響起,碎石落下,連忙護著頭,再一看時,尸潮已散,而自己的士兵被落石砸死了一個,倒在了自己面前。
飛機徑直飛走,部隊也終于殺光了河灘上的喪尸,士兵們一個個渾身血污,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臉上滿是疲憊與麻木。
白不藝眼見暗中還有在蠢蠢欲動的喪尸,一刀剁下一頭,一個兜射,踢飛出去,橫刀于陣前,震懾喪尸,而身後的趕來的火箭炮車也突然猛烈開火,飽和火力打擊下,友軍全體渡河,部隊終于推了上去。
“姐姐,我們犧牲了十幾個兄弟,他們……”
“曉得咯,把名字都記好上報,我們低估這些鬼玩意了……沒被打殘已經是幸運的了。”
郝平安聞言低頭,小聲道︰
“一起從京城出來的三十六人,短短時間,死了七個了,阿毛,大兵,王破尸……再這麼打下去,不知道能回去幾個。”
“不要怕,戰術會有變化,悲傷會影響你的判斷,先收起來。”
“是!”
身後當年善男信女搭建的台階被炸成了碎片,白不藝不知道佛祖會不會震怒,但自己的內心已經是憤怒無比。
阿卜一瘸一拐地走過來,對白不藝道︰
“尸潮正在向西移動,空軍在追殺,眼前的施州城似乎沒有太多喪尸,城里已經被炸成了窪地,坦克不好推進,團長命令我倆帶隊進城,清掃一番。”
“你腿怎麼了?”
“被落石砸到一下。”
“那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不礙事,我的兵還要看著我才行。”
“行吧,你小心點,施州城我老家,你跟著我。”
“好。”
等到來到施州城郊,白不藝被眼前的一幕震驚到了,但見原本建築滿地的施州城已經成為一片巨大的廢墟,兩次刀兵之下,不大的城市已經死了,僅能看見很遠的地方還有幾棟滿是瘡痍的矮小建築。
“姐姐,你怎麼了?”
“我……哦,沒怎麼,多年過去了,有些不認識了。”
徐徐進城,沿途確實沒有什麼喪尸,有零星沒來得及逃走的,一冒頭就被爆頭,到處都是鑽地武器留下的孔洞,植物體被炸斷的觸手到處都是,唯獨沒有了當年的樣子。
“其實我也沒在施州走動過什麼,也不熟悉這座城市,只是當年觀城台上匆匆瞥了一眼,對了!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