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律政署法庭上。周晟鵬穿戴得體地坐在被告席上。
一切按部就班，重案組提交了一個又一個的證據，陪審團也不停地在意見書上寫著。
張志榮則據理力爭。周晟鵬打著哈切，無聊地等著走流程。
到了關鍵時刻，黃志成向法官提交了一組非常有力的證據。
他們根據漁民的證言，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在那片海域上，打撈起了兩具尸首。
這兩具尸首被證實是傻佬泰的心腹和頭馬。如果被證實這件事和周晟鵬有關的話，監禁是少不了的。
黃志成像是一只志得意滿的驕傲公雞。交完證據以後，笑著看向周晟鵬，用口型比劃了一個你死定了’的唇語。
周晟鵬笑笑，仿佛與他無關。
“請帶證人。”法官帶著卷曲的假發，看完證據以後，吩咐法警察。
接著，一位穿著帆布衣服的漁民走了上來。黃志成一臉得意地看向周晟鵬，完全是勝券在握的樣子。
家屬席上，阿潤緊緊地捏著十三妹的手，生怕證人說出什麼不利于周晟鵬的話來。
周晟鵬嘴角勾起笑意，完全不在乎。
“我朱大明對主發誓，所說證詞絕無虛言。”證人一手放在聖經上，一手舉起發誓。
結束後坐到了證人席位上。
“請證人復述當天的情況。”法官開口道。
“當天，我的船停泊在港口，我是個單身漢，以船為家，吃住都是在船上的，所以全程目睹了整件事的發生。”
“有三四名男子開了一輛維修類的車子，從後邊拖出來六七具尸首，然後搬運到了船上。”
“遠遠的可以看見，他們沒一會就丟下來幾個油桶沉海了。”
“後來出于正義，我偷偷跟著他們的車，發現她們進了鵬程日化。”
朱大明說完，重案組這邊的律師點頭道︰“說得很清楚，謝謝你。”
“朱大明先生，我有幾個問題想要問下你。”張志榮突然站起身來，走向證人繼續問道。
“你剛才說你在船上看到有人搬運尸體，請問是幾點？”
“大約是凌晨五六點的樣子。”朱大明回答。
“大約五六點，到底是幾點？”張志榮近距離逼近。
朱大明仔細想了想︰“五點五十分左右。”
張志榮伸出手指指了指朱大明︰“我就當你是六點。”
“你知不知道，港島這個時候的太陽升起是在六點二十三分才從地平線升起？”
朱大明愣了愣回答︰“不知道。”
黃志成在下邊听得眉頭皺起，一臉納悶地問自己的律師︰“你知不知道太陽幾點升起？”
“不知道啊，我上班都八點了。”律師被這詭辯給郁悶到了。
張志榮繼續說著︰“你知不知道，有句文藝術語，叫做黎明前的黑暗。”
“不知道。”朱大明搖頭。
“這句話的意思是說，在太陽出來之前，有一段時間是非常黑暗的。”
“請問，朱大明先生，在這種惡劣的光線之下，你確信你看到的人，與我當事人有關？”
“你又相信，你看到他們搬運的真的是尸首？”
朱大明抹了把額頭的冷汗︰“你信不信是你們的事，我確實看到了，搬運的就是尸首？”
“抗議。”
“重案組已經在這片海域撈起來兩個油桶，確定里面有尸首，證據已經呈上，對方律師這是在誤導證人。”
黃志成這邊的律師立馬起身道。
“抗議有效，控方律師請重新提問。”法官道。
“好，朱大明先生，我姑且信你看到的是搬運的尸體，但是你說你跟著疑犯的車子，看著他們進了鵬程日化。”
“你確信，一路上，你的視線沒有離開過那輛車子。”
朱大明遲疑了片刻道︰“我確信。
“你為什麼猶豫，你是不是在說謊？”
張志榮死死地盯著朱大明，鏗鏘有力的聲音，問得對方心頭一震。
“我抗議，對方律師有誘導的嫌疑。”黃志成這邊的律師站起來再次抗議。
“抗議無效，請繼續。”法官看向張志榮。
“朱先生，你說你隨後跟著疑犯的車子，你從漁船上下來，是使用什麼交通工具跟隨的？”
“摩托車。”
“好，你確信在你騎上摩托車，跟著的時候，全程十公里的距離，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過那輛車子嗎？”
“我確信，當時時間很早，路上的車子不多，尤其是工程車，是比較扎眼的。”
張志榮突然轉身，指著朱大明的鼻子道︰“你說謊。”
“你知不知道，從旺角附近的港口一直到鵬程日化近十公里的路程里面，在六點到七點之間，路面上光巴士車就有四條線。”
“而且，在這個時間段里面，清潔車，的士車，維修工程車也會經過。”
“按照平均數值來看，一小時內，這個路段最少會經過八十八輛車子。”
“這麼多的車子經過，對你造成的干擾是很大的。”
“你承認那天路上有不少車子路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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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大明猶豫了片刻，看了看黃志成，點頭道︰“我承認。”
張志榮露出一抹笑容︰“承認就行，不相干的話不用再說了。”
他強大的氣場直接鎮住了朱大明，讓對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證人已經承認，當天路上存在車子路過，對他的視線會造成干擾，他未必能跟緊那輛工程車。”
“而我的當事人所經營的鵬程日化，每天早上會向一些缺貨的商場補貨。”
“這是鵬程日化，當天的出貨單，證實當天確實經過了那條路。”
“當時的情形，就是一個普通的商人，派了工程車出去送貨，結果路上被朱大明跟錯了車，造成的誤會。”
朱大明沉默下去，他甚至都開始懷疑人生了。難道真的是在路上跟錯了？
“法官，我抗議。對方律師在混淆視听。”黃志成這邊激動地和律師一塊站了起來。
操蛋，送貨單還不是周晟鵬內部人簽字就可以了，這特麼算什麼證據？
周晟鵬的律師舌燦蓮花，直接都把證人給繞暈了，這也行？黃志成氣得天靈蓋都氣得要冒出來了。
法官直接一敲錘子︰“抗議無效。”
“法官，鵬程日化那輛工程車無故失蹤，我們重案組有權懷疑，他有銷毀證據的嫌疑，可以依法扣留他......”
黃志成開口提出疑點，準備繼續扣留監禁周晟鵬。他就不信了，給他點時間，總能查出貓膩來的。
“法官，我的當事人只是個普通的商人，守法公民，上次的審訊之中，受到了一定的心理創傷。”
“這是心理醫生的診斷證明，基于人權法，重案組只能要求我當事人配合審查，不可以扣留。”
說完，張志榮向法官遞交了一份心理診斷書。法官看過診斷書以後，當庭宣布，疑罪從無，釋放。
且安排六個月的免費心理治療給周晟鵬。走出法庭，周晟鵬渾身輕松。
有個吊炸天的律師就是牛掰，尼瑪，黑的都說成白的。
此時的黃志成則一臉陰霾，恨恨地瞪著周晟鵬，伸出食指和中指指了指周晟鵬，又指了指自己的眼楮︰
“周晟鵬，你別得意，重案組從今天開始盯死你。你要是敢做一點出格的事情，我保證送你進赤柱。”
周晟鵬笑笑︰“黃sir，一大早的這麼大火氣，是不是沒有喝涼茶？”
“我心理有點問題，勸你最好別威脅我，我一下受不了，出了什麼事，怕你要先去音樂隊養老。”
黃志成氣得青筋直冒，牙齒咬得咯咯響。特麼的周晟鵬要是心理有問題，世界上就沒有正常人了。
旁邊的張志榮推開擋在面前的黃志成。
“長官，我的當事人看到你很緊張，心理不太舒服，需要休息，請你讓讓。”
“否則，我會向公共關系科，投訴你無故挑釁良好市民。”黃志成瞪著眼楮看著遠去的周晟鵬，目露凶光。
準備好的證據就這麼打水漂了，整個重案組陪他玩啊。
“你行啊，周晟鵬，我遲早抓到你的小辮子。”
黃志成咬著後槽牙，狠狠地一腳踹在車上，車子發出劇烈的警報聲，他感覺腳骨都快爆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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