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黛依離去,阿利布痛苦地跪倒在地上,發出呻吟。
啊啊啊!
他嚎叫著,朝著黛依的方向追去。
“我們趕緊跟上!”
一路追到長生池,在極寒之地中,藏有一塊溫泉,泉水呈紅色,散發著氤氳熱氣。在長生池中央,有著一塊天然石台。
阿利布坐在石台上,神色平靜,平靜得像一個幽靈,盯著所有人。見到納希,他的眉頭不自主地下沉,顯示出無可奈何的色彩。
雖然處在溫泉中央,長生池卻很冷,不時有刮骨的寒風吹過。
阿利布拋出幾個橄欖,分給眾人。
“別吃,吃了會失去法力的。”納希阻止道,這不是普通的橄欖,而是靈界的“祝福”。
在靈界有一個夢幻的傳說︰若是真正的有情人,會得到靈界生靈的祝福。
不過這個傳說有很大的美化成分。祝福這東西非常主觀,是不是有情人都無所謂,想給就能給。靈界的所有居民都具有各不相同的祝福能力,而每一種祝福都帶有不同的副作用。
阿利布的祝福能力是驅散不幸,帶來和平。而相對應的副作用則是︰在獲得祝福期間暫時失去所有法力。
納希的祝福能力是破除磨難,令有情人終成眷屬,但副作用是︰在得到真愛之前必須經歷極大的悲痛,要流盡眼淚後才能與命定之人相守。
如果兩個人最後還是沒能在一起,那就是哭得不夠多。
想要得到好處,就要付出一些代價,等價交換才是這些祝福的真相。
拋出來的橄欖就是阿利布的祝福,給方鴻就是防止他們受傷、進入負面狀態等等,不過眼下的情況,還是別失去的為好。
“要從哪里開始說呢…”阿利布盤坐,嘆了口氣,“在奪位之爭後,我精神極度崩潰,陷入瘋狂,神志不清之下闖入了阿波羅大人的神殿。然而,此次的阿波羅大人並未責備我,反而對我十分同情。為了幫助我緩解痛苦,她消去了我的記憶。直到剛剛,我才終于想起了一切。”
“想必你們都知道了,我就是舊王奧列弗。我應該被罵,還應該永遠被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千人捶萬人罵,背負罵名永世不得翻身,還有——”
“停!”
方鴻阻止阿利布,他再說下去就該抽自己巴掌了。
“你挑重點說,講講奪位之爭的故事。”
“我發瘋的原因不是被推翻,而是因為我在反叛軍中看到了我的妹妹。當時我以為她被反叛軍劫持,但她就是反叛軍首領。”阿利布一口氣說完。
妹妹推翻了哥哥,讓當時的奧列弗接受不能。
現在緩過神來。
“納希是靈界歷史上第一個不是由聖樹之靈選出的靈界之主,妹妹超厲害的!”
阿利布毫不吝嗇對于納希的夸贊。
“我妹妹長得超美,頭腦冷靜,邏輯性強,說話永遠井井有條,能力又很棒,實在是太完美了!也比我適合靈界之主這個位置。”
納希低垂著頭,看不清表情。
方鴻再次攔住阿利布︰“好了,我們都知道納希優秀,然後呢?”
“是超級十分優秀!”阿利布固執地補充,很快他又失落,“可是,我真的那麼失敗嗎…我明明也是認真地閱讀了古籍,並按照古籍中記載的方式執政……”
“你……完全照搬了古籍里的政策?”歲歲祈詢問道。
“基本不改!因為那些政策……我一句都看不懂!”阿利布驕傲地挺起胸膛,古籍里的政策都是祖宗之法,祖宗之法能活到現在,為什麼不能照搬,何況我都看不懂!
啪!
歲歲祈捂著腦袋。
“活該你被推翻。”
作為黎民供奉的神靈,她時常關注到他們的狀況,對于政治不說精通,也有幾分了解。
“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我實在是太無能了,我……”
阿利布弱弱地道歉。
意識到自己說得太過分了,阿利布本來就不懂,也沒人教他,王位就是從天而降砸在他腦袋上的。
“對不起,我不該那麼說,你也在努力學習嘛。”歲歲祈趕忙道歉。
雖然做得不好,但奧列弗也是真心希望靈界能變得更好。
砰!
黛依握著六界天帝令,從長生池水中露出腦袋。
“我終于拿回自己的身體了!終于!”
她猖狂大笑,身體漸漸下沉。
“哇哇哇——啊啊啊!我不會游泳啊!”黛依撲騰著。
“她掙扎什麼呢,她不就是靈魂體嗎?”伊樂滿腦袋地不解。
“別理她。”
納希捂著臉。
好半天,長生池水都沒有動靜。
“不會淹死了吧。死得太潦草了。”
“愛死不死,我們繼續聊天。”作為敵人,黛依屬實抽象了些,方鴻到現在對她也沒有多少討厭,反而感到有趣。
“妹妹,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阿利布說出自己最想說的話。
納希身體一顫,下意識想躲起來,她躲到方鴻背後,無奈探出腦袋。她一直沉默,就是避免和阿利布交談,畢竟自己干的事情,的確不地道。
“那,那個……咳咳,哥,好久不見。”
納希神情尷尬。
“妹妹你最近過得——”阿利布還想繼續詢問。
“最近過得不怎麼樣。”
納希又切換成那副冷靜老練的姿態,方鴻覺得她不是有雙重人格,一個表納希,像個小兔子;一個里納希,透露出大人的疲憊無聊,還有幾分厭世感。
“差點領便當了,別問了!幾日不見,我有些想對你說。”
納希大大方方站出來,像是一個審判阿利布的法官。